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这个混蛋,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安慰我,而是拿出手机,拍了张照!
然后,他编辑上文字“安非现在很痛苦”,发送给了安云栋。
“靠,你这是做什么。”我差点跳起来,“他已经很伤心了,你就不要再刺激他了吧!”
顾怀不见了平时的大度,表现得耿耿于怀:“谁让他不看好他妈。”
我一怔,叹口气,继续专心开车。
非常巧,安云栋的母亲被送往的医院正是我跟顾怀都住过的那家。
重返故地,我忍不住感慨,心事也多了起来。顾怀拉着我的手,带我找到了安云栋。
他正独自一人坐在手术室外的塑料椅上,长长的腿屈着,深深埋着头。看到我们,他很快直起了腰。依然是看起来那样强大的一个男人,我却不知为什么,似乎在他无懈可击的强悍外表之下,看到了一丝脆弱。
我小声叫他:“哥,情况怎么样?她……还好吗?”
安云栋摇摇头:“不太好。医生正在抢救,但醒来的机会很小了。即便能救回来,也有极大概率会成为植物人。”
植物人?
我怔怔望着手术室。
我最恨她的地方,就在于她伤害了顾怀。现在,她即将遭受跟顾怀同样的痛苦。我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吗?
这时,我听到安云栋对我说:“对不起。”
我猛然回过神,无措地摇头:“不不不,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一旁的顾怀却冷不丁问了一句:“你早就知道了?”
安云栋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会相信吗?”
顾怀嗤笑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自从我妹妹去世后,精神状态就不太好。有的时候就像正常人,有的时候……会诅咒我,诅咒父亲,诅咒安非。”安云栋闭了闭眼,“几年前,安非回到家,遇到几次麻烦,但都不危险。我隐约有所察觉,告诉了父亲,父亲将她送到国外治疗。后来父亲去世了,她说很想我,我就接她回来——我本以为,安非已经搬出去了,她不会再犯糊涂了。”
“可她没有。”顾怀冷冷地说,“她一直想杀他。”
“她中间好过一阵,很惭愧,忏悔了很久,主动提出去国外治病。直到大半年前才回国。”安云栋对顾怀说,“抱歉,你的事情,我并不知道与她有关。我不知道她出国,不是为了治病,而是为了脱罪。”
顾怀摇摇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可以替自己不在乎,但我不能替顾怀原谅别人。想了想,我问安云栋:“她……为什么这样恨我?”
“因为她疯了。”安云栋似乎不想多提。
但我已经从她之前的只言片语中有所推测,小声问:“我是为了给安沐做器官移植,才出生的吗?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给她治病?然后,是你救了我?”
“不,你是我的弟弟。”安云栋深深地看着我,“至于你存在的意义,应该由你自己定义。安非,抱歉,我过去管你管得太严,我不想刺激到她,同时……你过去交的那些朋友,真的都不是好东西,我总是担心你会学坏,但现在看来,我错了。真正善良的人,不会被污染。”
我怔怔地看着他,从未想过他会对我说出这样一番话,也从来想不到我在他心里竟然能有这样高的评价。
顾怀说:“他是你的弟弟,你记住今天的话。”
安云栋沉默地看了他一眼,轻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过会儿去警局做笔录。”他最后说,“你们回去吧。”
回到家,我忙不迭地给顾怀准备衣物和生活用品。他现在就是个穷光蛋,没有钱,也没有地方住,什么东西都要靠我。
仔细想一想,这些年我其实并没有包养过邱一程,除了给他买的礼物,绝大多数钱都花在了顾怀身上。所以严格说起来,我的包养对象其实是顾怀。
我这样对顾怀宣布,让他以后不许随便欺负我。顾怀却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你包养我的话,我是不是需要提供一些特殊的夜间服务?”
我连忙点头:“对啊对啊,你今天晚上就要提供!”
“这么急?”顾怀一边故作为难,一边朝我张开双臂,“我不会反抗的,来吧!”
这家伙绝对是在故意逗我,如果他觉得这样我就会认输,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你跟我来。”
我把顾怀领进我的卧室,让他坐在床上,闭上眼睛。
“哇,第一次就这么刺激。”顾怀闭着眼,笑着问,“你会不会?需要我帮你吗?”
“你闭嘴就行了。”我拿出金主大人的气魄,居高临下地教训他,“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我不许你睁眼,就不许睁眼!”
顾怀耸耸肩,乖乖坐在床上。
他的样子一点都不紧张,但耳朵却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我暗自偷笑,故意弄出咣当咣当的声音,将我珍藏已久的东西郑重地从保险柜里取出。
顾怀的长相其实很能骗人,他的英俊没有太多攻击x_ing,看起来纯良又无害,只有接触得久了,才能知道这家伙有多么坏心眼。
现在,这个坏心眼的家伙难得如此乖巧地听从我,我不禁迅速膨胀起来。
“哼哼,伸手。”我命令。
顾怀一笑,大大方方伸出手,我将那样东西小心地放在他的掌心。
“咦,原来你还喜欢道具的吗?这个形状——”他忽而住口,指腹不断摩挲着那样事物。
我得意地告诉他:“你现在可以睁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