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沉胥蹲炭火面前,翻来翻去烘着两只手。
“胥儿,你的手指怎么了?”
景辕看着他的手指。
“刚才我想试试这匕首锋利不,没想到这么锋利,哈哈。”
“试刀怎么能用自己的手试?胥儿真笨,痛吗?”
“有一点点。”
“来我帮你吹吹。”
晋骁又被喂了一嘴狗粮。起身:“王爷,我去看看物资,另外还有点事。”
“晋将军去忙吧。”事实上景辕也希望他快点走,不要再当电灯泡。
营帐帘子一关,沉胥的手指就被景辕含住。
含了一下,拿出来目光心疼地看着:“都没血了,胥儿刚才一定流了很多血。”
是很多血,因为雪天伤口很容易凝固,后面写不出字,他又把伤口划深了些。
“是流了一点血,不过相比起王爷手臂上的那个牙印,真是不值一提。”
景辕看了看手臂,竟笑了笑。
“我无碍,我只是不想胥儿受伤,你哪怕只是像现在这样划破一小点伤口,我都会心疼。胥儿,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让自己受伤。”
沉胥不喜欢别人这么保护,这么在意他,真的不习惯。特别是,那个人还是他要对付的人。
“王爷,男子汉大丈夫,受点伤真的没什么。别说这种小伤口了,以前我练剑的时候手心都磨出血,我师父还不是让我流着血练习?真的没那么夸张。”
“你师父是谁?”景辕语气中有杀气。
沉胥震了震,道:“我师父已经很老了,都下不了床,王爷,让我师父好好的颐养天年好不好?”
“好。”景辕突然把他抱进怀里:“不管以前如何,现在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那是!王爷是谁?王爷是北商国最厉害的摄政王,在王爷麾下办事,我自然相信我的人身安全。”
沉胥这话说得抑扬顿挫,景辕只安静地看着他。
“胥儿,真的太可爱了。”
脸上被狠狠捏了一把。
“王爷,可爱这个词,不该是形容女孩子和小动物吗?”沉胥揉着脸。
“胥儿也适合。”
“我不要,感觉很娘。”
“虽说如此,但,谁让胥儿这么可爱呢?”景辕又笑了笑,补充一句:“特别是表里不一的时候。”
沉胥与景辕睡一个营帐,他们也像在王府一样,夜夜相拥而眠。
或许是习惯了,沉胥从来没有觉得不妥。
直到晋骁问他:“你与摄政王两人同行,你就这么信得过他?万一他在半路上把你杀了?”
“他不会。”沉胥回答。
“回答这么干脆?你就这么确定?”
是啊,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身体本能已经回答了。
晋骁明显有些激动:“你凭什么确定?就因为……他天天在你耳边哄你的那些甜言蜜语吗?他可是只手遮天的摄政王,他说的话你也信?”
沉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在潜意识里对景辕有了本能的信任。
甜言蜜语?对,他说的都是甜言蜜语,一个字都不能信!
沉胥说:“我与他不管做了什么,都是做戏,从头到尾,我的意志都没有动摇过。”
晋骁情绪稍稍缓和些,又看了他好几眼,没说话。
夜里沉胥想着白天晋骁的话,翻来翻去,就是没有睡意。
“睡不着?”景辕问他。
“嗯。”
“心里有事?”
“嗯,虽然有了计策,我还是有点担心,毕竟寡不敌众。”
“放心,一切有我,睡吧。”
沉胥闭着眼睛催眠自己,还是睡不着。景辕也睡不着,两人并肩躺着,共枕一床被子,看着营帐顶上的花纹。
“胥儿,其实我常常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沉胥也不例外。
“你有没有听过河妖的故事?”
沉胥:“听过啊!传闻河妖有着绿绿的身体,长着三头六臂,专吃过路的小孩。每年还要村民献祭童男童女,不然就发大水,淹没村庄房屋。”
“我听的,与胥儿听的有所不同。”景辕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如悦耳的风铃:“河妖是一滴天庭的琼浆幻化成的妖,从他有了自己的意识,他就为自己规划了人生。他不甘于永远做一个妖,他要修炼,他的愿望也是有一天能修炼成仙。”
“他以为他的一生,都会在修炼中度过,直到修道成仙的那一天。可是,某一天河妖在午睡的时候,看到一个小男孩,他蹲在河边哭。河妖嫌他烦,用法术弄起一层波浪,想吓跑他。没想到不仅没有吓到男孩,男孩看到这个反而不哭了。睁大眼睛,哭过的眼睛水灵灵的,大大的,可怜中,还有几分可爱。”
“后来,男孩每次心情不好,就会来河边,一个人对着河水说话。他说想看波浪,河妖就会做法惊起波浪。渐渐地,男孩变成了俊美的少年,也是隔几天就会来,有时候不说话,就是望着河水发呆。”
“后来有一天,少年从早上来河边,一直坐到晚上。在太阳落山前,他大吼,我知道你一直在,我不管你是人是鬼,是仙是妖,你出来,让我见见你,好不好?而那个时候,河妖离成仙,只差一年,现在的河妖,已经可以幻化成人形。”
沉胥c-h-a嘴:“所以河妖就变成一个大美女,站在那个少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