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雏人醒来的时候,眼前有些迷蒙,她困乏的睁开了眼,暖黄色的光依稀的照在木窗上,精致古老的雕花木头泛着温和慈祥的舒缓感,时间好像在这一刻悠远了起来,邬雏人有些春困的从床上起身,她眨巴着眼看了看四周,突然门外好像传来熟悉的交谈的声音,她茫然的眨巴着双眼。
突然间,她突然瞪大了眼,双手陡然间胡乱的摸着自己的外袍,一脸惊吓的四处乱摸着,外面又响起了吱呀的关门声,邬雏人似触电般,赶紧一个鲤鱼打挺般迅速翻身躺倒了床上,把被子随意往脸上一盖,呼吸都屏息了起来。
季蕴玉在刚刚和门外和邬慕白交谈,邬慕白查账查到一半,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他按下焦躁之意,与与厢房里的掌柜告罪后,一人悄悄的来到给邬雏人定的包厢,站在包厢门前,他突然有一种难以想象的窒息感,邬慕白深呼吸一口气,半天,他终于伸起了手。
叩叩叩!
门没有开。
邬慕白心里不安的预感瞬间上升到最高的地方,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他却有一种可怕的预感,他在面对着一个巨大的危机,而他需要去做些什么,他不知道未来的命运,但他总得做些什么。
叩叩叩!
门还是没有开。
邬慕白心里突然恐慌起来,他再也不想去顾及什么君子风度,手上一阵蓄力,正准备推开时,门突然自己开了起来,邬慕白一惊,下意识的一阵后退,蹙眉的抬起头,就发现眼前与他同样神情错愕的女人。
☆、第29章 温柔护妻笑面虎攻娇蛮开朗黏妻受
季蕴玉面色有些愕然,但她还是很快稳住了神, 她站直身体, 衣着端正, 不着痕迹的把门带上, 蹙眉低声质问道:“邬公子, 要进小姐们的厢房可得由小厮先行通报,邬公子,你这样, 是否有些不合时宜?”
邬慕白被季蕴玉这么一挤兑, 神智也迅速归位, 但面上还是副清风朗月的清雅模样, 他风度翩翩的躬了躬身, 不着痕迹的往里扫了眼,礼貌道:“在下只是想来提醒舍妹该准备回去, 无意冒犯郡主殿下。”
季蕴玉皱起的眉这才慢慢松了下来,她似有些不耐烦, 但好歹顾及着风度:“那你就去叫她吧, 我晚些时间还要去向皇祖母请安,也没时间总在这里蹉跎。”
话音一落, 面容上还有些不耐烦的模样, 看起来就好像迫切的想要离开, 但被人缠着脱不开身而已。
邬慕白听着季蕴玉这话,向前跨步的动作一顿,清风朗月的神情微微有丝波动, 他抬头蹙眉望了季蕴玉一眼,有些不悦道:“郡主千金之躯,有事可先行离开,令妹在下自己照顾便是。”
说完之后,邬慕白看着对面季蕴玉微微眯起的危险的双眼,突然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冲,邬慕白握了握紧手里的扇子,按下心里的燥意,用着风度翩翩的语气客套道:“在下也只是担心叨扰郡主的时间,郡主仁慈,还望海涵。”
季蕴玉听着这酸溜溜的场面话,一个措手不及的突然冷哼一声,她漠然的双手抱胸,冷冷的扯了扯嘴角,俯视着邬慕白丢下一句“你知道就好”就嫌恶的关上了房门,雕花木门发出响亮的啪的一声,震得邬慕白耳膜有些发麻。
邬慕白有些惊诧的看着突然关上的门,看上去有些讶异的模样,但慢慢的,他收起风雅的笑容,脸上的神情也慢慢的沉寂下来,他轻笑了笑,一股原来如此的微妙神情就如同丝线般,慢悠悠的从脸上渗透了出来。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邬慕白用扇柄轻轻的敲了敲自己的头,似笑非笑的摇起了头,眼里盛满恍然大悟的笑意,他想起之前一直恍然晃过自己脑袋里的疑惑,现在突然茅塞顿开,邬慕白忍不住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眼睑,忍不住摇头大笑,笑声竟然是这样的舒朗。
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季蕴玉,她与东方曜是两位手帕交的母亲在娘胎里定的亲,他自幼就是看着她痴缠着东方曜,从小到大,季蕴玉从小到大眼底只有东方曜,不断地痴缠,不断地被拒绝。
自己在旁边冷眼旁观,看着她一次次的狼狈跌倒,也要傻笑着摸摸脸说自己没事,然后听着东方曜一次次的拿着她的丑态当笑料,每次都能引得满堂大笑,气氛都活泛了起来。
但自己对她印象不太深,虽然季蕴玉对于东方曜四周的人都是谄媚的供奉着的,包括着东方曜旁边的那些美婢侍女,虽然肚里酸溜溜得厉害,但季蕴玉即使是被她们欺辱,也只是傻乎乎的忍住,丝毫不敢吭声,生怕自己冒犯了东方曜的身边人,惹得他不快。
而对于像他这种东方曜的好友,季蕴玉更是卑躬屈膝到了极点,邬慕白对季蕴玉仅有的印象里,都是季蕴玉讨好怯弱的懦弱眼神,唯唯诺诺的缩在角落里,用着牵强尴尬的姿态说着些笑话,但每次只有她一人在笑,四周是那么的热闹,却没有一个人理会她。
而现在,邬慕白看着这扇无情被关上的大门,啪的一声,响亮的关门声依旧响彻在他的耳边,想着刚刚季蕴玉那冷漠到无礼的态度,邬慕白神情晦暗了起来。
他与季蕴玉无交恶,而现在却被她毫不留情的赶在门外,半点情面都不留,他闭着眼慢悠悠的摇着自己的纸扇,却不恼怒,反倒轻轻的笑了起来,有一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茅塞顿开感。
季蕴玉这骄矜傲慢的姿态,恐怕想真正为难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邬慕白慢悠悠的收起折扇,戏谑的想到,而这人,难道不是昭然若揭吗?
太阳底下无新事,艳阳白日到底是轮回。
邬慕白突然想到这句话,他慢悠悠的抬起了扇子,突然觉得即使是再荒谬的故事又如何,现实总是比故事更加荒谬。
自己前几日去找过东方曜,因为雏人失踪那日的事情,东方曜滞慢冷淡的搜寻过程不得不引起邬慕白的警觉,他需要一个解释。
当天正值黄昏,他们四人都在场,东方曜的战神府里纪律森严到恐怕连只鸟都飞不过去,当时他们三人坐在东方曜的书房里,而东方曜则背着手站在窗边,黄昏的夕阳照得整个人温暖古朴,但他的面容却隐没在- yin -影下,看起来沉默晦暗。
东方曜告诉他,对于那天的搜寻,出现了无可预料的变故,他表达了对于邬慕白的歉意,这些话说完,包括邬慕白的三人都没人吭声,很明显,他们需要的不是这种解释,东方曜只是停顿了一瞬,然后抛出个惊天大料,他决定不再取消和季蕴玉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