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阳暖暖的,顾息铓也把棉衣脱了,他找了架梯子,准备把屋后那颗大树的枝桠修一下。有几枝已经垂落在屋顶,要是大风一吹他们屋顶的瓦片都能跟着被拖走一大片。
“那个晚点儿再弄,”程未看见顾息铓扛梯子连忙叫了他一声,他把手中的棉被放在朝阳的地方晾开后,走过去抬头看着那颗高大的桐油树说:“那个枝桠过两天再弄,家里天气看着还挺好,等过两天就要捡瓦,到时候跟着一起就行了。”
桐花村的屋子都是用瓦片盖的顶,南方雨水多,每年都要小修几次,冬天少雨天晴的时候大修,以免开春的时候家里变鱼塘。
“好。”顾息铓听了点点头,捡瓦他是不会的,改天他还得去问问隔壁的卫叔。
他把梯子放了回去,看着程未还在打扫房子,他便到厨房里拿了两个盆子出来,洗干净后将云镜国中带回来的鱼倒了出来。
好在鱼冻得结实,一路上除了后边这半日温度稍暖,其他时间都是天寒地冻的,冻着的鱼也没化完。
他把鱼拿出来放到木盆里解冻,又把另一个木箱里的东西收拾了,放到厨房的木柜子里。顾息铓看程未还在忙着,就顺手把锅洗了,放了两把米下去煮饭。
“程未,我去一趟地里,饭已经煮了,你一会儿看下火。”顾息铓和程未说了一声,就出了门。他准备去摘两把菜回来,两人在山里走了这许多天,到底是没吃饱。
“嗯,你去吧。”程未隔着门板在卧房里应了他一声。
十二月初的地里瓜果都已过季,好在程未之前种的白菜已经长起来了,因为天气暖这会儿的菜心也起了一截。
顾息铓摘了一把,准备回去的时候又看到那番秋的番茄已经红了好几个,顺手也摘了几个用衣服兜着走了回去。
一路上倒也遇见了几个人,卫小爹一早就和他们说过,他们去云镜国这件事不可声张,有人问起只说两人结契,趁着冬天农闲回顾息铓北方的老家了。
如此,倒也圆得过去。
程未用顾息铓摘回来的菜心就着从小爹家里带回来的肉炒了一大盘菜,那番茄他也敲了个鸡蛋下去煮了一大碗汤。
两个人吃饱后又分别洗了个热水澡,程未打了个呵欠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到院子里看看那两盆鱼。他拿筷子戳了戳,鱼身还是硬的,化开的水薄薄的覆在鱼身上。
“看这样子要到晚上才能化开了。”顾息铓洗完澡出来,同他一起蹲在院子里。他把一旁的布巾拿过来,给程未擦头发。
程未抿着嘴浅浅笑了,他略微起身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示意顾息铓继续给他擦。他的头发长到腰了,冬天洗头特别难干。
“要不你帮我拿把剪刀出来,我把头发剪短些。”程未摸了摸自己半干的头发眯着眼睛懒懒的说。别看冬天的阳光灿烂,实际上没什么温度,顶多也就晃个人眼。
程未吃饱后又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这会儿坐在院子中被暖融融的太阳一晃,他就有些发困了。
“不用剪,”顾息铓偏着头说:“很好看。”至少在蓝星上,他就没见过有谁留这么长的头发,连女性的头发也没有这么长的。
“唔,差不多就可以了,我好困。”程未说着又打了个呵欠,这几日在山中没睡好,这会儿吃饱了困意忽然就涌了上来。
“回屋里睡。”顾息铓停了手,他把院子里的被子抱回去,程未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跟在他身后。
顾息铓铺了床,程未已经脱好衣裳了,他滚进床里抱着软软的棉被,舒服的叹了一声。
“上来,我们一起睡一会儿。那鱼放不坏,我们晚上再弄。”程未拍了拍身边,对站在床边的顾息铓说。
顾息铓想了想,就脱了衣服也躺了上去。他本来不怎么困,但是被程未这么一邀请,忽然就有些倦意了。
顾息铓一躺下,程未就翻过身挨了过去。他贴着人蹭了蹭,然后才闭上眼睛。顾息铓摸了摸他有些微润的头发,把他往身边揽了揽。
这一瞬间,程未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他说不上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冬日的阳光太暖,又或许是因为棉被上阳光的味道太熏人,以至于熏得他头昏脑涨。
他闭着眼睛微微仰起头,在顾息铓的下巴上动情的吻了吻。
顾息铓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回应了他,他的手落在程未的发间稍稍用力,拥吻的间隙不轻不重的咬了他一口。
程未顺从的微微张嘴,顾息铓的味道瞬间盈满了他。
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散落的,程未连眼睛都没睁,他只觉得顾息铓的手很暖,贴在身后的身体很热。
他在汹涌而至的情潮之间头昏目眩,彻底睡过去之前只来得及听见顾息铓贴在他耳边低声叫了他一声:“程未……”
顾息铓抱着睡过去的程未,他的手缓缓的在棉被下游移,呼吸还没有完全平稳下来。他克制的在程未的发间吻了又吻,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刚才他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在程未的脸上留下一串细密的啄吻。
两个人挨着睡了一下午,顾息铓醒得比程未早,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了,他睡了两个多小时。
他起床穿好衣服到院子里看看,太阳已经落山了,院子里放鱼的木盆前蹲着两只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大花猫。
看到有人出来,那两只猫嗖的一下窜到墙头上,对着他“喵”了一声。顾息铓看了一眼,好在鱼是冻过的,大概太冰了,两只猫守了大半天都无从下爪。
“冰都化了吗?”正当顾息铓准备把鱼端进厨房里,身后就传来程未带着睡意的声音。
“化了。”顾息铓走到他身边,在他额头上吻了吻。
程未眯了眯眼,安然的享受顾息铓的亲近。
“那今晚吃鱼吧,”程未跟在顾息铓的身后揉了揉眼睛说:“我们今晚吃酸辣的。”
“好。”顾息铓在吃的方面可以说是异常纵容程未,程未做什么他吃什么,而且从来不说他做得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