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过是去俱乐部耍了两下,怎么会累成这样?
寂静无声中,西斯动作轻微地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自深处取出一本厚重的书,翻了翻才拈出那张女人的侧脸照,随后稍稍拧亮床头灯,将照片放在了距离钦景极近的位置上。
西斯凝神看着照片与熟睡的人,两人的侧脸轮廓像之又像,不去怀疑他们有关系简直都对不起这种相似度。
对比了片刻,西斯才重新将照片收好,静静拧暗了灯光。
无论如何,他还是不希望钦景与那女人有关系。
西斯慢慢抱起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去了客厅,摸索着在沙发上躺了下来,CaoCao将被子一盖,就闭了眼。
这一夜,西斯睡得很不安稳。
大约凌晨时分,半梦半醒间他听见里屋有翻身的动静,片刻后,卧室里传来拖鞋踢踏在地上的声音。
西斯顿时就清醒过来,闭眼听着那拖沓的声音慢慢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他身边。
有温热的气息轻轻吹在他脸上,安静的室内一时只能听见钦景迷迷糊糊的声音:“怎么出来睡了呀……”
西斯不动声色,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属于钦景的热源在自己鼻间晃悠,不多时,他面前微微一热,一个吻落在了他面颊上,随后,钦景仔细而小心地给他掖好了被子,呢喃道:“那就睡吧……”
西斯有一刹那的恍神,所幸平稳的呼吸并没有暴露他清醒的事实——可他自己也闹不明白这么掩饰到底是怕暴露什么。
那温热的气息在自己面前忽远忽近,片刻后才离去,在一片拖沓声中,西斯听见了倒水的声音。
钦景渴醒了?
西斯直觉有些不对劲。
不多时,钦景重新踱步回来,那步子的声音不紧不慢,很是从容,经过他身边停顿了一下后,西斯又听见了他在身边翻找东西的声音。
紧接着,是药粒在药瓶中碰撞的声音。
就着水,钦景将药吃了下去。
而后,像是场景倒放一般,那踢踢拉拉的拖鞋声渐渐远去,进到了卧室里面。
一片静寂。
直到几分钟后,西斯才有些明白为什么钦景是店里的头牌了——跟这个青年在一起,真的会让人产生一种恋爱的满足感,仿佛身边这个人就是自己的,永远不分离。
不过享受归享受,冷静下来,西斯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三更半夜的,钦景到底为什么会起来吃药?他吃的又是什么药?
可听拖鞋声那不紧不慢的声音,怎么都像是早已习惯了的样子。
还有,自己手中相片上的女人,与他究竟有没有关系?
西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现在躺在卧室里的那个青年,就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宝藏,越挖掘,越能看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只希望,这种价值不是一颗□□,随时会炸得他体无完肤。
第七章
脚下的景物一点一点地远离,在视线中越变越小,轮厢越升越高,渐渐的能够看见更远处的风景。
西斯望着摩天轮外的场景,有些出神。
今天早上他特意起了个大早,趁着钦景没醒的空当在茶几下翻来翻去,却只找到一个小药瓶——
预防感冒的。
联想起昨晚钦景没盖被子的场景,西斯的嘴角有点抽搐,早知道就随手给他盖上了,闹得自己还以为是多么了不得的药。
“哎……哎!”
西斯本能地扣住眼前晃动的手腕,这才反应过来是钦景在叫他。
“老发呆……昨晚没睡好?”钦景笑呵呵的,丝毫没在意西斯正攥着他的手腕,“都不理我。”
西斯放松手指,钦景便抽回自己的手,重新端坐在对面,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眼底却流动着狡黠却不明显的笑意。
西斯突然就想起来海格说过的那句话——有的人可不能只看表面,我瞧他就鬼精鬼精的。
见西斯又是久久不言,钦景歪了歪脑袋:“你昨晚怎么跑沙发上睡去了?”
“床软,睡不惯。”西斯含糊道。
“哦……”钦景拖长腔敷衍了一声,抬眼瞅他,“那行,等今晚回家我把软垫撤了,你睡床板好了。”
西斯不言。
钦景便一脸坏笑地凑过来:“还是说,您不太习惯跟我睡一张床呢?”
连敬辞都用上了。
西斯不动声色地朝后仰了仰身子:“我没有。”
“瞎说,昨天我在床上给你留了那么大的空,怎么就不跟我一起睡呢?害羞了吧?还专门跑去沙发上睡,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我起来的时候你醒着。”钦景故作严肃道,“说,我亲你的时候你是不是醒着?还假装睡觉!”
“……”西斯的表情有点僵,“我没有。”
“继续扯!”钦景得意洋洋,“昨晚上你僵硬的跟木头似的,哪个正常人睡觉把自己绷成木头?”
顿了顿,他抿起嘴笑了笑,幽幽道:“西斯先生,您不是个同吧。”
西斯一言不发。
钦景拍了拍手:“别怕别怕,我们的宗旨是以客户利益至上,您既然想来图个新鲜,我自然得把您服侍好,这个您不用担心。”
摩天轮慢慢悠悠地升到了最高处,往窗外一看就能将无限风光收揽眼下,西斯顿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只是不习惯跟陌生人睡在一起。”
钦景眨巴一下眼睛,神情突然委屈巴巴:“你可是我的小情人,怎么就成陌生人了呢?”
西斯额角的青筋一跳。
青年开心地笑了起来,也不管西斯这种嘴硬行为,朝他伸出手去,边看向窗外边感慨道:“据说两个有情人在摩天轮高空十指相握,会一辈子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