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H/总受)重生成炉鼎 作者:白花花【完结】(33)
他啊啊的低叫着,汹涌的泪水与汗水混作一处,银色的发丝蹭在脸上,狼狈又淫荡。
可是这些,那个人都看不见。
青年俯身在他的身后,反复吸吮撕咬着后颈那块嫩肉,直至鲜血淋漓时,才爱怜似的舔上那么一舔,粗糙的舌苔碾过伤口处的血肉,他疼得浑身打抖,无力的手指张曲几下,缓缓握紧成拳。
“你喜欢我吗?”那人问。
他咬紧下唇,闭着眼不作回答。
于是换来的又是一顿猛肏,那人沾血的尖牙咬着他的耳廓,一次次逼问。
直到他终于崩溃,用几乎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恨他,却换来对方一阵低笑。
“所以,你就这么被你的仇人干……?”青年的手指掐上了他泄过一次的阳具,慢条斯理的撸动起来,像一场永无止境的酷刑。“后面这么多水,每次我插进去的时候便往死里吸……你是想让我死在你身上?嗯?”
他被快感折磨地答不出话,只得发出混沌不清的呻吟,扩散的瞳孔略微翻白,失神之间,顶端的小孔再度挤出几滴淫液,却稀薄的近乎透明。
那人似乎还说了许多污秽不堪的话,他已经听不清了。
射光存货的性器阵阵发疼,却因为后方不断的刺激而始终半硬,他在情欲中沉浮数次,直至一股滚烫的液体涌入身体,击打在被肏干至熟烂的敏感点上……
“呜……”
他无意识的呜咽一声,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一连带走了体内最后一丝温度。
他今晚……喝了许多酒……
巨大的羞耻感让他呼吸一窒,最后一根弦终于崩断。
他沉沉睡了过去。
……
这或许是他人生中睡得安稳的一觉,纵使疲惫不堪,到底心满意足。
可到底还是会醒的——只有死亡才是永久的长眠。
所以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内心再无波澜。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一次,除去全身仿佛被拆过又重组的酸痛、以及难以启齿那处之外……似乎一切正常。
除了他是在他怀里醒来的……抱着他的青年睡得很熟,脸颊贴在包扎过的后颈处,隔着厚厚的绷带,只能感觉到隐约的呼吸声。
若这是在梦里就好……他想着,缓缓翻了个身。
那人受到惊扰,有些嫌弃的将他推远了些,复又仿佛想到什么,手指胡乱抓住了他一把头发,便无论如何也不放了。
他叹了口气,摸索着从床头柜里翻出剪刀,将那一缕银丝剪断。
接着他点了那人的睡穴,披上外衣,头也不回的离去。
屋外正是清晨,昨夜大雪过后,一路上积了厚厚的一层,他举步艰难,走到一半便止不住的呕血,起先还能用手捂住,到了后来,沥沥血珠从指缝间渗出来,落在雪地上洒了一路。
昨夜那场疯狂的欢爱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心力,蛊毒终于渗透到了心脏,如今,他是真的、真的马上就要死了。
踉踉跄跄的来到事前选好的地方,他跪下身来,沾血的手指扣在白皑皑的积雪中,努力为自己刨一个坑。
他不想让那人看见自己的尸体,一点也不想。
他希望对方以为他是走了,又或者去了什么很远很远的地方——总而言之,绝不能是病死这样凄惨的下场。
他生前不曾有过示弱,死时亦然不能。
只是现在出了点小意外……他没想到自己会死得这么快,快到……连棺材都来不及准备一副。
躺在雪坑里的时候,他看着天边翻涌的乌云,又想或许老天还是眷顾他的,这一场即将到来的大雪,将成为盖在他身上的那捧土。
天为盖,地为棺,尘归尘,土归土。
多好。
越来越冷了。
他开始止不住的哆嗦,被冻得青紫的唇被涌出的血温热了那么一瞬,再一次被血花埋没。
死亡对他来讲是一件很平静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没有有痛苦。
