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喝着牛奶,道,“是这样吗?”
但是又总觉得那不像是一般的鱼,何夕觉得自己有时候会看到那动物在月光下的反光,那是非常美丽的水晶在折射光彩一般,绚丽。
何夕之后就做出了决定,说道,“汤姆森叔叔,麻烦你帮准备一下船,我傍晚的时候想坐船到湖里去看看。”
汤姆森倒是很高兴地答应了,玛丽却念叨何夕道,“少爷,你看你,晚上不好好睡觉,又是坐在阳台上看月亮了吧。你身体本就不好才来这里养病,这每天都坐在阳台上看月亮,还怎么养病呢。你不要在乎什么水声了,晚上好好睡觉才好。不然即使有水怪,他打搅了少爷你的睡眠,我也要去把他赶走。”
她这样说,何夕就笑了。
到傍晚,太阳下山了,只剩下辉煌的晚霞从西天边烧到了中天,火焰一般的颜色,绚烂夺目。
这晚霞也照在湖水里,让澄碧的湖水也带上了绚丽的色彩。
何夕坐在船上,汤姆森开着船,慢慢就往湖中心去了。
湖里面的确是有不少鱼的,因为很少打鱼,除了有附近的人来钓鱼,何家来这里居住的人有时候会钓鱼外,这里面的鱼根本没有处理过,于是鱼渐渐地长大,大鱼便也不少。
何夕望着水中的景象,手指伸进水里轻轻划过,是凉凉的感觉。
他心情很好,支着脑袋看着水面能够看很久,汤姆森把船开到湖中央,里面风挺大的,怕把何夕又吹病了,于是就征求他的同意,“少爷,我们回去吧。这里不可能有什么水怪。”
何夕坐在船上就不想走,望着水里,就想,自己要是一条鱼,那也许也不错。
之后汤姆森看他不说话,就把船开回岸边去了。
何夕对此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让人去把一架望远镜给找了出来架在他的阳台上,他把焦距调着对上了湖中间。
他其实没想太多,只是想看个究竟,知道晚上到底是什么在湖中间划水。
因为他架这架望远镜,玛丽又唠叨了他好一阵,说他不爱惜身体。
何夕不和她说,心里却不免想,这样的无聊的日子,早一点结束晚一点结束,又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其实他对自己的身体并不那么上心。
夜晚很快来临了,到十点过的时候,下弦月才升上天空来,在大地上洒下一片清辉,湖泊也被它的光芒笼罩其中。
何夕是小睡了一阵才起床,他躺在柔软的床褥里,听着窗外的风声和虫声,然后,他觉得自己也听到那最近几乎每晚都会出现的水声。
那声音实在太细微了,何夕甚至觉得自己是和那水声有感应,所以才能够听到。
他慢慢地爬起床来,拿过床边椅子上的一件外衫披在肩上,这才穿着拖鞋慢慢走过去拉开了阳台上的纱窗门,望远镜架在那里,他先在椅子上坐下来,看着湖里,发现的确又有谁打破了湖中央的宁静,水声其实是真正听不到的,但是可以看到月光在湖中央被溅起的粼粼波光。
他定了定神,坐到了望远镜面前去,然后开始寻找湖中央的目标。
这是一台夜视望远镜,应该是他的兄长带过来的,在这里观察星星,用低倍镜看四五百米外的月光下的湖泊,看得非常清楚。
寻找了一阵,他才找到目标,第一次看到他,他是从水里一下子冒出头来。
何夕惊了一下,因为里面的确是个人在游泳,而且还是个漂亮的男人,只是这个人夜游游得很是苦大仇深的模样,其实何夕并不能看清楚他的面部表情,只是觉得这个人不大高兴。
看到对方那一头火红的头发,他便更加吃惊,心想周围有人的头发红成这样吗,而且似乎还相当长的样子。
他越看越吃惊,正想再把焦距调近些,那人却突然钻进水里面去了,他于是不断追踪,四处寻找他的踪迹,但是好一阵都没找到。
他于是只好弃望远镜不用,站起身来看湖,发现湖中央的确是没有了水波荡漾,他一阵失望,心想这人到哪里去了。
他又坐了一阵,发现一边又出现了水飞溅起来的情况,他赶紧调望远镜对了过去,于是看到了一生难以忘怀的场景。
那是一条红色的美人鱼从水里跳了起来,在空中,他打了一个转,长长的红色头发飞舞着,尾巴线条极其美丽,尾巴上的鳞片也是红色的,在月光下泛着光,那简直像是红水晶一般地夺人心魄。
何夕觉得自己那一刻心跳都停止了。
但是,那只是一瞬,那人鱼马上又钻进水里去了。
何夕站起身来,回想起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不由身体微微发抖,那是他太激动了,他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于是只好深呼吸,然后伸手轻抚胸口。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美丽的生物吗?
那到底是人鱼?或者是湖里面的锦鲤成了妖精?
他打开了房门,怕惊扰了睡了的佣人们,于是小心翼翼地下楼,然后开了通往湖边的侧门,他按着胸口,往湖边跑去。
湖边还停着傍晚时用过的那艘船,他怕开马达会惊扰了那只人鱼,于是只是赶紧拿起船桨往湖中间划。
幸好他时常会划船到湖里坐着,所以手艺不错,船向湖中间行去了。
水声渐渐地清楚,他的船要接近湖中央了,但是,湖里却没有了声响,只剩下他一个人静静地待在那里,风吹来,水中起了一层层波纹。
何夕四处顾盼,然后的确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了,除了水波。
他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一切声音,然后轻声呼唤,“你在吗?还在吗?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就是想看看你。愿意回答我一声吗?”
第二章:红焱
何夕想得倒是非常美好浪漫,但是他在湖中间孤寂地坐了一个多小时,冷得浑身发抖,简直要晕过去的地步,湖面依然一片平静,没有任何一点别的气息。
他甚至怀疑自己在望远镜里看到的是假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他之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划船回到了岸边,上岸后坐在岸边草地上,他因为身体难受差点就倒下了,喘了老半天气才聚集了精神进了房子里。
他当天晚上就病了,按了铃,佣人睡眼惺忪,但是慌张地跑上楼来看他的情况。
何夕发烧,惊悸,医生来这里也花了一段时间,然后给他打了吊针,留下了药,让他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出门吹风,也让他要心平气和,不要想东想西过度,以至于忧郁成伤。
何夕躺在床上,只是静静地躺着,什么话也不说,退下烧来的他面色白惨惨的,像一个漂亮的白瓷娃娃睡在那里,医生看他这样,不免叹气。
玛丽也给何夕家人去了电话,说了他发烧生病的事情,他母亲在欧洲没回来,父亲在忙一个大的合作案,大哥也在国外,大家只是让佣人们好好照顾他,没有一个人说会来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