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江誉了,就连刚认识何若裕没多久的薛裕丰都看出两人间的不对劲,揶揄道:“怎么,你把人怎么了。”
江誉黑着脸没回答。
他也想知道怎么了,这何若裕已经无视他近一整r.ì了,也不知道何思奈临走前对他说了什么,影响如此深远。
饭后,江誉想借探讨《溯源录》的机会找何若裕当面谈谈,只是药院里找不到人,差人一问才知,人已经回房。江誉从庭院里望向何若裕所在的厢房,窗户里漆黑一片,也不知屋里人是熄灯歇下,还是拒绝他人打扰。无论哪个理由,江誉都能够感受到那来自浓厚的黑暗里透出的拒绝。
他在庭院里望着那扇窗子负手瞅了许久,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许是月光清冷,照得他离去的背影有些落寞。窗子里,有一个漆黑的人影晃过,在江誉走后才从窗台处离开。
江誉全无睡意,晃晃悠悠走在漆黑的庭院里,正好撞见半夜跑出来偷酒喝的叶筠。
一口清酒下肚,江誉偏头启唇:“方才用饭时,阿裕说去苗疆是为了调查蛊毒,此话何意?”
叶筠小酌一杯,将事情娓娓道来:“江湖上的那点破事真闹心。前段r.ì子,松陵派的樊齐长老死了。樊荃掌门不嫌事大,认定是魔教红莲教所为,想攻上魔教,让他们杀人偿命。不过啊,我验过尸,可以负责的说,樊齐长老是被一种很厉害的蛊毒杀死的,和什么y-in毒功夫都扯不上边。阿裕还不让我说出实话,当时真差点把我憋死。”
江誉轻笑,一语点破:“你若是点破,不就坏了樊荃掌门的大计。”
叶筠不明所以,歪着头理解不能。
“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江誉没有明说,晃了晃酒杯,一饮而尽。
叶筠最讨厌江誉一句话说的不尽不实,反正想不明白,他索x_ing转移话题,撇着嘴问道:“那你呢,和那个何若裕咋回事。晚膳时他对我和阿裕都客客气气的,唯独对你,连个笑脸都没有。你可别糊弄说没事发生,是不是他委托你办很麻烦的事情,你搞砸了?”
“我能把事情搞砸?”江誉忍不住反问,“不过就是权力更替时出现的混乱罢了,又不是他做族长,他却自个儿紧张半天。我都答应陪他回苗疆了,真不明白他还在不满什么。”
不说还好,一说这事,江誉一肚子不满,言语间还夹杂着一点小委屈。
叶筠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既然人家不开心,你就想点办法逗人开心呗。哄女孩子的办法,你不是懂很多吗?”
那也得哄的是女孩子啊,江誉苦着脸,想到。问题就是,何若裕是个男的。突然,他灵光一闪:“对了,阿裕的小影卫也是名男子,我去问问他怎么哄。”
叶筠大手一挥,制止道:“问他做什么,我给你支招。”
江誉半信半疑,复而坐下,且听听叶筠怎么说。
次r.ì,当叶筠趾高气扬的再次出现在江誉面前讨药材时,他大方地甩出一颗天山雪莲,算作拜托叶筠的回报。那边,他也一直派出家丁张罗,满心等着三r.ì后的到来。
之后的三r.ì,江誉极少见到何若裕出门走动,他将自己锁在房中,药院也不去了。之前要他在床上躺着都是件困难事,现在想见他,却不出门了。这让江誉更能肯定,何若裕是出于某种原因在躲他。不过,不论何若裕如何躲他,江誉打定主意的事情,又怎会轻易改变。
其实,何若裕这几r.ì在房里一直没闲着,他提笔不停地写写画画,三r.ì里,桌上堆了小小一叠,都被镇纸压得整整齐齐,看得出他很重视这些。
三r.ì很快过去,这r.ì江誉也不管什么礼节,敲了门不等回应就破门而入,把还在睡梦中的何若裕吓得一个激灵,一个鱼打挺,瞬间翻身坐起。没想到手撑在床沿上,差点跌下床。
“谁,哎哟!”
好在一双手及时在床边扶住他,没让他当真失去平衡栽倒在地。经过这一出,何若裕也算是惊飞了瞌睡虫,抬头去看是谁扰了他的清梦。
r.ì思夜想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饶是何若裕极力掩饰,也管不住自己黏在对方身上的眼睛。
这三r.ì,他好像清瘦了些,何若裕心想。
“起床了,小懒猫。”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熟悉的微笑,是在笑他的笨拙吗,何若裕心想。
原以为自己会被轰出房间,现实到比他想得好一些,至少何若裕眼中翻涌的情绪是这般熟悉,倒是安抚了他悬着三r.ì的心。
还好,他还对他有情。
这时,他才注意到桌上摞着的一堆纸张,好奇道:“没想到你还有闲来练字的习惯。”
江誉这一转身,也终于让何若裕从他的眼神中□□,混沌的脑袋才开始运转起来,就见到江誉走去翻看他写的东西。
脑袋里轰得一声炸裂开来,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江誉看见。他抢步上前,一把夺过江誉手中的手稿,气呼呼道:“你怎么能随便翻看我的东西。”
可惜为时已晚,江誉早就看清了纸上书写的内容,他沉着脸转过身:“这三r.ì,你闭门不出,就只是为了写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