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地不说话?霜降过后很快就到离苍山的雪季了,你不想去观雪景么?”临渊更困惑了,注视着对方的脸追问道。
“霜降过后,很快就会到离苍山的雪季?”婧柔转动眼眸,无意识的问道。
“是啊殿下。”临渊认真的点头回答。
此时夏乐也察觉到主子的不妥,她瞥着对方黯淡的脸色也不敢作声。
“那,一定很美。”婧柔自言自语似的小声言道。
两人见婧柔对眼前闲谈兴味索然的模样,都不再说话。
午间,众人在路途上简单用了餐,稍作歇息便重新上路。
“启禀殿下,前方山谷口有一队兵士。”刚在路上行了半个时辰,穆季就在马车一侧说道。
“兵士?派人速去查探来报。”
“遵命。”穆季领命而去,很快策马返回,兴奋的回禀说:“殿下,是大小姐!”
婧柔闻言愣住,片时后才似从梦中苏醒。
“她怎会在此?”
“大小姐说山间道路复杂难行,故带领一小队北营兵卫来此引路,护驾。”
婧柔赶忙打起车前帘朝外看,果见前方山谷口立有十数名身着乌色皮甲之骑兵,胯.下所骑皆是膘壮之枣红马,而领头的一匹高大黑马背上坐着的银甲骑士正是乔瑾之!
眼前那有如珍宝般的耀眼光芒,这样的霞光万道,流光溢彩,霎那间晃的她绵绵心醉,念念柔肠。
她轻着呼吸默默的放下车帘,只待马车前行停下,听外间有人说:“卑职,乔瑾之,恭迎婧柔公主殿下。”
这样清爽澄澈的声音,真是久违了。直听的婧柔心内一片迷蒙,痴暖异常。
“乔大人免礼。”婧柔平缓着气息回道。虽说早已料到今日晚间就可见到对方,可这半日的提前却让她没来由的紧张一阵。她甚至觉得心内那一瞬的激动太过突然,差点就要命令原地休息,好下车与对方叙叙旧,可她忍住了。
“殿下一路可好?卑职引殿下上山。”
“好。”婧柔安稳的回答。
“殿下,经此上山,道路会越来越崎岖,不便乘坐马车,半个时辰后可将马车停放在前营,乘马上山。”
“乘马?乔大人,本宫不会骑马。”
“这…不骑马就只能步行,殿下千金之躯,怎好步行?”
两人隔着车帘对话,一时都没了言语。
“这简单,我骑术精湛,殿下你可与我同乘一骑。”车内的临渊陡然冒出一句。
“道长,虽然你与殿下不存在男女大防,可总归是尊卑有别,肌肤相触有违礼法。”夏乐在车里低声提醒。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牵殿下上车,你说我不拘小节。可我是道门中人,按说这礼法于我而言也没什么用处。”
“非也,肌肤相触除了殿下亲人便是我等近侍。方才那时旁人没注意,殿下也未怪罪,便也无事。若是众目睽睽同乘一骑,对殿下不好的。”
“那,本宫便与夏乐同乘好了。”婧柔听两人低语,思索过后说了一句。
马车近旁几人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俱在等待婧柔公主殿下旨意。
“殿下,好是好,可奴婢马术不精,恐不能与人同骑。”夏乐脸都要羞红了,暗骂自己往日为何不好好的练习马术,现如今帮不了殿下。
“乔大人曾在本宫身边当差,也是朝夕相对的近卫,不若本宫与乔大人同骑?”婧柔语带一丝作弄的意味,揣着成心的故意,转向夏乐问道。
“啊?”夏乐瞧主子竟摆出一副征求自己意见的样子,呆怔片刻,也摸不准对方的意图,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婧柔明白车外之人听到了自己的问话,乔瑾之虽不会主动提出与她同骑,但也绝不会在众人面前违逆自己的意思。她若不这样做,难道真的要和临渊同乘?
“都没有意见么?那就这样定吧。”等了一会,几人都不说话,婧柔又问道:“牛车能进山么?”
“回禀殿下,牛车窄小,可以进山。”
“穆季,吩咐咱们的队伍,随乔大人进山。”
“是,殿下。”穆季又驾马前去传话。
“殿下,请启程。”乔瑾之柔声说完便往队伍最前方领路。
半个时辰后来到前营,马车上的人陆续下车,将车寄放在此处。乔瑾之弯了眉眼,隔着一圈人朝婧柔的方向望去。此刻她竟感到满眼都只装得下那一个人,可渐渐的,心里的柔情转为忐忑,唯有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婧柔回头瞧见一身藕色长袍的乔瑾之走过来,低下眉调整着呼吸问道:“乔大人你的铠甲呢?”
“回禀殿下,铠甲在副将马背上。”乔瑾之躬身低头回答,心里充斥的不知是喜悦还是酸涩。
婧柔朝她身后的副将看去,微微皱眉道:“将士在营,怎地随便除了铠甲?”
“殿下,请上马。”乔瑾之并不回答,只是依然垂着头,侧过身子伸出右手掌指向自己的坐骑。
婧柔注视她片刻,向前走近那匹高大的黑马。乔瑾之跟在她身后来到近旁,屈身半跪于她身前,右腿拱起。夏乐从后跟过来,准备扶住主子,而另外有宫人也跟着帮忙稳住马辔。
婧柔低下头凝视着身侧半跪着的人,深深的蹙起眉。这样过了一会儿她才叹着气说:“乔大人何须如此?本宫自己会上马。”
乔瑾之终于抬起头,她仰视着对方,眼中柔情满溢,低声道:“启禀殿下,卑职的织乌虽温顺通人意,但殿下从未骑过马,小心些好。”
“小心便小心,不踩你我也能上的去,你快起来。”婧柔被对方的眼神所扰,避开目光悄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