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还是得问问他的,不然他不放心,你去叫他进殿来。”
“殿下,唤小道何事?”临浪进殿便问道。
“道长,一个时辰后可否陪本宫和夏乐出宫一趟?”
“殿下要去往何处?”
“去东城清芳馆听曲儿,去不去?”
“清芳馆?那是,那是听曲儿的地方?”临浪笑了笑问道。
“是啊,咱们去就是听曲儿的,一起去吧,本宫现在没有你在身边,有点心虚。”
“哈!殿下吉人天相,不必心虚。”临浪也觉得好笑,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言道:“小道霜降之日前要回离苍山,届时会在山上等殿下。”
“等本宫?”
“是的,师父说过,殿下生辰之后需去离苍山沐灵气,避灾劫。”
“霜降?本宫的生辰就在下元节啊,道长不能等本宫一道么?”
“小道需在霜降前回去,师父知道的。”
安宁瞧他的脸色,认为他是真有事要回去,也就不再说此事。
一个时辰后,三人出宫,换了衣服后径直向清芳馆而去。
“甄公子,你可算是又来了。”馆内的妇人满脸笑意迎上来。
“娢妈妈,尚雪姑娘可有空闲?”安宁温温的回问道。
“哎呀,尚雪姑娘房中有客,甄公子选别的姑娘吧,妈妈这儿的姑娘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嗯?房中…”安宁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人,夏乐只低着头看自己的脚,临浪倒是随意许多,昂首直视前方。
“甄公子不用担心,妈妈可以给你指个可人儿,保你满意。”
“可本公子是冲着尚雪姑娘的琴来的呀,不可以通融下么?”安宁又朝后看了看,夏乐这才理会过来,慌忙掏出一张银票递上。
“哎呀!看来甄公子今日是真的想见尚雪姑娘,妈妈去安排下,请稍待。”娢妈妈打开银票一瞅,笑得更欢了,扭着身子就往楼上去。
三人依着龟奴的指引来到大厅中坐下,安宁朝楼梯上看,寻着娢妈妈的背影,直到对方拐过东角不见。
不多时,娢妈妈下楼来,笑着说:“甄公子,楼上的那位客人,请你上去。”
“楼上的客人请?”
“是啊,楼上有位隋公子,请你上去听琴。”
安宁朝身旁两人看了一眼,站起身说:“劳烦带路。”
几人一路经过东角,拐过热闹的过道,来到一处房门前。
“隋公子,甄公子到了。”娢妈妈压低声音对着关闭的房门说。
“请进来。”
安宁忽地回脸与夏乐对视一眼,原先她只道是鸨母骗她房中有客,想要些银钱。现下好了,房中果然有客不说,这声音怎地还这么熟悉?
几人一进门,她愣了愣,张口还未出声,就听对方先笑问道:“表弟,不想在此处也能见到你,母亲可知道你来此?”
“哼,二表兄,我倒想问你,你来此,姑母可知晓?”安宁斜了斜嘴角,也不怀好意的笑问道。
“既然都是偷跑出来的,就快进来吧。”齐明熠身着暗紫色长袍,高高的束着头发,温和的笑着说。
“原来还是表兄弟,怪不得都是这般好相貌。”娢妈妈立在门口拊掌而笑道。
“娢妈妈你自去忙,我兄弟二人在此听琴。”齐明熠挥手说道。
房门一关,夏乐还呆立着,安宁就先走至客厅圆桌前,坐在齐明熠身边。
齐明熠为她斟了一杯酒,指了指眼前纱幔内说:“尚雪姑娘在里面。”
“我都忘记了,二表兄素来爱琴,却没想到你听琴都听到这里来了。”安宁是没想到,自己好歹也是现代人,思想开放许多。可眼前这个人才真是与众不同,她扮作男子出宫真让所有人感到震惊。
“表弟这是在怪表兄不该来此?”齐明熠有些不满,她只当是对方瞧不起尚雪,于是又瞥了一眼纱幔说:“这儿是不如你楚国高雅,那你来此作甚?”
“二表兄,你护短的本领挺大呀,往日倒不曾见过。”安宁执起酒杯小酌一口,接着笑说:“嗯,我自然同你一样来此听琴。”
“两位公子,琴弦已校好多时,既然都是来听琴,那不若先赏一曲?”纱幔内女子出口,掩不住的倦怠之意。
尚雪拨弦的身影在纱幔中若隐若现,琴调凄迷,婉转歌曰:“雉朝飞兮鸣相和,雌雄群飞於山阿,我独伤兮未有室,时将暮兮可奈何,嗟嗟,暮兮可奈何。”
“是雉朝飞么?”琴曲弹罢许久,安宁才低声询问。
“弹的怎么样?”齐明熠不回答却反问道,面目竟有种骄傲之态。
“我不太懂,二表兄觉得呢?”安宁瞧她那副表情,眨了眨眼好笑的问。
“比我,也不差。”
“噢?二表兄这是盛赞啊。”安宁明白过来,刚才对方那样的骄傲神态敢情是在夸耀尚雪的琴艺高啊。她又瞧了对方一眼才转过头看着纱幔处笑说:“如此,看来尚雪姑娘琴艺果真不俗。”
“隋公子谬赞。”尚雪低声回说。
“二表兄,今晚一道回家吧,正好路上我有些事同你谈。”
“是北上的事么?”齐明熠小声的问。
“北上何事?我不知啊。”安宁莫名其妙的瞧对方一眼。
“不是此事,那便不重要,等等吧,我才刚听了两曲。”
安宁闻言又是一愣,对方这是被迷了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