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邬雏人握紧杯子的力道加大,眼神有些晦暗,别说张袁她们愿不愿意叫,就是愿意叫,季蕴玉会不会承认这她个嫂子,这都是一个未知数。
邬雏人抱着水杯,直勾勾的盯着里面的水纹,她突然有些眼酸,邬雏人突然想起以前,季蕴玉对自己是很好的,真的很好的。
季蕴玉也不想理会张袁的挤眉弄眼,她沉着脸拿过一旁的刀叉,有条不紊的把餐盘的荷包蛋切开,行云流水的把它塞到嘴里,还吃得不过瘾,找服务员要了几个煎饼果子,摔在西餐盘里,用刀叉稳准狠的切开,再一派优雅的送入口中。
季蕴玉的大胆举动惹得一桌人目瞪口呆,但季蕴玉面色坦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哪点出格,依旧面色平淡的用刀叉吃着她的煎饼果子。
“妈咪!妈咪——”
听到熟悉的童声,季蕴玉咬住煎饼果子的动作顿住,不可置信的扭过头,然后就看见远处的背着小黄鸭包的小糯包像个人肉炸弹似的突的一声飞到季蕴玉怀里,吓得季蕴玉一口煎饼果子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我说,你不是应该在幼儿园上课吗?”季蕴玉一把拎住小糯包,戳了戳他肉嘟嘟的脸,笑眯眯的质问道:“居然敢台风天一个人溜到海岛来,胆儿挺肥的嘛!”
小糯包忽闪忽闪的眨巴着他的大眼睛,瘪着嘴的瞅着季蕴玉,整个人委屈得跟什么似的,“妈咪这不能怪我,有个大魔王一直威胁我,我才不得不前来通风报信,糯包真是比窦娥还冤!”
季蕴玉一边揉着小糯包的脸颊,一边漫不经心的听着他的软糯糯的童声,直到听到大魔王这个词时,季蕴玉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头,但还没等她说话,身后就突然传来一股磁- xing -的男声,季蕴玉转过头,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小玉,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个男人捧着大一束火红的玫瑰花,满目深情的凝视着她,季蕴玉太阳- xue -的青筋突然跳了跳,她望了望一旁瘪嘴的小糯包,再望了望他。
原来不是这个男人有多熟悉,而是他有一张和她儿子如出一辙的脸。
场面突然有些尴尬了起来,气氛都莫名紧绷了起来。
但还没等季蕴玉说话,老天爷似乎还嫌不够热闹似的,又猝不及防的抛下一个深水炸弹,一直在楼上的凯奇就带着那对老夫妇来到餐厅,老太太眼尖,一见到手里抱着的火红的玫瑰花的慕寒,直接就慈眉善目的问道:“怎么样,小伙子,追到你老婆没有?”
慕寒把玫瑰花抱得更紧,深情的望了季蕴玉一眼,有些羞腼的对着老太太道:“正在接受考核呢,但我想她一定会回心转意的。”说完还不忘深情的朝季蕴玉方向望了望。
季蕴玉微不可查的扫了一眼邬雏人,注意到她发白的手指和额头跳动的青筋,季蕴玉的瞳孔缩了缩,双眼慢慢的晦暗了下去。
慕寒和老太太聊得开心,这时才注意到餐桌上还有一位他认识的人,慕寒有些惊诧的望着邬雏人,不禁喜出望外道:“邬小姐居然还和小玉是朋友,这真是缘分,我以前就说过想把小玉介绍给你,这下倒是不谋而合了!”
邬雏人捏紧着自己的手指,骨节都忍不住的在发白,刚刚慕寒一进来,她就猛然的低下头,但没成想慕寒那厮还是认出了自己,居然还季蕴面前高谈阔论起来。
邬雏人突然有些难堪起来,突然间有些恼羞成怒怨恨这个以前她爱慕的人,她可是清楚的记得自己隐藏着邬家大小姐的身份,这个慕寒这么堂而皇之的称呼自己,这不是让自己露馅吗?
更何况,邬雏人捏着手的力道加紧,低着头的眼神也锋利了起来,什么小玉小玉,季蕴玉从前可都是对自己体贴入微的,要介绍也是自己介绍给他,哪里用慕寒在这里做什么东道主呢?
邬雏人有些得意的给自己鼓了鼓气,抬头羞腼的望向季蕴玉,却只见对方一派镇定的坐在沙发上,注意到自己在望向她后,季蕴玉双眼平静无波的望向自己,然后气定神闲的扭回了头。
只一眼,足以让邬雏人的心坠入阿鼻地狱,然后再粉身碎骨。
…………
当地时间中午。
季蕴玉套房。
书房门开,张袁走了进来,再顺势把门给反锁上,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小糯包已经睡熟。
老太太闻言落下心来,她才扭过头,戳了戳耷拉着脑袋的季蕴玉,和煦的问道:“跟阿姨说说烦恼,阿姨活了一辈子什么事没见过,把烦恼告诉阿姨,阿姨开解开解你?”
季蕴玉在外面是坚强不催的,但在这对视她为亲身女儿的老夫妇面前,她总是可以卸下自己的盔甲,只见她委屈巴巴的抱住一个抱枕,瘪嘴低声的扭扭捏捏道:“我表白被拒了……”
一听到这个答案,老太太神情不禁古怪了起来,皱着眉追问道:“是那位邬小姐吗?”
季蕴玉把脸埋进抱枕里,委屈巴巴的点了点头。
“你仔细说说过程吧,怎么就被拒绝了呢?”张袁插话,她也看得出来邬雏人对季蕴是有好感的,怎么就被拒绝了呢,“你详细说说,你们俩眉来眼去这腻味劲,她为啥临门一脚来个不同意呢?”
说起这个,季蕴玉心里小雨就一直淅沥沥得在下,不情不愿的把那日的事倒豆子般说了出来,众人在听完后也一时间陷入沉默,凯奇向来嘴毒,但这次他真不想喷毒液。
“能够在未来的人生规划里为对方留出地方,认真的谋划两个人的未来,阿季的这次表白没有任何问题。”凯奇抱起胸,皱着眉看着季蕴玉,“或许你该想想,那个邬雏人是不是在耍你,你要知道,不叫的狗咬人才厉害。”
季蕴玉痛苦的闭上眼,把头埋进抱枕里。
“与其担心这个,更迫切的问题不是在眼前吗?”老太太见气氛僵硬起来,忙出来开解道:“那个慕寒就是糯包的亲生父亲吧,看得出小糯包挺喜欢他的,那你不把这个问题解决好,怎么有立场去质问那个姑娘为什么不接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