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次事故,钦言重伤昏迷,钦景找了最好的医生才堪堪保住他的x_ing命,可几个月后,只得到一个弟弟变成植物人的消息。
俩兄弟从小相依为命,一块脏馒头都恨不得你一口我一口吃得眉开眼笑,突遭变故,钦景几乎想要一死了之,若不是钦言在最后苏醒的那几秒种里对他说一定要活下去,恐怕钦景此时早已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他轻轻握住钦言的手,弟弟的手心是带些温热的,可手指却冰凉得让人心慌。钦景贪恋他掌中那一丝温暖,久久握着,想要让那一丝温热遍布整个手掌。
呆坐了许久,钦景才觉得病房里安静得有些过分,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就见季林站在一边。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转头的那一瞬间,钦景似乎看到了季林眼中浓重的悲伤,可一恍神,这个男人又重新得体地微笑起来,客气而礼貌。
“钦景先生,您可以跟我出来一下吗?”他轻声说。
钦景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但他还是轻轻松开钦言的手,将其小心地放进被子里,而后转身跟着季林走出病房。
走廊依旧空荡荡的,阳光掠过房门,徒留下一片y-in暗。
季林垂首盯了会地面,等钦景站定在他面前后,这才有些沉重地开口道:“昨天医生说,小言的各项生命体征都在持续下降,情况不容乐观……”
“……还能撑多久?”
出乎季林意料,钦景只是微一犹豫,便平静地问出了问题——他本以为面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的青年会哭出来。
季林轻咬了一下嘴唇:“不到两个月。”
面前的青年几乎要将自己与y-in暗融为一体,没有了充足的光线,季林甚至连他的表情也看不清了。
但他能够感觉到钦景的颤抖,他在剧烈颤抖。
试想,当你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要离你而去时,你会是什么感觉?这意味着,从此以后,这世间再也不会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人与你并肩,亲人二字,将会成为一种难以启口的痛苦,永远永远吊在心口,吞不下吐不出,所能咀嚼的只有当时他们离去的苦涩。
季林试着想要安慰面前的青年,可等他一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半晌,这句喑哑的话语才被钦景吐了出来,这句话不像是请求,更像是一个通知。话音落下,他便转身走进更黑暗处,坐在了椅子上,将交叠的双手放在腿上,脑袋埋得很低。
季林没有拒绝的权利。
但当他走进病房,想要掩上门的刹那,还是忍不住朝钦景的方向看去一眼。
静默无声的y-in暗处,这个青年深深垂下头去,嘴里咬着一支未燃的烟。
第四章
光线昏暗的卧室内,静静站着一动不动的西斯。
他手中拿了两张照片,一张是昨日与钦景的合影,一张则是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的侧面。
半晌,西斯才将照片收好,对游走上肩头的紫蛇置若罔闻,只是沉着脸色定定看向面前的窗帘。
“到时间了。”紫蛇微微仰起头,在西斯耳边吐了吐蛇信。
西斯缓缓抬起头来。
又过了不知多久,他才走上前去,将窗帘朝两边拉去。
大好的阳光霎时穿透满室的y-in翳,投下温暖的光芒,将西斯整个正面笼住,而他肩上盘起来的紫蛇,却于熠熠光辉中渐渐化作星点碎片消逝而去。
西斯垂下眼,通过面前的落地窗,他看到楼下正站了个倚着自行车的青年。
青年穿着格子衫和牛仔裤,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正低着头玩弄花坛里的Cao叶,时不时在自行车周围走上几步,再向楼上扫一眼,显然是在等人。
一个恍惚,西斯甚至真的以为这个人本该站在楼下,每天都阳光灿烂地等着自己。
可他不过是自己花钱买来的暂时的乐子。
钦景此时又有点头疼。
两人约定七点半见,于是他起了个大早,熨衬衫挑裤子,又捯饬了许久的头发,骑着自行车就飞快地赶来公司为西斯安排的住处——然而现在已经快八点了。
这人是个迟到怪啊。
钦景在自行车边溜达了第十七圈的时候,终于如愿以偿地看见一个衣装整洁的男人走出公寓楼的大门。
与昨天不同的是,今天的西斯没有戴墨镜,叫人能够清楚地看清他的面庞。
钦景眯起眼——这个男人的面容轮廓鲜明,既有棱角,却不会让人觉得太过锋利,待人走近了,便能看到他的瞳色是纯黑的,在抬起来的时候微微反s_h_è 着阳光,神采飞扬。
“等你好久了。”钦景眨巴眨巴眼睛,笑了起来。
这笑容不加任何修饰,也没了昨天那一份生疏的客气——就像是两个相熟许久的老朋友再会时那种大大咧咧的笑,也像是一对情侣相见时那种温暖倾心的笑。
西斯略有些局促道:“抱歉。”
看到西斯吃瘪,钦景心里几乎要乐疯过去,面上却依旧笑容不减,直接伸手将人的手臂拉过来:“会骑自行车吗?”
“……会。”
“边城南边能直接通向人界,我们从那边走,能很快抵达一家很大的搏击俱乐部。”钦景想了想,说道,“或者……你有没有合适的地点推荐?”
西斯一言不发地跨上座位,一只脚蹬在脚蹬子上,一只脚稳稳压住地面,这才低声说:“就去那里。”
见状,钦景也不再废话,一屁股坐在了后面,待西斯刚一骑动,便将手环在了他的腰上。
然后他清楚地感觉到西斯腰肌猛然绷紧了。
钦景差点把头发笑掉。
“放松。”他故意拿手轻轻捏了捏西斯的侧腰,还来来回回摩挲了几下,将脸贴上他的后背,坏笑道,“我可是你的小对象,你就这么不愿意我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