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怎知不是？”
“我就是不知，因此才担忧。也不晓得你在天界造了什么孽，下界才总这样不得安宁。”
“造孽？虽然我眼下兴许是命不长久，但在死之前依然得到了薪珏的爱。虽然你整天用这种藐视的态度对待我，但我亦知你确实是真心在护我。你说，这是孽么？”
“倘可以选择，我才不会护你。”云占不以为然的觑了她一眼，开口驳道。
“你有的选么？”
云占闻言，目不转睛的正视着对方，继而挥了挥衣袖往阶下而去，出声言道：“不必再跟，你我终究不同路。”
“口是心非…”婧柔察觉到对方在回避，向着前方背影笑着说出口。她心中想着，不论这人是因着何种义务抑或是某种使命，总之显然是挺在意自己的安全。可此人却非要装出一副丝毫不关心的样子，那种假装出来的迫不得已还真挺好笑的。
这样想着，忽然又笑不出来了。
“我的薪珏，竟然还有何了不得的来历？”
她转身向上望了两眼，手探在兜中抚了抚，开口自语曰：“管那来历做什么，反正她今生是我的。”
匆匆向上返回，脸上的笑意随着她的脚步，在山阶最高处顿住。
“三皇姐。”她向前两步微微一个行礼，低下头规规矩矩的开口道。
这番刻意冷淡疏离的举动看在对方眼里，那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短短一夜之间，她二人竟变成了这副样子？
齐明烜的肩膀微微颤动着，一瞬间就要控制不住情绪。她从正殿门前走过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出声问道：“当真这样绝情？”
“心只有一个，没法不绝情。三皇姐，我已经朝后退了一步，你也朝后退一步，咱们便都得了圆满。”
“这是什么圆满？我若不退呢？”齐明烜激动的向前跨出数步，逼近对方问道。
“向前已无路可走，”婧柔悠然的转脸，伸手指了指下方来路又道：“你若再逼迫，我就会跌下去。”
齐明烜似有所悟般的向其身后望去，回问一句：“你怎知向前无路？”
“不要这样，”婧柔见对方面色苍白憔悴，心有不忍，撇开脸叹息道：“我很累。”
“我们走过的路，你真的说忘就能忘么？我不相信。”
“什么走过的路？好，就算有，你也知那是走过的，过了就是过了。春玳在你身后，别这样了。”
“从前是我的错，我总是惹你烦心，今后再也不会了。”
“今后不会？你此刻不正是在惹我烦心么？”婧柔蹙眉说完，向前张望一时又道：“别让咱们再继续难堪下去。”
这时，乔瑾之与秋逸也从正殿出来。春玳转身瞧见，不安的回身望着主子那里的状况。
“我不能再同你说了。”婧柔发现了正殿门口多出的人，心头一紧，慌张的说完就欲错身离去。
齐明烜心中凄苦，也听不进对方的话，陡然捉住其双手固在自己身前。她胸中怒火连同欲.火猝然间高涨，大声问道：“你当真要拒绝我？”
“你发什么疯？”婧柔撤开身体去挣，却如何也挣不开。
门前三人见状，都疾速的飞驰而来。二宫婢不好动手，乔瑾之欲先抢过婧柔，却发觉那人手中力道十足，一时竟难以拉开。
“你弄疼我了！”婧柔气急，高声呵斥过去。
齐明烜猛然松手。
乔瑾之搂住婧柔背过身子，冷冷的向后开口道：“殿下请自重。”
齐明烜环顾几人，才觉自己又冲动了。方才那还是自己么？怎会如昨夜一样无法自控？她暗暗心惊，若说昨夜是没有心理准备才会被邪火制住，那今天呢？明明是要好好的谈一谈，压根就不打算再起冲突的呀。那一霎突至的情潮与盛怒，根本就是毫无理由。
她向后退了数步，呼吸越来越急促，百般思索也终是不得其解。
第88章 第八十七节 左右挂心
房间里，婧柔双目放空，坐于木凳上一言不发。
乔瑾之坐在她身旁，细细的替其揉捏着手腕瘀痕，忧伤中掺着心疼。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又实在是无有那个心情。自己疼爱的人就这样在眼皮底下受了委屈，她焉能善罢甘休？那人纵使是主子又如何？总还是要去告诫教训一番。
这样想了许久，她终于开口道：“过一时，我去寻她。”
“寻她做什么？”婧柔低眉问道。
乔瑾之歪着脑袋瞧瞧对方，回问一句：“此事，就这样了了？”
“不了又当如何？”婧柔亦抬起眼眸回问一句。
乔瑾之差点没反应过来，闻言认真的看了看对方，下一刻就想起了眼前人与齐明烜的那些前尘过往，顺势又想到她二人昨夜在房中的拉扯以及在那之后其人对齐明烜言语上的偏袒。霎时间心底既失望又难过，短时后她强压下胸中那股灰心挫败之感，重低下头继续揉捏。
婧柔抬起一只手，抚在对方脸上低声说：“不让你去，不是在袒护她。她武功那样高，近时又不知是在犯什么疯病。倘真动起手来，你赢了便如何？总难免要受伤的。”
她这话自然是在顾着对方面子，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乔瑾之根本就赢不了那齐明烜。
“我知你心中所想，”乔瑾之抬起头，带着某种故意开口说：“你只是想说，我输定了，何必要去自取其辱？”
婧柔疲惫的眨了眨双眼，从对方手中抽出自己另一只手，向前拥住她，缓缓开口道：“你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是我心间的宝，我是不想你去做任何危险的事。”
“果真是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