若是活着就好了……他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凝着雪花,这一次,再不会睁开。
若有来世,他想活着。
哪怕坠入地狱、四肢不全、苟延残喘……
他也想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活。
最好长命百岁,甚至——与天地同寿。
第37章 终章
终章
……所以,这一世,他从地狱里爬出,带着缺失五感的身躯残喘千年,固执又傲慢的活着。
他遇到了很多人,大多是海中砂砾,转眼便被浪花拍击的消失不见;唯有那么四个,是砂砾中较大的碎石,有着或多或少锋利的棱角,随着一次次冲刷最终磨平,沉淀在海底深处,不论他如何兴风作浪,也无法将其动摇抹去。
直到海水枯竭,万物殆尽,只余下那么几颗圆润光华的石头暴露在外……那是他,漫长的一生里唯一留下的东西。
随着意识逐渐回溯,秦断浑身一震,终于醒来。
前世的记忆像是不断冲入海绵的水,七情六欲一同涌上,撑得他胸口发胀……可到底只是过往云烟,一时的心悸过后,余下只有长长死寂,他站在一片虚空里,望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天道,哑声开口:“……这就是,你想要给我看的?”
对方却答非所问,“这是你留在我这里最后的一丝神识,如今,我不过将它还给你。”
秦断眯了眯眼,“那我换个问题……我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说来话长……得从很久以前开始说起。”
约莫数千年前,人、神、妖、魔各诞一名天仙之体,其中人以修心为道,神则为剑而生,妖乃白龙之体,魔为万魔所祭。
这四位由天地孕育,出生起便已高居仙位,不经雷劫,不常百苦,更不识七情六欲。
于是他们生来便自带一劫,需要舍去仙体,化为凡人遁入尘世,最终得道与否,自看造化。
“你便是因他们而生的一抹劫数。”天道说:“我花了五百年时间让你拥有心智,投入轮回,转世凡人——奈何劫由天生,煞气太重,世世不得善终,我便在最后给了你许愿的机会,可惜……”
他顿了顿,“仙君一生只有一劫,此劫威力甚大,若渡不过,便是百般折磨,仙途尽毁。所以四位仙君下凡之前,都通过水月镜看见了自己渡劫失败后的样子,他们的神识进入肉体凡胎后,会随着时间逐渐苏醒,虽无力量,却隐约能窥见一丝的记忆。”
“剑君不懂人情,龙君不通人性,魔君不信人心……而心君则看得太透,到头来顾此失彼,终究错过——他们的本能控制着自己不去动情,却又都在真正失去之后,情难自禁。”
“最终他们魂归天庭,却心绪难平,执念生,心魔起。不惜自毁仙身,除去仙籍,将千万神识消散殆尽,只留那么一丝本心,重入轮回,投胎转世……在这三千红尘里寻你一人。”
他叹了口气:“这是前世的因果,报应却在现世。”
“第一世,剑君与你相交相识,一同长大,却对你冷漠以待;所以这一世,你们沦为宿敌,厮杀一生,再无交心的可能。”
“第二世,龙君为你所救,你一步步扶持他登上高位,他因一时任性负了当年誓言;所以这一世,你们依然亲密,可他倾尽所有也换不来你一个承诺。”
“第三世,心君与你立场相对,你们两情相悦,却因他的过错最终擦肩;所以这一世,无论他如何珍惜,却再一次错过了你。”
“第四世,魔君被你养大,奈何他对人心生来抱有敌意,你爱他至深却说不出口;所以这一世,说不出口的那个人换成了他。”
“而你虽然无心,到底阴差阳错的负了情意,环环相扣,我将你重新投入世间,终于了结了这漫长的因果……”
“这就是真相,你可还算满意?”
秦断闻言,心中大起大落,沉浮几次,最终闭眼发出一声长叹。
“满不满意……我又该如何评说。”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股释然的轻松,“总之,都过去了,不是吗?”
