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发出大笑,紧跟着,身穿龙袍的西辽皇帝在耶律极的搀扶下走出来。
“极儿,你这招请君入瓮,用的妙。”西辽皇帝夸了耶律极后,一双鹰眼就直直看向景辕。
“摄政王,你还不束手就擒!”
前一层是弓箭手,后面是三千精兵,城门口还有铁甲骑兵无数。他们只有两个人,手无兵器,纵然武功再高,也逃不出去。
景辕把沉胥护在身后。
“胥儿,我们今天可能会一起死在这里,你怕吗?”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会怕再死一次?”
“胥儿还记得自己的错,那就好。”
“什么啊!”沉胥不满:“我们都要死了你还挑我的过错,有没有良心啊你!”
“本王惩罚分明,嗯,让我来数数有多少。不听我的话,擅自跑来战场,还私自去了敌营,差点丢了x_ing命,让我担心那么多天。要是我们今日能逃一劫,我定要与你好好算算。”
沉胥笑着问:“如果我们今天就交代在这里呢?”
“那便在黄泉路上算。”
“死了你都不放过我呀?”
“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多俗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我要与胥儿生生世世在一起。”
“更俗。”
“我想不出更好的了,不如胥儿想一个?”
“太肉麻了,我说不出口,你只要知道我的心始终是和你在一起就行了。”
“胥儿的表白真没情趣,诶,没办法,我勉强接受吧。”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卿卿我我?二位这断袖真是断的惊天地泣鬼神。”
西辽皇帝被无视半天,心情不大好,话也不大好听。
景辕这个时候才把目光看向西辽皇帝。
“哦?陛下都来了,看来我今日,是难逃一死了。”
西辽皇帝鼻子里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这么悠闲,摄政王不愧是摄政王!”
景辕唇角扬了扬:“陛下过讲。其实,我还是怕的。谁不怕死呢?不过都要死了,与其战战兢兢,不如当个洒脱的鬼。”
“你摄政王不按常理出牌朕早有耳闻,既然你想当个洒脱的鬼,朕成全你们,让你们去黄泉路上潇洒,来人!”
“陛下。”景辕打断他,目光变得认真:“我可以死,但是,胥儿不行。”
“朕凭什么放过你的男宠?”
景辕突然把手伸进他脖子里。
“喂你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你……”
然后把他脖子上成亲前他送自己的传家宝吊坠拿出来。
原来不是吃豆腐。
“这是大胜国德庄皇后的信物,大胜国分裂后,德庄将信物传给了圣女。四国成立之初,四国的君王曾与圣女签下契约。圣女在世,四国不可开战,圣女死后,她的信物可饶一人x_ing命,无论那人犯了何罪。”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些事,但陛下应该是知道的。”
太监将玉坠呈到西辽皇帝面前,皇帝看了一会儿。
“好,朕就放了这个人。但是你,景辕,你害死嘉禾,今日,朕要替嘉禾报仇。来人!”
刚才拿玉坠的时候景辕在他手心上写了几个字。
写的是:瞒天过海。
“哈哈哈哈哈哈!”沉胥突然越过景辕走出来,一边走,一边不正常的大笑着,他走到耶律极前面两尺左右,士兵架起大刀挡住他,他停下脚步。
沉胥看看天,看看地,看看城楼,看看士兵,最后把目光投到耶律极身上。
“今晚的这出戏,真好看。耶律兄,你花了这么多天编排的这出戏,可谓精彩纷呈,引人入胜,木奉,太木奉了!”
说着还大力的鼓掌,然后他脸上的笑容没了,眼神变得非常悲伤。
“耶律兄,你说你把我当成朋友,我一直深信不疑。因为我也把你当成了好朋友。记得那日在赌场,你我不过初次见面,你看我输光了银子,你不忍心,你又帮我赢了回来。如此仗义,如此侠肝义胆。那个时候我没说,其实我心里特别感谢你。”
“后来你骗我说,你来北商是来找你父亲,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一个哥哥为了妹妹的幸福,说个善意的谎言,我能理解,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还是一直把你当成朋友。”
“那日我去你军营,我服毒要为嘉禾偿命,你却还找大夫救了我。你失去了至亲,却还跟我说不愿意不分青红皂白要了我的命。那一刻我就决定,这辈子,我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可是……可是我没有想到,耶律兄,我真心待你,你却如此算计我。你不杀我,反而救了我,我很感谢你。可是,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这是个圈套,我却不知道……我以为我们是好朋友,原来不是……不是……”
沉胥失魂落魄往后退。
耶律极推开保护他的侍卫往上一步:“沉兄,我……”他面色痛苦:“沉兄,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能挽回我们之间的信任吗?如果是陛下算计我,我无所谓,可是,那个人是你,耶律兄,是那个我真心相待的朋友,他算计了我!”沉胥吼出声,眼眶红红的。
“沉兄,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对不起……我……”
沉胥掉了两滴眼泪,他侧过脸擦了擦泪水,对耶律极道。
“我今日别无他求,我知道景辕必死无疑,只是他是我夫君,我不想别人碰他。耶律兄若有一分顾念我们之间的情谊,就成全我,让景辕死在我剑下,让我带他尸骨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