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房间俯身替床上人除去鞋袜和外身衣物,仔细的盖好棉被,站在床边叹着气说:“齐复樰,我这是造的什么孽?”
夜深了,烧炭还在炉中燃着。床上人睡的香甜,婧柔却立在外廊上看那飘落的雪花直到天明。
翌日,春玳与秋逸经由正殿向后行来。
“咦,殿下?”秋逸往主子厢房方向一瞥惊讶出声。
二人对视一眼,一同转了方向。
“殿下,起这样早?”
“奴婢参见婧柔公主殿下。”
“不必多礼。唉…”婧柔叹气言道:“快去打些热水吧。”
“是殿下。”秋逸困惑到了极点,回脸道:“姐姐,我们先去取热水。”
“好。”春玳又行了一礼才离去。
二人很快转回,见婧柔还立在外廊那处。
“殿下,进屋吧,奴婢伺候你梳洗。”
婧柔不言语,看两人一会儿才问道:“可知你家殿下居所在何处?”
“回殿下,奴婢知晓的,就在东向第五间。”
“第五间?”她摇了摇脑袋说:“你们先进来。”
“呃。”秋逸先进房,一扭脸就透过未放下的暖帘望见床上躺着一人。
春玳先是一愣,而后快速放下手中物什赶了过去。
“殿下,殿下!”她唤了唤见对方没有反应,心里着急,转脸问道:“我家殿下怎地在此?”
婧柔没有去计较她的态度,坐于凳上淡淡的回道:“昨夜饮醉了,走错房间。”
第二间和第五间都会弄错?看来是真的很醉…可二宫婢都没有相信此言。
秋逸替主子重新束发,春玳在床前不停的查看自家主子的情况。
“殿下,”秋逸向后瞥了一眼,轻声询问:“她无事吧?”
“无事,”婧柔目视前方,又叹着气开口:“回头帮忙去庖房看看有何清淡解酒的吃食。”
“是,奴婢这就去。”
“若有,现下别端来,免得凉了。先备着,等她醒来方便取用。”
秋逸领命而去,春玳听此言又是一愣。
“我去外间散散,你看着她。”婧柔有些疲累,语气依然淡淡的。
春玳俯首应了一句。
过了半日,齐明烜才总算是醒来了。
“殿下可还好?”春玳见主子要起身,就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本宫,”齐明烜捏着额头,忽开口问道:“她呢?”
“她?婧柔公主么?她晨间出去,半日都未归。”
“半日?”齐明烜身体有些不适,向外望着说:“本宫睡了这么久。”
“想来殿下昨日是醉了,奴婢离去后,又饮酒了?”
“没有,只不知这离苍山上的松花酒竟比山下的厉害这么多。后来吹了许久冷风,酒意上头,许是真醉了。”
“殿下,奴婢去重新取热水,再去准备些吃食。”
“吃食就不用了,过一时先去寻皇妹。”
“殿下,”春玳听到主子要去寻那人,想了想就出口道:“婧柔公主殿下吩咐的,殿下醒来需先用些清淡解酒的食物才好。”
齐明烜呆了一刻,抬头瞅着对方说:“那,好吧。”
梳洗后她简单的吃了些东西,不停的在脑中回想昨夜之事,过后站起身言说:“皇妹许还未用膳,本宫去寻寻。”
春玳安静的跟随在其身后,两人一路向正殿方向而去。
一夜的飞雪在晨间停下,此时正殿外西侧某高处,婧柔身披貂裘直着身体在冬日暖阳下立的稳当。冷风不时吹起衣角,伴着其若有若无的叹息飘进身后人耳中。
“皇妹。”齐明烜向后挥了挥手,独自朝前方走去。她行到高处,与对方并立,开口道:“昨夜,我醉了。”
“嗯。”
齐明烜转身注视对方侧脸,半晌后问:“痛么?”
满山的白雪映在两人眼中,让天地变的温暖柔和许多。
“我总是如此不知人不知足,更不知心。”
“你昨夜里在何处宿了?”
“累不累?冷不冷?”
絮絮不休一阵,她又问:“皇妹,用过午膳了没?”
婧柔静静的向另一侧背过身。
“唉…”齐明烜对着她的背影等了一会儿,走下去又回头说:“玙儿,等你心气平顺些我再来寻你。”
春玳原本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见主子下来又转往东侧林子,就赶忙跟过去。
“春玳,可知这两日夏颦还在不在山下?”
“殿下,奴婢不知,需要去探么?”
“稍后去探,本宫总有些忐忑,别又惹出事情来。”
“遵命。”
齐明烜担心的无非就是婧柔的安全,毕竟夏颦是冲着那人来的。她朝松林里走了走又说:“现时去,早去早回。这几- ri -你在山上也不必跟着本宫,多顾着皇妹。”
春玳抬起头,片刻后回说:“奴婢知晓。”
待得她朝山下去,齐明烜望着满眼的松树又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遍往事,终究还是转身向来处而回。
在正殿外她却没有再见到那人,立在那里左右寻了寻才转去偏殿。
原来婧柔已经回到自己房间,秋逸刚取了食物伺候她进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