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疯了……”
他恐惧的颤音只引来向来说到做到的男人轻蔑的冷笑,“如果这就叫‘疯了’,那么我早就疯了,不幸的是,我疯得很快乐!所以不要抵抗我,不要跟我提那些不知所谓的要求,乖乖做我的女人吧,我的哥---哥。”
第九章:我的“女人”吧,哥哥(3)
男人狂妄而专制的话语就像一剂狂而猛烈的大火,将宁子羽在胸腔中阻塞、积压多时的复杂情绪一把点燃了,比起单纯的愤怒来,被逼出眼眶的灼痛让他颤抖着声音反问道,“……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
“是。”
不带一丝犹豫地,男人用斩钉截铁的回答斩断他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说提早承认这一点就能让你放弃以‘不自由’、‘不对等’为借口来离开我的话,那么我早就该承认了!子羽,你该知道,对于一头已经品尝过血肉鲜美的野兽来说,任何让它放弃肉食的美味,去选择食素的想法都是荒谬可笑的!你已经让我心中的那头野兽尝过甜头了,现在你想用莫须有的借口偷偷放手,那么你就太无知,也太天真了!”
咽下喉咙中的苦涩,男人冷锐的声音一字字敲在宁子羽的心里,“你所谓的平等与自由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成全你马上就要输给我的自尊心的可笑工具!你知道你的身和心都在不断向我投诚,所以你才搬出冠冕堂皇的理由,好阻止我近一步驻进你的心里。什么平等,什么自由,多少钱一斤?我只知道我爱你可以连命都不要了!”
“承认吧,你爱我远远不及我爱你多,与其对你予以予求,让你爬上我亲手替你搭好的梯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离我而去,不如从一开始就拆掉你的退路,让你唯一的庇护就是我!即使被你说成霸道、强求也无所谓,比起过程和手段,我只在乎事实跟结果。”
相比男人恶毒到让人惊心动魄的告白,宁子羽紧咬下唇,克制住因男人的话语而深入骨髓的冷意,“那……你的意思是……我连自我意识都不许有了?”
“如果你的‘自我意识’只能让你萌生出离开我的念头的话……”男人冷冷道,“那么要它还有什么用呢?”
太阳的光芒此刻已经完全洒满海平面上,跟黎明时分冷清的景色完全不同,太阳的暖光已将蔚蓝的海水照出一片暖融融的金黄。可握住电话的双手却在止不住的颤抖,身体即使完全曝露在温暖的阳光下,也仍然无法抵御从内心深处腾升而出的战栗与悸怖。
“你……难道就不怕我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他脆弱到无心的声音引得男人冰魅的笑了,“宝贝儿,就凭这句话,你已经失去当一具‘行尸走肉’的资格了,况且……”看了一眼敲门进屋的管家艾伯特,宁子翼蓝眸一眨,突然压低嗓音,贴着电话,“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敢向你保证,你恐怕是最值得我期待、并且最美味的一具行尸走肉了。”
无视艾伯特那张永远都是标准管家1.0版的脸上,明显快要把眼睛瞪出眶的表情,宁子翼对着手机响亮一吻,然后挂上电话,漫不经心的抬起头,“什么事,艾伯特?”
轻咳一声,艾伯特又恢复了恭敬的神色,“少爷,您的朋友顾少凌先生已经乘飞机抵达切里斯特堡了,他现在正在楼下的会客厅等候着您呢。”
“好,我这就下去。”
丢下电话,男人邪美的唇角勾起一丝饱含恶意的微笑。
一直被动挨打可不是他的作风……而现在,是时候还击了!
第十章:残酷之光(1)
被阳光照射到的皮肤因为毫无遮挡,而被强烈的紫外线灼伤一片暗红的淤痕;没被阳光触及到的后背,因隐藏在油轮高大的阴影里,而让衣衫下的皮肤,一片冰凉。
就像男人带给他的感受,非黑即白,非冷即烫。
站在强光与阴影交织的边界线上,看似动听至极的借口,其实只是等他做出选择,放弃一方而完全投入另一方。宁子羽不晓得倘若其他人处在自己这个位置上会做出何种决定,是彻底向男人疯狂窒息的炽爱投降,亦或是后退一步,守着自己固执得几乎可笑的浅淡念想。
其实仔细回想,一切都是在得知男人为自己付出过多少高昂的代价后慢慢改变的。
原本以为蒙上耳朵不听,抛开世俗眼光,心安理得的选择爱情而走上逆伦道路的自己,在得知自己才是受到保护的那一方后,被“保护”两字花费的残酷代价压得喘不过气来。巨大的愧疚打破了心中“得到与付出”的天平,让他再次面对“平等”、“知情”这些字眼时,变得如同生理期的女人般敏感小气。
不想再“欠”男人的情,因为生怕自己用尽力气都“还”不清。甚至单纯从哥哥的角度,宁子羽希望弟弟能放弃自己这种只能让他不断付出感情的对象,而却选择愿意为他牺牲、奉献的另一方。
情人之爱也许是偏执、独占、热烈的。但亲人之爱却绝对是牺牲、成全、退让的。
对同一对象抱有这两种感情的宁子羽,在“情人之爱”上无法做出相应的补偿,只能在“亲人之爱”上灌注全力。
——只可惜男人不知道他的苦心。
甚至以“不够爱”为利器,逼宁子羽在“情人之爱”这条道路上快马加鞭的离开。
露出一抹温文尔雅的笑容,秦亦凡轻巧的拿起纸巾沾了沾唇角,然后优雅的站起。
玉米浓汤加烟熏火腿的简单早餐让他向来用温和掩饰的阴晴不定一直保持在“心情愉快”的水准之上,无可挑剔的风度举止与斯文俊逸的出色长相,令餐厅中服务的女侍们对着他的美貌大发花痴。
谢过为他推开舱门的侍者,甲板上猛烈的阳光让他不适应的眯起了琥珀色的眼睛。但相比起船舱中需要开灯照明的阴暗,他显然更适合阳光,并且更加懂得如何名正言顺的站在太阳底下,操纵着属于光明与人心的力量。
因为深知在某种程度上,人与飞蛾有着完全相同的秉性。对于生来就厌恶黑暗,向往光明的大多数人来说,素来希冀的,也不过就是一小段能够及时抚慰、引导、肯定他们的“光明”。
但秦亦凡清楚知道,其实跟黑暗相比,光明唯一的优势就在于能够永远站在道德与舆论的制高点上,轻而易举的杀人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