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风林立刻跑过去, 看见了一张乱糟糟的床铺,衣服被子都堆在一块儿,枕头旁边还放着好几桶泡面。
郑风林翻了翻那个塑料袋,看见其中装着一张小票,抬头的超市正是小胡子报出来的超市名字。他又摸了摸被褥,热的,掀开一半,跑了没多久。
郑风林皱着眉头问工友:“他人在哪里?!”
被子拱起的角度有些奇怪,郑风林将被子完全掀开,看见了中部被藏起来的许多匕首,甚至还有一把刀。
这人每天都是抱着枪和刀睡觉的吗?!
郑风林震惊极了,掀开枕头,又看见了下面藏着的另外一把枪。
身边有一个小警察嘀咕道:“枪是哪里来的?”
郑风林皱着眉头又呵斥了一遍:“他人呢?!”
工友这才解释:“他刚刚还在这儿,这一会儿工夫不知道跑哪去了。”
“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正风严肃地说:“是谁?”
工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把人都给我带走。”郑风林说。
一起来的兄弟们让所有的人排队列好,请去警局。郑功林则皱着眉头思考,到底是怎么惊动季小苍的,而他又会跑到哪去?
在场的工人们也都不是吃素的,一听警察要带自己回局子里,都一副拒不合作的模样,嚷嚷道:“凭什么抓我们?我们犯了什么错?”
“就是,我们晚上还要上工,耽误了进度,你们警察负责呢?”
“看到农民工就要带回局子里审,你们这是歧视!你们怎么不去问前边写字楼里的白领认不认识季小苍啊?!”
“……”
各种各样的说法都出来了,吵得人脑仁疼。
郑风林没有理会这一群瞎起哄的人民群众,坐在季小苍的床铺上,仔细思考了一下目前的境况。
警察是从大门进来的,那时候一群人正在屋子中心炸金花,恰巧将季小苍遮住了。
当警察进来的一瞬间,有人高呼“条子”,季小苍听到声音,会从哪条路逃跑?还是藏在了什么不容易注意到的地方?
郑风林扫了一眼,整个房间的构造图已经有了数。结合当时的实际情况,郑风林眼睛一亮,锁定了一条路线!
他几乎确定,季小苍就是从那边逃走的!
他飞快站起来,按照自己设想的逃跑路径前进。他猛然的动作将其他人吓了一跳,就连一直吵吵嚷嚷的农民工也安静了一瞬间。
郑风林从窗子里跳出去,正好看见一个人在黑暗里飞速奔跑。注意到郑风林的出现,那人影顿了一下,换了另外一个方向,另外一个路线。
“警察!别动!”郑风林拔出手枪,高声道:“再跑我就开枪了!”
虽说示警可能惊动对方,但是在没有提前批示的情况下,这是不能够跳过的步骤。
果不其然,季小苍根本不理会他,反而跑得更快了。
距离太远,哪怕追也追不上。郑风林当机立断,直接扣动扳机。
“砰——!”
鸣枪声响彻在工地上空,几乎所有的工人都吓了一跳,呆滞着不敢辩驳什么了。
季小苍趔趄了一下,也不知道没有击中。郑风林又架着枪跑过那个拐角,却已经看不见季小苍的身影了。
他低头看见地面上有好几滴血,但更远处却不像电视剧里一样,有血液指明道路。
郑风林莫名觉得焦躁,他将枪放回枪套中,面露愠色走回房间里,吼道:“季小苍是重大犯罪嫌疑人,我们在这个房间里发现了枪和刀。都安静点,跟我们回警察局做笔录。否则我有理由怀疑,这枪就是你们的!到时候可就不是做笔录这么简单了!”
郑风林刚刚才开过枪,是个“狠角色”。在场农民工哪怕有些做过偷鸡摸狗的小事,不愿意去警察局,但现在罪名这样重,也只能垂头丧气地屈服了。
郑风林指挥一个刚入职不久的小警察:“外边墙角有血迹,你去采集血迹,留样记录。”
“是!”小警察道。
方才季小苍趔趄了一下,从动作判断,伤口很可能在下半身——腿,或者脚。
被子弹打中了季小苍都还要拼命逃跑,他要逃到哪里去?
直到回到警察局,郑风林也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他们连夜审问了所有的工友,结果发现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也没有人是他的同伙,但几乎所有人对他的印象都挺好。
“虽然长得可怕,但他是个好人。”
“干这工作大家都没有什么钱,但是他常常接济我们,借钱给我们。”
“他好像没有家庭,从没见过他寄钱回家。”
“当时我儿子被撞了,没钱付医药费还是他垫的,那时候谁都不敢借钱给我们家,他算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了。”
“我现在还欠他几百块钱呢,他这么老实巴交的人,不会犯罪吧?他犯什么事儿了啊,警察同志?”
“……”
类似的评价层出不穷,搞得像警察是坏人,而那是一个顶顶的大好人一样。
在季小苍的枕头下面发现了各种危险器械,枪支已经拿过去做弹道检测了,没多久就能出结果,确认是不是杀死武文玉的那一杆。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显示,但郑风林相信,警方终于查对了方向,季小苍一定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剩下要做的,就是定位他的位置,抓住他!
——
因着贸然开枪的事情,郑风林需要提交一份详细的报告,说明前因后果,阐述当时情况下开枪的合理- xing -与必然- xing -。
郑风林不太乐意写这种东西,愁眉苦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