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裕昨夜也没有休息好,今r.ì便没能早起,睡了大半天才从迷糊中苏醒过来。他知道昨r.ì江誉是误会了,便想着找他解释。只是,饭堂里的人说,江誉一大早就用了早膳,然后就不知所踪了。
也许,他只是想一个人清静一下。
若裕边安慰自己,边在街上乱走,回过神来时,他已经人在族母暂居的小楼前。
“圣子。”
一直照料族母的妇人给若裕行礼,若裕忙道:“婉姨,无须多礼,怎的今r.ì不多休息些时候。”
婉姨笑道:“照顾族母这事,婉姨不敢怠慢。圣子真是有孝心,又来探望族母。”
若裕有些不好意思,谢过婉姨后独自进入房间。
族母一如他来探望时的模样,神色安详地躺在床上。若裕沿床坐下,将心中困苦一并道出:“阿妈,昨夜,江誉又来问我为何疏远他。我该怎么解释才不会伤害到他?”
可惜,昏迷的族母并没有给予若裕任何指示。虽早知结果,若裕还是觉得说出来略微好些。
眼看太yá-ng西斜,若裕决定再去找一次。
提着灯笼一路寻到村尾,若裕正巧遇到影十二。影十二正望着村外东面的山脉出神。趁着天色还未全暗下来,从这个角度,正好能隐约看见山头上建着的房屋。
若裕好心上前,为其解惑:“那边,是原先云氏家族的村落所居住的地方。云氏是苗疆一个很神秘而且古老的氏族,很少与苗疆其他氏族来往。多年以前,几大氏族联合起来,将云氏一族赶到了苗疆边境,令其自生自灭。那里便是数十年前,云氏居住的地方。听说,不少云氏族人纷纷逃出苗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若裕望着那山脉,感叹道:“若是云氏一族还存在就好了,听闻,在那个氏族里,男人和女人是平等的。”
“……”
惊觉自己扯远了,若裕歉笑道:“抱歉,是若裕多言了。”
望着东面的山脉,他突然想起昨夜树林中见到的野人。记得当时,那野人也是从东面的山上下来的,他有没有可能是云族人。
知道自己出了神,若裕赶紧回神询问:“请问,影大哥有没有见到江公子?眼看夜幕降临,若裕却一直寻不到江公子。”
影十二摇了摇头,坦言自己也在寻找薛裕丰。
若裕几乎走遍了村子,既没有碰上薛裕丰,也没有找到江誉。两人一合计,猜测他们要找的人大概一起出了村。
果然,两人在村外的河边找到了睡在一堆酒坛中间的薛裕丰和江衡之。
眼瞅着影十二很自然地凑到薛裕丰耳边轻声呼唤,若裕有些羡慕。他四处张望了一番,确认没人之后,也学着影十二的模样在江誉耳畔轻唤。
不过,这江誉像是当定主意不动弹,像是赶苍蝇一样抬手在耳边挥了挥,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眼看影十二已经顺利把薛裕丰背在背上,若裕笑了笑,让他先行离去。影十二也不含糊,谢过若裕后脚下生风,三两步便踏着轻功远去。望着夕yá-ng下远去的背影,若裕有些羡慕。
到底要如何才能不顾旁人眼光。
他想,他这辈子怕是做不到的。
就他这小身板,是万不能像影十二一样把江誉扛在背上。若裕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把江誉叫醒。那人只是抱着他,咿咿呀呀地说着不着调的呓语。若裕很勉强才听懂。
“困扰?我对你来说是个困扰?我江衡之,苏州江家独生子,要什么有什么。我喜欢你,怎么……怎么就困扰了?”
若裕听在耳里,心中思绪万千。
果然,他昨r.ì说的话被江誉误会了。
眼看实在拖不动,又把自己热得一身汗,若裕索x_ing靠着江誉坐了下来。他仰望着星空,轻轻呢喃:“我不是故意说你是困扰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天色已暗,族中已经亮灯。
若裕吹灭带出来的灯笼,靠着江誉宽厚的肩膀,继续道:“我只是害怕。”
“怕什么?”
完全没料到会得到回应,若裕震惊地直起身。月色下,江誉望着他的眼睛一片清明,哪里有一丝醉意。
“你装醉!”若裕怒道。
“我本来是喝醉了,睡一觉就醒了。”江誉耸耸肩,对若裕之前说的话题紧追不舍,“这不是正好,可以听你到底想说啥。所以,你在怕什么?”
若裕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心想也是,这倒是个说清楚的好机会。
“腾其族以女子为尊,这你应当已经感觉出来了。其实,不止如此。”若裕仰头望着无尽星空,将缘由缓缓道来,“腾其族,女子为尊,孕子为大。因为女子可以传承血脉,男子却不行。孩子也一律跟随母亲成长,没有父亲这一概念的存在。”
“传宗接代不是男子的事吗?”受了二十多年男子传宗接代的思想教育,江誉一下子没能转过弯来。
若裕像是看怪人一样地瞥了眼江誉:“孩子和生他母亲能流淌不一样的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