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很好。”身材很好。
宫倾觉得苏云芷是在明知故问。她想要逗一逗她,然而在这种时刻,她却只能实话实说。美色当前,如果宫倾没有成为昏君,那么只能证明美色不够档次。而现在,无论苏云芷说什么,宫倾都是愿意顺着她的。美人在骨不在皮。现代社会中的一些明星或者比苏云芷更美,但世间只有一个苏云芷。
苏云芷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她咬了下嘴唇,又问:“你就没有别的话了?”
淑妃娘娘的中衣还没有彻底穿好,只虚虚地披着,因为要和宫倾说话,她整个身体前倾。于是,从她宽松的领口看过去,宫倾能将美景尽收眼底。宫倾喃喃地说:“很棒,很不错,很不可思议。”
对于这样的赞美,苏云芷其实依然不够满意。她觉得这实在太轻描淡写了。她千辛万苦弄到了空白的圣旨,是为了让宫倾大吃一惊的!然而,她还记得自己此时待的地方是勤政殿,而不是宫倾的大本营昭阳殿。她知道宫倾不可能做出什么夸张的表示。苏云芷直起了身体,低着头继续穿起了衣服。
宫倾不明白苏云芷为何在刚才忽然就脱起了衣服,但既然已经脱了,何必要这么快就穿上?
早在进小茶室时,苏云芷已经把门栓好了。宫倾把明黄色的肚兜随手往自己的袖子里一塞,立刻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直接攥着苏云芷的胳膊,带着她走到了小榻前。宫倾把苏云芷按在了小榻子上。
苏云芷无辜地眨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说:“嗯,我确实是有点困了。那我先睡?”
宫倾没有说话,拉着苏云芷中衣上的带子轻轻一扯,刚刚系好的蝴蝶结就又散开了。苏云芷觉得宫倾真是太无聊了,压低了声音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别乱动了,让我赶紧把衣服穿好。”
“别急……我会帮你穿上的。”但不是现在。
理智燃烧殆尽后,宫倾说话时,却仿佛变得更加理智了。她脸上的表情都淡定得恰到好处。
苏云芷喜欢颜色鲜亮的甲油。和苏云芷不同,宫倾一直是不喜欢染指甲的。考虑到现在乾庆帝还昏迷着,那么皇后更应该素面朝天才对了。于是,宫倾的指甲纯澈如玉,带着一点点预示健康的粉。她修长的手指从苏云芷的锁骨那里划过。苏云芷觉得痒,忍不住轻笑了两声。宫倾的手指继续往下。
苏云芷眼尖,看到了被宫倾胡乱塞进袖子的圣旨。宫倾没有塞好,露出了圣旨的一角,苏云芷用手一抽,就把圣旨抽了出来。她把圣旨摊到宫倾面前,说:“你疯了!这东西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宫倾有些不解。她的指尖还抵在苏云芷的锁骨偏下一点点的地方。
苏云芷把圣旨对折再对折,叠得四四方方了以后,才重新递给宫倾,故意做出了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说:“哼,关键时刻,还是得看我啊!虽说这是我辛辛苦苦弄到的,不过我留着这个东西也没有用。你带回去吧,上面要写点什么也都随你了。我已经够累的了,接下来的事情别再指望我了。”
宫倾失去的理智终于在这一刻慢慢回来了。
闹了半天,宫倾根本不知道苏云芷要的是什么。苏云芷也根本不知道宫倾在做什么。
淑妃娘娘一扭身就爬上了小榻,把皇后娘娘晾在了原地。
苏云芷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她现在困得要死,实在没有力气再和宫倾说些什么了,见圣旨已经给了宫倾,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就把中衣随意地一搭,又扯过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淑妃娘娘已经随时准备好要迎接睡眠了。
“你……”皇后娘娘完全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些什么。
淑妃娘娘给了皇后娘娘一个“你真烦”的眼神,然后把被子往上拉,将自己的脸都盖住。她用这个行动表明了自己要睡觉的决心。别管宫倾到底想要做什么了,此刻的苏云芷就真的只想睡觉而已。
在过去的这一些日子里,苏云芷的睡眠时间非常少。而在有限的休息时间里,她的睡眠质量还很差。她不敢让自己睡熟了,因为形势每分每秒都在变,她很害怕自己熟睡一觉醒来后,世界都变了。
然而,现在不一样。
即使乾庆帝还是没有清醒,即使局势还是很严峻,即使苏云芷身在勤政殿,即使外面守着的大都是勤政殿内的宫人,然而只要宫倾也在这个屋子里,那么苏云芷就终于能够安安心心地睡上一觉了。
即使未来还是有各样的不确定,即使马上就有一场硬仗要打,即使踏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即使她们准备得再如何完全也不敢肯定绝对能取得成功,但宫倾就在这里,于是苏云芷终于可以休息了。
皇后娘娘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撩完就睡的淑妃娘娘,心里狠狠地记上了一笔。
很快,苏云芷就睡着了。宫倾在小榻前坐下。她把苏云芷叠好的肚兜打开,这才注意到原来这是一份空白的圣旨,不光用料是正确的,就连玉玺之印都已经盖好了。这确实是一份非常珍贵的礼物。
宫倾把圣旨藏在了自己的怀里。在这个宫里,应该没有人敢搜皇后的身。
在空气中暴露了这么久,圣旨上原本属于苏云芷的体温已经散了。不过,宫倾依然觉得自己胸口热热的。她动作很轻地把苏云芷身上的被子往下扯了扯。把脸埋在被子里睡,这不是一个好习惯呢。
苏云芷睡得那样熟。她眼底的青灰证明了她的疲惫。即使现在睡着了,她的眉头还是紧皱着。
宫倾伸出手,用指尖慢慢地把苏云芷眉间的痕迹抚平了。
苏云芷很明显是瘦了一些。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她承受了太多的东西。即使她足够强大,即使她足够勇敢,即使她无所不能,但宫倾依然觉得很抱歉。在最关键的时刻,她却没有陪伴在她的身边。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其实,他现在就死了,何尝不是我们的机会呢。”宫倾在心里说,“一个奶娃娃总比一个成年人好对付。一位太后总比一位皇后有权柄。以后,你就可以真的横行无忌了。”
熟睡的苏云芷听不到宫倾的誓言。
宫倾帮苏云芷整理了下刘海,把一根根的头发都细心地别到了她的耳后。也许是因为苏云芷真的很困,也许是宫倾的动作太温柔,总之,哪怕宫倾的小动作很多,苏云芷一点被闹醒的迹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