“你若心还有恨,便不用醒来。”天道说:“我可以将你的神魂投胎转世,你不在,他们亦活不久。”
“……然后呢?兜兜转转再绕老大一个圈,等到天荒地老再带着遍体鳞伤说我爱你?”秦断嗤笑一声,“算了吧,我这个人很懒的,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够了。”
“放我回去吧,我……有些想他们了。”
……
燓冽执着霜华,在墙壁上刻下一道痕迹。
这墙足有两人多高,光滑的墙体上满是剑痕,深浅不一,最深的一道则在最中,几乎将整个墙面劈成两半,最浅的则在最深之旁,那是他脱力手抖时不慎留下。
离祭坛那夜,已过一年有余。
这将近四百多个日夜之中,他每过一日,便来到这面墙前刻下一道,如今已有四百多道,从横交错,一如他心口密密麻麻的伤疤。
近几日里,燓冽噩梦缠身,只一闭眼便会梦见一些仿佛……仿佛很久远之前的事情,那时候的他们还都是凡人,没有搬山移海的力量,有的只是两颗赤子之心。
可梦到了最后却只剩他一人,抱着一把新鲜出炉的剑,滚烫的剑刃烫黑了他的皮肤,露出之下那颗连他自己也不知何时,变得鲜活的心。
他回到了一个很高的地方,躺在冰冰冷的玉台上,手脚被绑在四角,有人拿来巨大的锤子,将他的骨骼血肉寸寸敲碎。
沉重的铁块与肉体相击,发出剑刃碰撞般金戈之音,回荡在室内久久未散。
是了,他乃天生剑体,一毛一发皆为利刃——若要摒弃仙体,需将四肢内脏全数敲碎,方可剥离神魂……
他垂下眼,带有剑茧的手指抚过霜华冰凉的剑刃,却莫名的暖。
曾经也有一人,奋不顾身,以血肉之躯为他铸成一柄宝剑……
如今,他无论如何也要抓住那人,上穷碧落下黄泉,再不放手。
……
白伶之从梦中惊醒时,浑身冷汗未消,只得孩子似的抱紧柔软的被褥,将脸埋在其中,大口大口的喘气。
等到起伏的心绪稍平,他在床沿上端坐良久,回神之时已泪流满面。
他的爱人,死在了他的怀里。
只因他一时任性负了誓言……
白伶之闭上眼,再也止不住汹涌的泪。
梦里的他发疯似的砸了许多东西,又疯了一般将杨家老宅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可燃到一半却又后悔,不顾阻拦的冲了进去,从那颗垂垂老矣的大树下,捡到了一把满是碳灰的枪尖。
没有名字,没有归属,只有一个刀砍不去石磨不掉的杨字。
他捧着那断刃大笑三声,直至呕出一口心血,让那十几年不曾见血的利刃再度开封。
百年后肉身到限,他亲手用那将那锋利不减当年的枪刃,送进早已枯死的心。
“师尊……”白伶之眨巴着金色的眼,神情恍惚,“我好痛啊……”
拔去鳞筋,折断龙角……毁去一身仙体将神魂剥离,投入这浩大人世间辗转百年。
这才终于……遇到了他。
“四百多天了,我每一日都有梦见你。”他喃喃道:“可你为什么还是没醒?”
“你是真的不要我了吗?”
他止不住的发起抖来,复又抱着双肩,低笑出声。
“那这一次换我来抓住你,好不好?”
“我承诺你,永生永世不离不弃……师尊,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
今日恰逢月圆。
温予舒坐在月下,一张桌两张凳,一壶酒两个杯,却只有他一人。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施施然酌满自己那杯,对着明月遥遥一举,喃喃道:“花好月圆之夜,为何你我总不能团圆?”
