余安染咧着嘴笑了,眼里转瞬即逝一抹了然伤痛,她没说话,安静地靠在严茗悦怀里,闭上了眼,突然觉得沉重之余多了些轻松。其实,她自己什么样,她知道,大魔王因为爱她而哄她开心,每每如此,她心里就更加惆怅,不知道究竟是辜负了自己,还是别人。
从公司大楼出来,余安染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凑巧望见一片蔚蓝中划过两条长长的“白线”,顿觉云端之上深远而广阔,她半眯着眼,竟萌生出一种解脱,就好像很快要离开这个世界,卸下所有包袱。
——再见,我爱过的蓝天。
无论从前飞得多高多远,她终究是要回到地面,走自己该走的路。
带着媳妇回到家,前脚严茗悦才坐下歇口气,后脚苏雅琳就找了来,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她打开门看到的是一张焦急失神的脸。
“琳姐…?”
“乔乔在你这里吗?”
“不在啊。”严茗悦愣了一下,有点懵,“怎么了?”
听到这个回答,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苏雅琳皱起了眉,脸色瞬间刷白,眼里划过一丝慌乱,身子仿如摇摇欲坠般退后一步,喃喃自语道:“难道她回美国了…”
她这模样把严茗悦吓了一跳,连忙扶她进来坐下,“琳姐,出什么事了?乔乔不在你那儿?”
苏雅琳泛红的双眼盈满泪光,想说的话不知从何说起,无力地摇了摇头,“她昨晚出去了…我以为她只是闹情绪,没想到整夜都没回来,电话也不接,联系不上。”
“大晚上跑出去?”直觉告诉严茗悦没这么简单,但她也没有想到矛盾那方面,觉得肯定就是乔羽涵那个大儿童又任- xing -了,以她对她的了解,准没错。
“嗯…”
苏雅琳低低的应了声,脸上有些难堪,毕竟是两个人之间的私事,她也是急糊涂了才会这个样子,果然一摊上有关乔乔的,她那些什么冷静什么沉着,全都丢去了九霄云外。
只是她这个反应,在严茗悦看来简直是惊天大逆转,这还是从前那个理- xing -到无情的苏教员吗?
“没事的,琳姐,她那小孩子脾气我了解,你哄哄她就好了。”
“怎么哄…?”
苏雅琳涨红了脸,想到这个就浑身不自在,她从来不知道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感情如何经营,并且,她本是不愿承认的。
而此刻严茗悦心里打着小算盘,想要推乔乔一把,装作煞有介事的样子说道:“就说些好听的,给点小甜头什么的,等她那股傲娇劲儿下去了,再狠狠收拾她,比如跪榴莲啊,跪方便面啊…”
“可是现在无法联系上她,我…”
“我知道她可能会在哪里。”
看苏雅琳实在是着急,不得已了,严茗悦稍稍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猜测,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苏雅琳一直迟迟不愿面对。问题终究是出在乔羽涵身上,那个浪荡成- xing -的花心女人,是该吃一次教训。
正在酒吧里快活的乔羽涵,哪里想得到苏雅琳找她都急疯了,只是心里仍憋着股酸怒的气未消,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女人。
这家les酒吧的老板跟乔羽涵特熟,以前由暗恋转为朋友,工作这五年多,每次她心情不好了都来这里耍耍,左拥右抱着的都是衣着前卫的- xing -感舞女,还是她喜欢的口味,好像搂着就能麻痹自己,再沉入深幽的梦里。
久而久之,那些固定在酒吧里工作的台T、驻唱、舞女,没有一个不认识乔羽涵的,只要她一来,受到的绝对是明星级待遇。
“来,再喝一杯。”
“乔乔你还喝啊,明儿吹酒精过的去么?”
“这两天上课呢,不怎么飞。”乔羽涵嬉笑着抓住女人的手腕,香了一口,喂自己喝下杯中的液体。
舞曲的节奏和镁光灯混杂了嘈杂的人声,形形□□的美女们往来穿梭,映入乔羽涵幽深的黑眸里,恍然变化成苏雅琳的样子。她使劲甩了甩脑袋,突然捧住左手边女人的脸猛地亲了一下,对方娇笑着捶了她几下,小鸟依人似的趴伏在她胸前。
“哟,我的乔乔还爱学习?”
“怎么成你的乔乔了?”
“不行嘛?”
“那把她大卸八块,每人分点,哈哈哈哈…”
围在身边的女人们七嘴八舌地调侃在一块儿,乔羽涵微眯着眼,满面迷醉,掐了一把不知谁的翘臀,惹来一声娇媚的浅笑。
比起在美国跟一群洋妞坐在一起,这里好像更拘束些,她稍微开个污点的玩笑,都会逗得女孩子面色潮红眼带羞涩的,不如在那边放的开。而且,这些女人里面身材没一个令她满意的,胸小屁股小,瘦成骨架子,摸着也不舒服。
“跳舞么,我的小宝贝们?”
看着舞池里疯狂舞动的各色美女,乔羽涵心里越发烦躁,索- xing -站起来,拉着身边的女人们钻进人群中。
也许动起来她就能忽略手机的震动,无视掉未接来电上苏雅琳的号码,然后不去想那个女人,一刻也不想。
而她此刻想跳最热的舞,唱最深的情歌。
过分热闹喧嚣的地方并不适合苏雅琳,若是将酒吧与乔羽涵联系起来,后面能想到的所有,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也是她最不愿看到的。那孩子总是用这种方式来气她,她几乎可以预想到,一会儿找到乔乔会看见什么样的场景,而在此之前,她已经一遍遍告诉自己,没事的,她不在意。
可当她看到舞池里被众多美女围绕着大跳热舞的那个人时,她所有的防备都逐渐崩塌,心口倏然揪起,一阵疼过一阵。相较于那晚被气跑的狼狈,乔乔现在的笑容是那么开心,那么自然,像一条活跃在水中的游鱼,自由随- xing -。
不知站了多久,身边不断有人打量她,和她说话,苏雅琳仿若充耳未闻,目光紧盯在从舞台走下来的人身上,突然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