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胡说八道的妖精!”婧柔冲过去就要动手。
“玙儿!”纯沨自后猛拉住她说:“云占道长并未胡说,早在我与乔瑾之初遇,就看出来了。”
婧柔狠狠的甩开他的手,大声斥道:“你是什么父亲?你还帮她?”
“到今天,我哪里还敢自称你的父亲?这都是造孽,我已经成了这世间最不清白的那个人。”
婧柔快达到崩溃的边缘,她颤抖着流下眼泪逼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另一边的云占倒是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挑着眉梢回道:“你不必心急,就算她天生短命,反正离苍山也将有大祸,我们若保不住你,也许你会比她先走。”
“好!我走!大家一起下地狱好了!”婧柔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快速的跑回偏殿。
纯沨向前欲追赶,却被云占挡下。
婧柔赶回房中,开始收拾衣物。
“殿下你回来了?”秋逸与春玳进来,瞧她这样又问:“殿下做什么?”
“秋逸你收拾些干粮,咱们即刻下山。”
“下山?这么仓促?”
门前立了一名乾道徐徐出声:“师父有令,即日起,公主殿下你不得离开三大殿范围之内。”
“临潜?”婧柔回过身问道:“师父有令?你师父竟要囚禁我?”
“非是囚禁,师父说这样殿下会比较安全。”
“对呀,非是囚禁,是软禁啊。”婧柔气的不轻,她走到门前高声说:“让你师父来见我。”
“师父说,没有重要的事她就不来扰殿下了,还请殿下稍安勿躁。”
“殿下?发生了何事?”秋逸紧张的问道。
婧柔知道发火也是无用,转身坐在木凳上,努力的顺着气息说:“临潜道长,请你去传话,让你师父来见我。这很重要。”
临潜沉默的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去了。
二宫婢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相互看了两眼都不敢作声。
“秋逸,我要修书。”
“好,奴婢这就准备。”秋逸小声应着,转去书桌前取布帛等物。
等到婧柔连续修书三份,云占终于出现在门前。
“速去交给彭大人,”婧柔向外望了一眼又说:“道长请进来。”
房里只剩两人,她又开口说:“请你让我下山吧。”
“方才不是气盛么?这样快就好了?”云占的脸庞,说冷不冷,说暖不暖,整个呈现出一种无法描绘的淡然与清寂。她的语气,说硬不硬,说软不软,也整个流露出一种无法形容的超脱与沉着。
婧柔是在生气,可她也深知自己不够人家一个手指头厉害,只好缓着气息说:“你说薪珏,那,她一定是有危险,我得去找她。”
“她短命,又非是现在就会有危险。”
婧柔刚避开那个词,却又听到一次。她蓦地站起身说:“那你又说我命不久矣,死之前我就不能见见她么?”
“都要死了,还在乎那些?”
“你就是处处与我作对,你说话就没有一句能听的。”婧柔被她一激,更欲发作,转念一想又开口道:“我刚见到你时,你不是这样的,自那日在鬼眉峰你就不正常了。”
“我一直是这样的,现时的我才是本我。”
婧柔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得开口问道:“你怎样才能让我去见她?”
“你以前怎么没有这样急切?”
“我以前不知道她有危险啊,我不知道她短命!我不知道也许这辈子都见不到她啦!”婧柔快脱力了,苦笑着问说:“你说吧,如何才能让我下山?”
“如何都下不了。”云占保持那万年不变,软硬不吃的样子,淡淡开口。
“你…你与我有仇,对吧?”婧柔见她表情如斯,灵光一现,走近对方低声问道:“云冉道长是虚宿甲壳,来历算是清楚的。你就算真的是秉笔童子,那秉笔童子又从何而来?你的来历我不清楚,不,应该是无人清楚。”
云占面上出现一闪而过的松动,她略微偏过头瞧着对方说:“你无需知晓我从何而来,你只要知晓,你哪里也去不得。”
婧柔捕捉到对方那一丝异常的表情,心中有几分明白,转身说道:“道长请回吧。”
“这些时- ri -你还是安稳些,莫要想着偷偷下山。”
“我要见纯沨。”
云占未做回应,默然转身准备离去。
“临浪找过我,你可知晓?”婧柔眼皮一跳,向前追了两步问道。
“莫要与他多言。”
“为何?”她绕到对方面前,有意开口挑衅道:“他中意你呢。”
云占低下眼眸瞧着她回道:“明日我就会遣他下山,他不知我们的打算,我们也不会让他知晓。”
“所以,三皇姐的去向你们也是故意瞒着他?”
云占偏过头没有回答。
婧柔忖量一番,转问道:“离苍三祸是什么意思?还有一人是何人?”
“佛家讲三毒,道家讲三债。追欲,无常,不明。我离苍太良观临字辈三人各占其一,今次与巫人比力实是生死之局。成自然是好,若不成,则满楼倾覆。”云占浅笑一声又说:“到时,咱们便真的要共赴轮回了。”
“共赴轮回?”婧柔不明白这句话有什么好笑,于是接口问道:“你自己将生死看淡,就认为旁人定是与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