“就算是在梦里,也依然如此……”他仰头饮下一杯,低头再酌,几番往复酒意上涌,软软倒在桌前。
温予舒面容憔悴,已有数日不曾入眠,生怕再看到那撕心裂肺的一幕。
梦里的他自作聪明,在两人初见时便处心积虑的自断后路,想要逼迫未来的自己在欲望和感情之中二选一,可没料到的是,他明明选择了感情,结局却依然那般惨烈。
梦的最后,他踉踉跄跄赶到之时,只留一把余烬。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那个人水一般温柔的人,也有抽刀断水的决意,他自以为一切皆在掌控,却不知有些东西,早早便从指缝间逐渐流失。
是他的错,是他慧极必伤自作聪明,酿成了如此惨剧,他是罪魁祸首,所以他应当遭受报应。
他带着剩下的三块宝图与宝藏同归于尽,巨大的碎石砸破了他的脑袋,将这幅凡躯深埋地底。
仙君亦有仙骨,想要脱离仙籍,便得剔除仙骨,方可剥离元神,重新投胎。
他甘愿承受这剜心剔骨之痛,只为再度入世,去寻找他深深错过的人……
“四百天了。”杯中酒终有饮尽,你到底何时醒来?他不甚清醒的想着,心中是再多不过的悔意,翻江倒海的快要将他溺死。
可那个人还没醒——他还欠他一句对不起,以及很多很多句的我爱你。
“……这一次,换我等你。”
直至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
吴缺侧身避开心魔的杀招,反身凝气一掌拍上,对方胸口,被其化解。
两人不眠不休的斗了三天三夜,均已杀红了眼,身上大大小小伤口不断,痛却也清醒。
自打那日噩梦之后,他们谁也不想入眠,仿佛一闭眼又是那满目白雪,天地永寂。
“你为什么不信他?”心魔的声音嘶哑,猩红的眼中仿佛有泪光闪动,是质问他,也是在质问自己。
“信不信有用吗?我们救不了他!”他听见自己沉痛的嗓音,带着浓厚的绝望,“他死也不想让我们找到……”
可梦的最后,他们……他还是找到了他,依靠着敏感的嗅觉,边走边挖,终于赶在来年开春之前,找到了那个人的埋骨之地。
可那又如何呢?这份感情觉醒得太晚了,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对那人说上一句,我喜欢你。
——狼的一生只有一个伴侣,那个说要将他变成人类的人不在了,那么他将依照狼群的规矩,为他守候一生。
他放弃了所有身外之物,回到那个他与他生活了九年的山林,直至老死,不曾迈出半步。
退去五感,放弃肉身……他不惜魂飞魄散化成一枚无知无觉的魔种,深埋地底,等着有朝一日重见天日,再遇那人。
“……他快醒了。”心魔喘着粗气说,“四百多天了……我们等了这么久,这么多年,等到这世界都翻天覆地的变了好几个样子,是不是终于要等到他了?”
“哥……我们明天,去看看他吧?”
……
天道终于还是走了,并且许诺,他很快就会苏醒。
如今秦断也不知道自己在这破台子上躺了多久,百无聊赖间,只反复翻阅所有的记忆……有痛苦有喜悦,有清晰有模糊,来来去去反反复复,到底还是那么几个人,那么几段情,纠缠了一世又一世,扯不清,理还乱。
最后他也懒得去理,毛线团似的堆在心里头,满当当的,再塞不下别的。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他就再没了去恨去怨的力气,只余下长长的人生来享受这杂乱无章的爱意,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其实谁都一样。
无论是神、是妖、是人、是魔……到头来不过情之一字,勾勒穿插千万因果,让不会爱的学会爱,让不是人的成为人。
多伟大啊……他在心底笑着,却觉得身体一轻,突然听到了声音。
先是遥远的、隐隐约约的,到后来越来越近,最终如雷炸响在耳畔,让他浑身一震。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不是一个人,是四个不同的、却又语气相同的声音,反反复复的念着两个字。
秦断,情断。
若情真能断了,又何来执迷不悟?
五世辗转残局换一世圆满而归,他想,这不亏。
所以,是时候醒过来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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