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之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我可从不撒谎。卜算之术,只有师父最为拿手,其次是师伯,然后就是临潜师兄了。师门之中,再没有第四个人敢说自己精于此术。”
“这样说来,那临潜道长比你中用多了。”
“殿下在人间日久,沾染了俗人的坏习气,现时说话越发不给人留余地。”
“道长说这话,好似本宫是从识得你之后才投生人间一样,对旁人留余地,偏认识你便不再懂得留余地了。”
“哎?殿下你便戏弄我吧,我说不过你。”
“道长,说不过就歇歇吧,少惹我等笑话。”夏乐也接口道。
“你等?这位美人可不曾笑话。”临渊指了指身旁的成欢说道。
“道长,成欢那是暗笑。暗笑,懂是不懂?”婧柔笑问。
“启禀殿下,已到葫芦山驿,是否现下歇脚?”马车外穆季禀道。
“歇脚啊穆大人,吩咐下去。”
“遵命。”穆季得令御马而去。
“葫芦山驿?来时本宫怎地没印象有此驿站?”几人下了马车,婧柔问说。
“殿下,来时是你吩咐要赶路,此驿与前方屏风山驿相距不远。我们经屏风山驿时正好晚间,在那里宿了一夜。第二日启程后来到葫芦山驿才刚过一个时辰,便没有再歇。”夏乐从后解释道。
“噢对,屏风山驿是因屏风山而得名,你当时还与本宫讲过。”
“是啊殿下,此葫芦山驿也是因为建在葫芦山下而得名。你瞧,那山峰像不像一颗葫芦?”夏乐转身指向某高处问道。
“殿下,”一旁的临渊四处瞅了瞅,忽然扯住婧柔的衣摆说:“殿下,有杀气。”
成欢闻言一惊,也赶忙朝四下探寻几眼,却并没有察觉到杀气。
礼部二位大人在近旁不远处闲话着,等待主子先进驿站。其他兵士也俱在指挥之下或戒严,或在周遭就地歇脚,一切看起来都正常的很。
“那,”婧柔知晓临渊绝不会在此事上信口开河,她也往各处看了看说:“要即刻离去么?”
“恐怕来不及了,穆季!”临渊高喊一声。
穆季以为是主子有事交代,赶紧飞奔过来。
“穆季,有埋伏!让兵士们提高警觉,立刻进入战备。”临渊说。
穆季愣住,盯着对方看了看,又瞧了瞧她身边的主子。
“穆大人,照道长说的做。”
“遵命!”他旋即转身,举手在空中打了一个手势。
兵士们训练有素的排列成阵,内外四层在驿站前方将主子围在最里面。
“殿下,你与二位大人先进去吧。”夏乐紧张的说。
“稍待!既然有埋伏,殿下怎能随便进去?容卑职先进驿站搜检一番,确认无虞才妥当。”成欢拦住几人说道。
“嗯,此言甚是有理,便依你。”婧柔说完又转身言道:“二位大人快过来。”
成欢一人当先进了驿站大门来到前院,只见一名年龄稍长的驿官带领两名驿卒迎出来慌张的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你们驿馆中还有什么人?”成欢瞥了三人一眼问道。
“没有别人了,就我等。不知外间来的是哪位大人,为何要将大门围住?”年长的驿官问着擦了擦额头汗水又向外看了看说:“莫不是遇见了山匪?不若先进来躲上一时。”
成欢闻言越过他朝驿馆里瞅了瞅,又在三人脸上巡了一遍,愤然出声道:“胡言乱语!”
她说完猛然抽出腰间长鞭击向驿官,却见原本还唯唯诺诺的驿官眼中寒光乍现,向前甩出衣袖,一枚飞镖应声而出。
另两名驿卒立时抽出佩刀上前与成欢搏杀起来。
正当此时,葫芦山上忽而冲出数十名黑衣人,皆手持长刀杀下山来。
门外厮声震天,门内亦杀气腾腾,两拨人很快便战在一起。
“穆季,我来与他们玩玩,你去保护殿下。”杀阵中临渊喊叫道。
穆季寻着空当一路退回婧柔等人身边。
“穆季,本宫这儿还有许多兵士,你去相助成欢。”
穆季回头望了望,转脸回道:“殿下,这三人不是她的对手。”
“本宫也知明着来他们三人不足为虑,可若背后放冷箭呢?我们这么多人,总不好将成欢一人扔在里面孤军独战。快去助她。”
穆季不再多言,飞身几步就过去助战。
成欢内力虽不及临渊,可如此近的距离还是让她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她奋力执鞭,左右挥舞,很快就与穆季一同将两名驿卒击杀。
那年长的驿官又甩出衣袖,撒出许多暗色粉末。
二人迅速向两侧跃出。穆季稍慢,左手臂沾到些许,衣物当下便发出“呲呲呲”的声响。他赶忙撕下左边衣衫,手臂已然中毒,乌沉一块,还渗着黑血。
一阵钻心的疼痛,逼的他向后撤了数步跌坐在地上。
“呀!穆季!”一直关注里面情况的夏乐慌忙奔至他身前查看其伤势。
婧柔亦撇开礼部两名大人,几步跑进前院。
她蹲下身子,极快的翻转穆季身体出手封住其心俞- xue -,暂时阻住毒物漫延。
“殿下,要不先扶他进去?”夏乐护着穆季,急得就快掉眼泪。
“不可,这些人分明训练有方,哪知晓屋里还有没有后手。”婧柔回答。
“殿下,这毒物好生厉害!卑职若今日身死,家中老母望殿下照看一二。”穆季满头虚汗,身体颤抖的说着。
“少在这里瞎三话四的一通胡说!你肯定不会有事。”婧柔生气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