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胥话没有说完,景辕脸色一变,两人双双看向一个地方。
“你听见野鸭子的叫声没?”沉胥问。
景辕略一颔首:“我听到那个声音了,不过那绝对不是野鸭子的叫声。”
“难道是家养的鸭子?”
嘴上开着玩笑,身上迅速把衣服穿戴整齐,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过去。
沉胥好奇心重,走在前面,突然被景辕一把拉进Cao丛。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前方的小路上出现一群人,一共七人。走在前面的是个年轻公子,面容俊郎。后面的六人皆是仆人打扮,两个人背着包袱,另外四个人各自挑着担东西。
七人走了以后沉胥问景辕:“他们是商人吗?怎么感觉怪怪的。”
“看起来像是商人,不过,你注意看没,后面四个挑担的人脚步很轻,可以看出箱子是空的。如果是商人,会刻意挑四担空箱子吗?”
“嗯,而且他们口音很怪。”
“那是西辽口音。”景辕说。
“北商与西辽从未通过商。”
沉胥睁大眼睛。
景辕说:“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些人是西辽j-ian细。”
林子里很静,能听见蝉鸣。茂密的枝叶间,有阳光透进来,在枯叶浇灌的泥土上留下光斑。
景辕说得没错,有时候,你不惹敌人,敌人也会来惹你。
这时景辕打个手势,木离不知从哪跳出来,景辕吩咐木离跟着那七个人。
木离走后,沉胥吞吞吐吐好久:“木……木离一直跟着我们?”
景辕点头。
“一路都跟在我们后面?”
景辕点头。
“所以,我们在月光潭嗯……木离也……”
景辕轻笑出声:“想什么呢?木离没有那种癖好。”
沉胥放心了,景辕又说。
“不过,树林这种地方声音传得比较远……”
“你……”
景辕望着远处:“和尚应该快醒了,胥儿我们回去吧。”
回到王府,景辕去处理府上堆积的事务,沉胥坐旁边看,看一会儿无聊,出去庭院里嗑瓜子晒太阳。
“王妃,晋将军来找您,已经来了很久了,现在在梅园。”
晋骁是那种没有事绝对不会主动登门的,他来找自己一定有事。
把瓜子皮吐出来,起身往梅园去。
晋骁来找他做什么?讨论战术兵法?不太可能。
难道是昨夜醉酒的事?
沉胥冲进梅园,晋骁从椅子上站起来:“胥公子?”
那眼神太过于暧昧,沉胥收回目光,掩嘴咳了咳:“晋将军,找我有什么事吗?”
晋骁愣了愣,他看看外面的大门,看看里面的熏香,望望天,看了沉胥一眼,又望向外面,最后又把目光移到沉胥身上,沉胥看向他,他又快速闪开。
“嗯……今天没什么事,想过来你这里看看梅花。”
沉胥看着外面院子里只剩光秃秃枝干的梅花树,又掩嘴咳了咳。
晋骁摸摸鼻子:“哦我忘了,现在已经过了梅花盛开的季节。”
沉胥:“是啊,梅花已经落了,要看只能等明年了哈哈。”
晋骁走到柜子前,指着一个东西:“你这熏香真香,真好闻,是什么香?”
“这个,我也不太懂,都是宫女点的,回头我帮你问问宫女,哈哈。晋将军口渴了吗?过来喝点水。”
沉胥在桌前倒了两杯水。
晋骁端起一杯喝了一口:“这是什么茶?味道很独特,香味很醇,苦味不重,还有一些甘甜。”
“……”沉胥:“这就是白开水,我这里茶叶刚好没了。”
“……”
沉默,沉默到诡异。
今天的晋骁太奇怪了,不说昨夜的事,也不说正事,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可两人一直都不说话太奇怪,毕竟他是地主,有活跃气氛的义务,他看了一眼天,道:“今天天气真好啊!”
晋骁:“是啊,太阳也很好。”
沉胥:“天空很蓝。”
晋骁:“嗯,云彩也不多。”
……
一直这样尬聊也不好,沉胥把他们在青竹寺看见西辽j-ian细的事跟晋骁说了,想听听晋骁的意见。
晋骁说:“西辽资源丰富,能自给自足。这些年一直闭门修炼,不外交,也不侵占别国,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看来南照的灭国给他们带来危机感,知道不能坐以待毙。”
“你觉得西辽会率先出击吗?”沉胥问。
“他们养精蓄锐多年,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在作战中,孤军奋战是下下策,胜算极低。而且他需要对付的并不止北商,还有南照,以一国之力,想消灭两个国家是没有什么可能,西辽可能会与其他国家结盟。”
“那便是东苑了。晋将军,你觉得如果他们结盟,我们打得过吗?”
“可以一搏,但是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
其实与晋骁不过半年未见,却感觉好几年没见,晋骁说话方式,语气,态度,都比以前稳重。
十六岁一战成名的小前锋将军,长大了。
沉胥有种兄长的欣慰,虽然晋骁不是他弟弟,但是他已经把晋骁当成自己的弟弟。
“胥公子,你……你看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