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央的行李不多,就一个装着钱财的包袱和一个木箱。孟寒背起包袱,侍卫抬起木箱一起往外走。
结果箱子不小心撞到了桌腿,倒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侍卫们连声道歉,孟寒没有责怪他们,带着他们一起捡箱子里的东西。
“等等”孟寒在一堆细软里竟然看到了额带,仔细一看竟然有十几条那么多。
“二位小哥,还是我来收拾吧,这些银子你们拿着,在楼下喝点茶,吃些点心,等我收拾好了再小去叫你们。”
“这怎么好意思呢?”
“是啊,孟大人。上面让我们来给您搬东西,您还请我们喝茶吃点心,这哪说得过去啊。”
“没事的,这都是洛姑娘的东西,一个女孩子家的东西,你们两个大男人跟着收拾也不太好。”
“也是,那您忙着,我们兄弟二人就先下去了?”
“恩,去吧。”
打发走了两个侍卫,孟寒回到箱子旁,将那些额带一一拾起,细细打量。
十几条额带长得都不一样。而且似乎能从额带的做工上看出来,制作此物之人手艺的进步历程。
“难道是她亲手做的?”
孟寒看着手中的额带,心中感慨万千,既有感动又有愧疚。
感动洛央的情真意切,愧疚自己对洛央的辜负。
良久,她收敛好心情,将散落的东西都理得整整齐齐,带着两位侍卫回了宫。
东西送进宫,洛央看了之后,特地跑到太医院找孟寒。几次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洛央的脸有点红:“箱子是不是被打开过了?”
“嗯,搬的时候没不下心翻了。怎么了?”
“那,你……你看到里面的东西了?”
“嗯。”
“……额带……少了一条。”
“什么?”
丢失的额带看样子对洛央很重要。她专门去问了两个侍卫,侍卫都说不知道,当时东西撒了一地,许是落下了。
洛央又专程回了一趟客栈,可是那间房已经入住了新房客,再去找,也看不到额带的踪影了。
洛央虽苦恼、失落,但也无济于事,许是如她对孟寒的爱慕一般,有缘无分吧。
额带丢失的插曲之后,洛央还是投入到治疗皇帝的事情中去。她和孟寒两人齐心协力,终于还是治好了皇帝的隐疾。
又到了洛央离开京城的时候了。因为此次回苗疆之后,她恐怕不会再来京城了,所以洛央让孟寒带她去跟十七告别。
在那里,她们遇到了十七曾经的贴身婢女晓月。
“孟太医,好久不见。”
“你知道的,我早就不是太医了。叫我孟寒吧,晓月。”
“好。旁边这位是孟夫人吗?”
“不,不是,她是我的好友,叫洛央。”
“洛姑娘好。”
“晓月姐姐好。”
“你们倒颇为相配呢,若是能结为连理,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孟寒和洛央听了这话都显得有些不自在。
晓月这话本就是故意为之,是想试探二人的关系。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她能察觉得到两个人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并不是好友那么简单。她们现在的反应便证实了晓月的猜测,是一对需要人来推一把的鸳鸯。
晓月先前得了孟寒回京的消息,因着孟寒一直在宫中为皇帝治病,而晓月已经不在宫中,所以她一直在等机会见孟寒。终于等到今天孟寒来了公主墓,她寻着跟来,来完成公主交给她的最后任务。
“晓月,你现在还在宫中吗?”
“不在了,你离开没多久皇上就把我们这些伺候公主的宫女都开恩放回家了,也有不愿回家的,便留在了宫里。我出了宫,嫁给了城门的一个小将为妻,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那也不错,多亏了皇上啊。”
“嗯,更要谢谢公主,是公主为我们求来的恩泽。”
“是她……”
两人聊了聊互相的近况,这五年多的生活,皆是感慨万千。
聊过之后,晓月拉着洛央走到远处,特地留给孟寒和十七独处的时间。
“十七,你走之前竟为我们这么多人的今后做了打算,我多想你还活着,看看现在的我们。我现在是个真正的大夫了,治好了皇上,没有辜负你对我的期望。晓月也长大了,成熟了,不是那个凡事要你护着拦着的姑娘了。五年多的时间,大家都变了。明灿和唯秋和好了,还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若你还活着,我们也可以像她们一样。还有小汤,他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也当了爹。小汤续了胡子,成熟多了。明灿现在也比以前更开心了,不会那么忧郁了。你父皇虽然老了许多,但身子还算硬朗。你九哥豫王被召回京城,过不了多久就要继位了。他人不错,对你父皇,对我,都很好,温文有礼,睿智博学,应该会是个明君。若你还活着,你也会这么想吧。若你还活着,那该多好……”
站在远处的洛央一直注视着孟寒,见她哭了,洛央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洛姑娘,你喜欢孟寒?”
“是,也不是。”洛央无奈道。她喜欢,但心里过不了那个坎儿,却又不能喜欢。
“我是十七公主的贴身婢女。十七公主和孟寒的相遇相恋我全都看在眼里。若你想知道她们的事,今日申时可以到城南薇云茶馆找我。”
洛央惊讶地看着晓月,晓月只是回以她一个善意的笑容。
洛央依约到了晓月家中开的那间茶馆,和晓月聊了很久,直到月上梢头她才哭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