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全身一滞,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眼前的一切。该推开?还是装死人?
“妈妈.....妈....妈....”白天吊儿郎当的小P孩此时哭的稀里哗啦,整个小脸埋进了苏阑的胳膊肘里。
苏阑诧异又尴尬的眼看着自己整个胳膊被人占去,无语。
“妈妈....别走....”滚烫的泪水,原来泪水真的可以用滚烫来形容,好吧,滚烫的泪水沾- shi -了苏阑的胳膊,粘粘的像涂上了口水,很难受,然而苏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怔了,居然伸出了另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哭泣中的小P孩肩上,接着又拍了几下。
这,这,这是什么?苏阑心想,难道自己在同情小三的私生女么?可笑!简直太可笑了!
程枫枫模模糊糊觉得身上似乎有只手在拍打自己,那种感觉越来越清晰,是谁?是谁在拍?
就在下一拍将要打在身上的时候,程枫枫突然睁开了眼睛。
月光很亮,从窗外投进的月光照在一张女人的脸上,表情很滑稽,像一个偷了东西的人被人赃俱获一样。
“你干什么?”说完这句话,程枫枫冷峻的眼神透露出一种防备。
“咳....”苏阑才开口,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
程枫枫掐了掐自己的眉心,忽然摸到脸上冰凉一片。??是什么?她紧张的又仔细摸了摸,头越发痛了起来,眼泪,居然是满脸的泪!
“不准看!”倔强的程枫枫扫了一眼傻呆呆发愣的老女人。怎么可以被这女人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我。。。”苏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个啥,对方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黄毛丫头,自己在她面前却几度惊慌失措。真是丢人...
依旧躺在苏阑臂弯里的程枫枫嫌弃似的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挣扎着移向床的另一边。
苏阑看着趾高气昂的小P孩明显抗拒自己的动作,心里一阵唏嘘,怀疑自己这么作践自己究竟是着了什么魔了,难道是因为没生孩子于是母- xing -大泛滥?
这边苏澜在懊悔自己的好心泛滥,那边程枫也懊悔不已。。。
‘真是丢人,’程枫枫瞪着天花板,在那被抚摸的瞬间她居然有些感动,天杀的!轻轻的呼吸声近在耳畔,那是女人熟睡的声音。听着这些单调的呼吸,居然会感觉有点安全,有点依靠,见鬼了,实在是见鬼了。
程枫枫不是傻瓜,当她决定跟程叔叔进这个家门的时候,她的小算盘就打得很清楚。妈妈被别人的汽车撞死,人生保险加上赔偿费少说也有那么二,三十万。
程叔叔表面上虽然对自己像亲生女儿一般,可骨子里的那点私心她一眼就能瞧的出来,想要钱?没门!她知道程叔叔正着手收养她的手续,其实她只有两年就可以领身份证做一个有独立生存能力的成年人,可程叔叔偏要领养她,暗地里的打算不用想也知道,其实都为了一个字,钱!
程枫枫当然不会这么傻,她一直没给叔叔一个明确的表示,就是不想便宜了这个骨子里自私的男人。
可是今天,这个有些闷热的晚上,她居然,居然觉得,这自私男的眼光还不错....她又偷瞄了一眼沉睡中的女人,睡眠中的苏阑看起来很温顺。
第5章 越远
孟萌打来电话的时候,程枫枫正躺在床上看着身旁的空位出神。
程枫枫抓起电话,没好气的问谁啊。
“我,孟子。”孟萌笑嘻嘻的说,活像一个嫖客见着了大美女,声音里总透着那么一种邪气。
“啥事啊?”程枫枫伸手按住了两边的太阳- xue -,揉。
孟萌是程枫枫硕果仅存的穿裤裆时期的朋友,因为初一那年,不知道是不是中邪的原因,孟家一路炒股炒成了百万家产,接着买房,接着搬走,从此两个孩子便再也不能一起回家,只是在学校依然是同桌,一直到高中还是校友。
程枫枫对孟萌非常佩服,因为孟萌非常能喝,特别是啤酒,小时候两个小女生背着大人偷出两瓶啤酒尝尝鲜,哪知道孟萌硬是一个人喝了一瓶半,于是,程枫枫总有个错觉,觉得孟萌胸前的不是两个R房而是两个驼峰。
“啥事?你都一个月没上线了电话一直打不通,我那号都没人带,我不管,今天你要带我升级。”
孟萌和程枫枫一样喜欢玩网游,平时两个人没事在游戏里老公老婆的叫,甜蜜的气场让一干单身男女眼红不已,浑不知一对如花美眷原是一对淘气包。
“孟子。”程枫枫顿了顿,她在思考,该不该把妈妈过世的事情说出来,她觉得这是自己的私事,说出来有些博同情的感觉,转而又觉得这种事情都不告诉好朋友,也是一种对友情的蔑视。
“啥?怎么- yin -阳怪气的?”孟萌微微楞了一下,问。
“我妈过了。”
“过了?过什么?”
“去世了...”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程枫枫突然觉得眼睛有点热,喉咙有点紧,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在那一样。就像旧疾复发,浑身都不舒服,却又找不到具体的点。
“什么?”孟萌笑起来“程枫枫你怎么可以开这样的玩笑,你个坏孩子,不想带我升级也不带这样折腾自己妈的。”
“不是开玩笑。”程枫枫眼前一片迷蒙。
她忽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困倦与疲乏。
“你等着,等等,你现在在哪,我马上到,你个□□的,这么大的事情!现在才跟我说。”孟萌暴躁的声音响雷似的冲压着羸弱的电话线。
“我们电影院门口见吧!”吧嗒一声挂了电话,程枫枫把脸埋进了绣花枕头里,眼眶总觉得有些发热。忍不住就想流泪。
苏阑开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灿烂的阳光播撒在临窗的小床上,一个身着白色宽大T恤,一头长发的高瘦少女半趴在床上,她的肩膀颤抖着,似乎在哭泣,因为寂寥的空间回荡一种压抑的奇怪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