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梦了,为什么全身都湿了。”徐佩乔摸到杨如雪身下的被褥都湿了一片,虽然感觉有些羞羞,但还是忍不住问。
没办法,她脑袋里没有那根弦儿,没有分辨缄口或者直言情景的能力。所以,在任何时候,她都会依照自己的想法做事,除非真正撞到南墙才会罢休。虽然,杨如雪并不是她的南墙,只是徐佩乔不想让杨如雪成为自己折返路上伤害的另一个。
“嗯?”杨如雪刚刚睡醒,朦朦胧胧的,眼睛想要不自主地睁开,但还是想要继续睡下去。她摸了摸自己的头,还有些痛,昨天喝的酒劲儿有点儿大。
“你还要继续睡吗?我们答应那位大哥今天去逛一个教堂的。”徐佩乔帮杨如雪盖上蚕丝被,但是她尽量把被子悬在半空中,让它整个铺落下去。徐佩乔只是想要尽可能的躲开杨如雪白皙的腿,上面可是什么都没穿。
“我再睡一会儿。”杨如雪这时候就像是一个调皮的小孩子似的,娇声娇气地哀求着睡觉时间,哪怕多一分一秒都是一种奢侈。
她不会昨天晚上把那瓶白葡萄酒全喝了吧。徐佩乔走出卧室,试图把杨如雪房间里浓烈的酒味抛之脑后,但是看到餐桌上摆放的空瓶子全明白了。
估计今天出不去了。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徐佩乔心里想着,她根本不知道那个狗屁的公司到底要干什么。现在打电话又接不通。如果要让她俩免费全球纯玩,那就明说啊。现在徐佩乔一直在怀疑自己无意中落尽了一个圈套。
不过,这也不能怪徐佩乔,她天生的想象力放在现实生活中从来不会感到格格不入。昨天晚上她从网络上了解到,那家投资她拍摄纪录片的公司被台湾百丽公司兼并。而百丽公司的董事长,徐佩乔再清楚不过了,虽然她只知道那个女人被人们称为“乔姐”。
而徐佩乔知道这些事可能和“乔姐”有关系,虽然这种关系可能微乎其微或者很隐蔽,但是对于她来说,终究不会是好事。毕竟,她和乔姐的事情远远没有八卦新闻盛传的那么简单。
不管了。徐佩乔放下手中的酒瓶。走进了洗手间。
徐佩乔打开水龙头,看着水流一点点儿地蓄满水池,直到溢出,直到滴落到地上,溅起一两声无关紧要的水花。
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徐佩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像是在询问,却又像是在审讯。
【徐佩乔】没错,我承认我喜欢杨如雪。可是……
【镜子】可是什么?
【徐佩乔】可是,我是说,她只是一个小姑娘,二十五岁的女孩。她刚刚走出大学校门不久,我不想让她去见识到社会的险恶。如果我真的去追求她,我是说如果,然后呢?然后呢?我不想让她成为第二个诗织。
【镜子】那我明白了,你是……好啊,你可以用情伤当成你拒绝的理由,但是你根本就不考虑别人怎么想,从来不,从来不!
【徐佩乔】根本不是情伤,而是社会。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社会就对我们那么敌视。女孩相恋难道有错吗!
【镜子】你不要再骗你自己了,你根本就不了解她!
不要再说了!徐佩乔挥起整个手臂朝着镜子砸了过去,也是对内心中另一种声音的一种反对。镜子破碎的声音惊醒了在房间熟睡的杨如雪,只是水池里的水瞬间安静了许多。
徐佩乔有一个习惯,每天早上都要记日记。不过,今天她没有记。
就在这时候,那位巴基斯坦大哥来敲门。
“徐,你们准备好了没有?”巴基斯坦大哥在门外大声地喊着,也把徐佩乔从幻境中喊回了现实,徐佩乔胡乱地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刘海。
“怎么了?”杨如雪身上裹着蚕丝被走到洗手间门口看到徐佩乔表情很是难以理解。
“没事。”徐佩乔对着杨如雪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们今天去圣三一大教堂,那位巴基斯坦大哥带我们去。”
“可是,我没有这种信仰啊。”杨如雪虽然被惊醒,但是意识还留在那个虚幻的梦境中,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种露骨的梦。现在,她都不能直视徐佩乔的眼睛。只要四目相对的时候,她俩必然同时躲开。而躲开的原因却不尽相同。
“我也没有信仰,如果说有的话……”徐佩乔没有说完,也许是她故意缄默,也许是杨如雪的对话打断了她。
杨如雪打了个哈欠,转身的时候瞥见了桌上的酒瓶。道歉道:“不好意思,我把你酒都喝完了。”
“你酒量不错啊。”徐佩乔看着杨如雪回房的背影回应着。
杨如雪穿好了衣服,三个人匆匆下楼了。巴基斯坦大哥说不要有朋友在教堂等着大家。
朋友?徐佩乔心里一阵疑虑。
关键是巴基斯坦大哥的热情让她有点儿受宠若惊,昨天一整天陪着她逛街,办理手机业务、金融卡,甚至一个美发店的会员卡。谁知道她们要在这里呆多久呢。
杨如雪在下楼的时候一直在想着昨天和私人心理医生方才博士的对话——
“喂,方医生,我觉得我最近做的梦有点儿奇怪。”杨如雪实在是觉得难解,只能打回国内找自己的心理医生方才博士。不过这种感觉也有点热奇怪,方才博士主修的应用心理学,现在的感觉却像是在解梦。
“你给我说一下最近的梦境。噗噗噗。”方才博士和杨如雪颇有渊源,所以才会染指她的心理医治事项。
只是,分明能从听筒的声线中听出他是一个专业却调皮的医疗专家,他最喜欢说的口头禅有三种“噗噗噗”、“什么鬼”和“那就这样吧”。也分明能从听筒的颤动的声波中听出他是一个不苟言笑却有些轻浮的男人,年龄三十二。如果当着漂亮妹子说的话,那就是二十七。而现在,他接杨如雪电话的过程中一定在衣橱中慌乱地翻找着白色衬衣,别问为什么他还要系领带。
“我最近做梦总是梦到那种事儿。”虽然隔着电话,隔着集成电路,隔着喜马拉雅山和上万公里,但是杨如雪还是不能够让脸颊的红晕褪去,毕竟这也无可厚非。那种事儿,本来就不是能够对别人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