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辨了一下地形,往地势低的方向走去。首先,他需要找到水源,才有生存的可能。
顾息铓行动的速度很快,即使是在密林中,走了不过一个小时,他就翻了两个山头。往常只能在教科书上看到的鹿和兔子等动物,肆无忌惮地在他身边穿过。
蓝星上是没有这些动物的,哪怕用基因库的数据复原出来,经过环境催化,也早就变异了。
他盯着那些小动物看了许久,到底没动手。虽然他很想打死一只近距离看看,但是在他心里这些动物早就是灭绝物种,能够存活的也一定是保护动物,打死了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顾息铓用匕首钉死一只巴掌大的毒蛛,他靠着树干休息了会儿,太阳已经升到了正中,密林里温度渐渐高了起来。
“唔!”
“嘶嘶——!”
刚准备继续前进的顾息铓停了下来,有人的声音!
他毫不犹豫摸了过去,响动是从三点钟方向传过来的,目测不会超过两百米。等他爬上小土坡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也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一条十多米长足有合抱宽的巨蟒垂吊在林中,腥红的蛇信吞吐着,蛇头一点就朝地面上的一个男人袭去!
那人双手握着一把刀,苍白的脸上溅上了几星鲜血,在他举刀迎上去的当刻,顾息铓心道不好,这人的肋骨怕是已经断了。
“小心!”
他不再犹疑,当下冲了过去,小段助跑后凌空而起,蹬了一脚在树上,借力翻到了那巨蟒的背后。
顾息铓一米九的个头压上去,匕首插进脊背间便往下一划!那蟒蛇受力吃疼,也不过往旁偏了一些,却也实打实的撞到了那人的身上。
那人脸色顿时一白,咬牙生生稳住了脚步。只见他双手握刀,两脚分开跨步成弓,趁着巨蟒压低,刀尖朝上,顺着蛇腹从下往上纵向劈开!
“喝——!”不过瞬间,热血淋了他一脸!
“嘶嘶嘶嘶——!”吃疼的蟒蛇顿时发起狂来,顾息铓顺势一跃从它背上下来,在地上翻了两翻才稳住身形,抬头一看那巨蟒张着血盆大口就要生吞那人。
“躲开!”
眼见来不及,顾息铓纵身扑了过去,那人被扑倒在地,痛苦地咳出了一口血沫。方才那一下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现在被顾息铓一压,正巧压在他肋骨上,顿时两眼一黑。
顾息铓却顾不得这么多,他将人扑倒后顺势一个翻滚,把那把刀勾在手中。还未等他起身,却被尾随而至的蛇尾重重一拍,整个人飞起来撞到了树上。
顾息铓胸背一痛,落地的瞬间不忘忍痛朝一旁翻滚,他半跪着稳住身体,眼睛一片血红。
眼见蛇首急速朝自己而来,他双手握着刀,几乎贴着蛇吻朝后仰去!
就在那一刹那,尖刀竖起,照着之前那个男人劈开的痕迹狠狠扎进去!腥臭的热血溅了他一脸,癫狂的巨蟒顿时拖着他在地上翻腾起来,细小的碎石和林间的荆棘扎在他背上,墨绿的军装染上一撮一撮的血迹。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发狂的蟒蛇渐渐停了下来。顾息铓在它压住自己前松开了手,从蛇腹下一个翻滚,躺在了一旁。
看着林间漏下的点点阳光,顾息铓喘着气坐起来,吐掉口中的血沫,再一次摸了摸自己的肋骨,才朝那个昏倒的男人走过去。
现在,他需要等这个男人醒来,问问他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第2章
程未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稍稍偏西了,他缓缓眨了眨眼,半晌才醒过神来。只不过才一低头,他脸色就是一变。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脱我衣裳!”他此刻衣衫半解,肩背上一圈白布翻着点点血迹,明显是被包扎过了。
顾息铓坐在地上,手中正烤着一块肉。脑后一阵风起,只见寒光微点,那把还带着蛇血的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转过身来!”随着一声轻喝,那刀离脖子又近了一分。
顾息铓举起了双手,依言侧过身来,他挑了挑眉沉声说:“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
“少啰嗦!你是哪一国的人?!”顾息铓看着他惨白的脸,又瞥了一眼有些抖的刀,好心指了指他摔下来的方向。
“从那儿摔下来的。”
“你是云镜国里逃出来的?”那人怔了怔,把刀放下来,退后两步靠在树干上。大概是刚刚一番动作扯疼了伤口,他捂着胸口顺着树干滑坐在地上。
“云镜国?”
“咳、咳咳!从那里逃出来,还活着已算你命大,你不记得也是正常。”云镜国的巫师喜欢从周边两国把人掳去做成人不人、兽不兽的傀儡,偶有逃出来的人也是记忆全无,性格大变。
顾息铓盯着他看了很久,蓝星上并没有云镜国这个地方,而且眼前这个人一头长发用布巾高高束着,灰褐色交领的衣服在侧面有系带,散开来的衣服异常宽松所以腰间要用腰带系着,脚下穿的也是布鞋。
这样的衣服样式,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古地球上Z国古代人穿的。刚刚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他研究了许久才顺利脱下。
眼底一沉,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他碰上了时空裂缝,掉到四维空间的并行世界里了。
心里有了最坏的打算,顾息铓手下却不停,他把一旁树叶里的水递过去,又用匕首翻了翻肉,切了一半用树叶包了递给他。
“那条蛇的肉,有点腥。”至于水源,是他在山侧那边的峭壁上接的。
“谢谢。”那人又是一愣,只见他接过肉吃了一口后说:“我是桐花村的村民,我叫程未,一会儿我送你下山,看你样子意识尚还清楚,过两天身体无碍了我送你到镇上去……算抵了你的救命之恩。”
“我只记得我叫顾息铓,其他一概不知,你家方便的话,能不能留我住几天?”顾息铓心念电转,三言两语中拼起足够多的信息,他垂了垂眼一脸纯良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