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玉姐你别生气嘛,我就是开开玩笑而已。”言曈赶紧拿出一身得体的休闲装,一边逃往洗手间一边说:“安姐说要去吃宵夜,玉姐你也一起啊,我请客。”
蒙玉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后才感觉气顺了一点儿。瞧了一眼言曈的腰和腿,还算苗条,松口道:“你得保持身材,不可以吃太多,但一定记得给安姐多吃一点有营养的。你啊,平时也多关心关心安姐,你没发现她最近消瘦了很多吗?”
这番话让言曈陷入沉默。
谭正安瘦了,是工作太忙么?还是因为自己一再伤了她的心?
如果可以,言曈也想像青姀守在莲珺身边一样守护着谭正安,如果这份守护里面不要求有那些神秘莫测的爱情的话,对言曈来说完全不成问题,但她也知道,谭正安最需要的就是那份她到现在依旧产生不了的爱。
蒙玉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宵夜成了二人世界。
两人来到提前预定好的包间,言曈点了鸳鸯火锅,转头看向窗外时发现对面有一家香辣小龙虾,拿出手机拨了招牌上的电话,订了一份外卖。
服务员很快上齐了食材,言曈将比较难煮熟的莲藕花椰菜等蔬菜先下了锅,然后掌着漏勺涮肥牛,给谭正安装了满满一碗才给自己喂了一块肉。
“安姐,你得多吃点儿,再瘦下去莲珺的戏服就撑不住了。”言曈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心虚,毕竟最先发现谭正安变瘦的人不是她。
“也不可能一顿饭吃成胖子。”谭正安很享受言曈的关心,乖乖地将碗里的牛肉吃得干干净净。
“来,吃点花椰菜,这个营养成分高。”言曈自己先尝了一口,确定已经煮熟了才给谭正安夹了两块。
没过多久对面餐馆的服务员将香辣小龙虾送了过来,言曈将一锅虾端到自己面前,拿了一只干净的碗放在一边,带上手套手法熟练地开始剥虾壳。她去掉虾头,一节节挤压虾身,捏着虾尾一转一拧就将虾球取了出来,用牙签剃掉虾线,不一会儿就装了一小碗。
“来,安姐,你要是想吃辣的就沾点汁。”言曈把碗放到谭正安面前,下了几块玉米和冬瓜到火锅里,一边等着煮熟一边继续剥虾。
“瞧你这手法,一看就是个吃货。”谭正安夹了一颗虾球沾了点汤汁,喂进嘴里只觉得又麻又辣,赶紧抿了一口酸奶含在舌尖消消火气。
“那是,我们学校后面有一条小吃街,里面每一家我都去尝过,有一家的小龙虾做得特别好吃,以后有机会带你去尝尝。”言曈一边和谭正安聊天,一边照管着她的饮食,荤素交替着装进她碗里。
在言曈的劝哄之下,谭正安比平时多吃了两碗菜,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揉肚子。
“安姐,你似乎对江澜有很深的成见?”言曈很快就解决了一锅小龙虾,将主力从新放到火锅这边。这个疑问在她心中藏了许久,似乎只要有关江澜的信息就能破坏谭正安的心情。
“情敌。”谭正安甩了两个字,原本轻松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冷淡。
“呃……”言曈筷子一顿,偷偷瞄了一眼谭正安,吃了一口菜,软着声音说:“其实……我也不喜欢她。”
这句话让谭正安陷入回忆里,上一世,言曈被迫嫁给了江澜,她的演艺之路也是按照江澜的控制发展。江澜前期倒是舍得在言曈身上砸钱,很快就将她捧得大红大紫,甚至也赢得了影后的桂冠。
就是在那一届的颁奖典礼上,谭正安对言曈一见钟情,她对言曈展开追求之后发现言曈过得一点都不开心。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在工作上尽力帮助不知为何就开始走下坡路的言曈,但言曈就是不接受她的感情。后来她才知道,言曈竟然早就和花花公主江澜隐婚了。
她越是想忘记言曈就越是控制不住的关注着言曈,两人的距离走近,言曈在她面前流泪的次数越来越多,她鼓起勇气让言曈跟着她走却被拒绝。
言曈的日子不好过,她也陷入了困境。家里的长辈发现她喜欢上一个已经结了婚的女人,反对的态度非常激烈。不再让她演戏,也不允许她外出上班,控制了她的经济来源,安排保镖寸步不离。
从此以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了言曈的消息,一年之后,江澜来找她,说言曈想要见她,她这才知道这一年言曈一直被江澜囚禁,不生不死的活着,她去医院看望了骨瘦如柴毫无生气的言曈,问她当初为什么不肯跟自己走。
言曈说,她知道江澜就是一个偏执的魔鬼,从看上她的时候,江澜就已经将她视为了自己的私有物品,就算两人之间原本就脆弱的感情已经千疮百孔,逃到天涯海角,江澜也不会放过自己,她不想连累亲人朋友。
“婚姻太苦,爱情太痛,或许我的婚姻根本不算婚姻,我以为的爱情也不是真正的爱情。我和她结婚那会儿,我以为她是爱我的,我也是爱她的。后来我才知道是我太幼稚,我怎么能奢望一个花花公主的身边只有我一个女人呢?我想不通既然到了这种地步为什么她就是不放过我。一年前,我强烈要求离婚,却被她囚禁起来。整整一年,我只见过她三次,除了她,我没见过别的人,就连每天给我送饭的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只能每天对着镜子自己跟自己说话。”
“或许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心就不会痛,人也不会累。”
“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认识了你这个朋友,如果能重来一次,我希望还能认识你。”
这是上一世的言曈对谭正安说的最后的话,谭正安抱着言曈哭得伤心欲绝,被江澜赶出了病房。她下定决心就算是和家庭决裂,她也要把言曈救出来。
刚走出住院大楼,就听见有人在尖叫,她回头望去,那瘦如纸片的人跳出了窗外。
谭正安还记得她发了疯似得往言曈坠落的地方奔跑过去,她想用自己的身体接住言曈,却还是迟了几步,眼睁睁的看着言曈摔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上流满了鲜红的血。
她身体的感官和意识就像言曈体内的血不断地流逝,周围的声音越飘越远,眼前的猩红越发模糊,她的思维陷入一片混沌,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在何处,最后倒在言曈的血泊里,再也没有醒来,那鲜血的温热是她在上一世感受到的最后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