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小透明白送热度了!”他们纷纷气愤地这样说。
虽然立场不同,但在面对我的时候,他们倒是相当同仇敌忾,出乎意料的合拍。
“哎呀。”我犯愁,“怎么都不说我了。”
人气低就是这样,好容易有个挂着我大名的标题,参与者却更想聊别人的事。我闷闷地叹口气,不甘心得要命,却又没什么办法,只能飘到我的枕头上面准备睡觉。
顾怀还在看,看得还挺认真,尤其是那几个骂我的帖子,都被他截了图。
这家伙不是吧。我暗自鄙夷。我虽然很讨厌他,但也只是背地里在网上找黑他的帖子,费老大的劲才能找到一个,然后边看边独自偷着乐。
这混蛋在我面前都看得兴高采烈,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可见人品有多么恶劣。
看完之后,顾怀问我有没有相关营销公司的电话。
我愣了愣,我以为他跟邱一程一样傲气纯粹,不喜欢这种“场外手段”,却想不到他连这种事都主动去做。不过转念一想,这家伙连安云栋都肯去讨好,在他看来,手段大概只分可行和不可行,而无所谓什么傲气和自尊心。
只是,这种事情过去都是周芸联系的,我哪里知道。仔细想了想,我终于指挥他在手机通讯簿上找到一个号码。
这人叫陈枭。说好听点是做网络营销,难听点就是水军头子。但他比别人厉害的地方在于,他是个学心理学出身的,特别会给人洗脑,很多知名明星的经纪人都会请他去给员工做培训。
我觉得他这样很缺德。那些追星的不少都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年纪不大,又天真热情,他们就可劲忽悠这些小姑娘们,连人家的早餐钱都不放过——我要强调一下,以上都是我的真实想法,我安非就是这样一个正义之士,可绝对不是因为我忽悠不到小姑娘追捧我,才心生嫉妒。
抛开这一点,陈枭的为人其实不错,人很讲义气。我曾经帮过他一次,他说会记着我这个人情。如果求他帮我,他多半不会收钱。
我将利弊与顾怀讲述清楚,顾怀点点头:“你不用担心,我只是需要借用一些舆论的力量。”
“你想炒高热度,提升人气?”我问。
“如果你能一夜爆火,代价是有很多人骂你,你愿不愿意?”顾怀笑着反问。
他这个问题其实有点尖锐,我想了想,问:“安云栋也会一起顺带着被骂吗?”
顾怀摇头失笑:“也只有你会问这样的问题。”
那当然,别人又不是安云栋的弟弟。
虽然被人骂不是好事,但一想到别人骂我全家时,会把安云栋也包含在内,我就从头舒服到脚。
“这个倾向不太好。”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顾怀后,顾怀思忖良久,严肃地对我这样说。
“啊?”我一怔,难道这家伙又要拿“唯一的血亲”来压我?
“受虐癖属于x_ing变态范畴。”顾怀摇着头说,“卿本佳人,奈何变态。可惜可惜呀!”
靠!
我立马气得不想理他了。
还好我喜欢的是邱一程。要是换成了顾怀,我估计第一天就被他活活气死了。
不,“喜欢顾怀”这个想法,本身就非常可怕。
这个家伙居然喜欢穿带尾巴的小熊睡衣,还在床上摆了一个刺猬玩偶,洗澡的时候总要花很长时间,闲着没事就喜欢照镜子。谁能受得了这样的家伙?!
顾怀让人讨厌的地方实在太多太多,我飘到刺猬玩偶上,每想到一个缺点,就在刺猬玩偶的一根刺上戳一下。戳了不知道多久,我打了个呵欠,慢慢闭上了眼睛。
作为一个鬼,我原本应该是没有“睡眠”这种东西的。
所以,我更不应该做梦。
我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却无力逃脱这个奇怪的梦境。
“扑通、扑通、扑通。”
我听到了心跳声,十分急促,却又莫名地有些熟悉。
每当靠近邱一程的时候,我的心就会这样跳动。
“他会经过这里。”我听到一个模糊的声音说,“守在这里,一定能遇到他。”
“他”是谁?
我想要发问,却说不出话。
“想见到他。”那个声音继续说,语调有些柔软,有些伤感。我瞬间就明白了,这个人,正在强烈地思念着什么人。
“他有危险。”声音急促起来,“要保护他!”
“哪怕彻底死去,哪怕魂飞魄散,哪怕再也见不到他——要保护他!”
我猛地惊起,没控制好力度,直接一头扎进了天花板,钻到楼上客房的床底下。过了一会儿,才懵懵地飘下去。
梦里的东西已经记不清了,但那种强烈的感觉还在,似乎很急切,很忧伤,想要赶紧做什么,却不知该怎么做。
顾怀正在精神奕奕地吃早餐。他的手艺看起来不错,煎蛋的色泽很诱人,我很久没有吃过东西,看着非常眼馋。
“起来了?”顾怀好笑地看我,“鬼也会睡觉吗?我早上叫你都叫不醒。”
我哼了一声:“你明白什么。”飘到煎蛋上方,直勾勾地盯着。
顾怀慢条斯理,在我面前将煎蛋一口一口吃光,示意我去看早间新闻的娱乐版块。
“这是……”我不由呆了。
在我的想象中,顾怀充其量就是利用那个帖子,炒一发知名度,黑红也是红嘛,哪怕是负面的,但有了关注,也就不愁话题与流量。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顾怀的白莲花程度远超我的想象。我被迫流失掉的一百九十八万僵尸粉,居然变成了主动的自查行为!
“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我震惊,“怎么可能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