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道:“你既不愿说,不说就是了。”
玉麟踌躇半天,咬牙道:“你要笑便就笑好了,其实这枣,是那些嫖-客用来调-情,或是用来滋-阴-壮-阳的。他们将枣儿纳入女子下=体,泡若干时辰,然后取出来食用……我便是用这个枣来给倩影施压,让她不要再多话了。”
宝儿羞红了脸,呸了一声道:“偏就你什么都懂……”玉麟听得心儿一软,翻身压在宝儿身上,声音低低:“什么时候我们也来玩玩这个……只是断断不能用枣,而是要用又大又新鲜的樱桃……你轻轻含了……我缓缓吃了……好不……”话还没说完,就被宝儿一口叼住唇……
次日,玉麟照镜子,嘴唇上的肿还没有消下去。玉麟叹道:“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子。古人诚不欺我也。”
宝儿听了,过来拧了玉麟的耳朵,“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倒是想了大半夜都没弄明白,你怎么知道那个倩影是杭州凤仪楼的琴英姑娘?”
玉麟笑道:“这才问到正题上了,其实我这里有本宝书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却原来是秦如海的一些杂记,里头全是他到过什么地方收购买卖过什么古董玉器,还有相当一些记录的是他寻花问柳的细节。
宝儿啐了一声,道:“这也是皇上给你的?却原来天下的男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玉麟笑道:“那是,所以你就嫁了个女相公。”
宝儿挑了眉头戏谑地瞧了玉麟一眼:“收藏这个东西的人未见得也是好东西。”
玉麟笑道:“好不好,你晚上与她睡觉的时候没觉得吗?”
宝儿跺了一下脚,嗔怪着说:“油嘴滑舌,人家不理你了啦。”
第25章 抗金菜诱发愁思 祥瑞楼玉麟斗智
四人吃完早点,玉麟带宝儿跟庄静四处游玩,却让九斤二到淮安各个有名的饭庄或酒楼订最好的包间,每家都先预付了一百两银子的订金。宝儿跟庄静都不知道玉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九斤二心里也犯嘀咕,但想到小姐办事从来就有她的方式,比如昨天晚上她就偷偷让九斤二乔装了找到倩影,故意将一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丢到地上,让倩影捡去。按照小姐的说法是,无论是不是风尘女子,做为人来讲都应当是平等的。还有这次若不是替皇上办差事,非常之时用了非常手段,自己断不会干这种揭人私隐的事。
玉麟带宝儿和庄静去拜谒了吴承恩旧居,因旧居在淮安西南楚州河下镇路途较远,所以雇了一辆马车。因宝儿与庄静时不时要挑开窗帘看风景,玉麟就坐在中间,庄静喜不自禁,问长问短,一扫这几天的颓废气息。行到半途,更假装睡着,将头靠在玉麟肩上,玉麟心想反正都是女子没什么大不了,所以任由她靠着。庄静心中却不这么想,只当玉麟对她心中有情,否则断不会在宝儿在场的情况下毫不避讳。
吴承恩旧居比起宝儿当初的万通钱庄老板的钱府,实在普通不过,比起庄静住的北京故宫那更是没有可比性,但宝儿和庄静因有玉麟陪着,再平淡无奇的景色都恰似天上人间人间天上。
游览完毕,三人就近在一家小饭店吃了午饭。这家饭店虽小但淮菜做得挺不错,尤其是“蒲儿菜”,白如玉管,清嫩欲滴,鲜嫩中透着一丝甜味,清香里又有许多爽气,令人拍案叫绝。
玉麟缓缓道来,原来这“蒲儿菜”又叫“抗金菜”,是梁红玉当年与丈夫韩世忠屯兵楚州,因敌军围困,断粮绝食数日,梁红玉非常着急,寻至湖边,随手拔起一根蒲草,见根部白生生鲜嫩嫩,便命士兵们食用,果然数千将士得救。梁红玉在戎马生涯中,功勋卓著,蜚声朝野,先后被封为安国夫人、扬国夫人。
讲到这里玉麟突然有些紧张,再怎么说,金是当今天子的先祖,庄静又是格格,说这些是大不敬。但庄静却听得认真,还要刨根问底。玉麟心中顾忌,还是岔开了话题。
玉麟虽然不再提梁红玉,心中却是感慨万端。那梁红玉随夫出镇楚州,“披荆棘以立军府,与士卒同力役,亲织薄以为屋。”为南宋立下了汗马功劳,实在是巾帼不让须眉。可惜的是后来遇伏遭到金军围攻,腹部重伤,肠子流出以汗巾裹好继续作战,最后血透重甲,力尽落马而死,首级被敌人割去。金人也深感其忠勇,所以将梁红玉的遗体示众后送回南宋安葬……自己也身为女子,虽然在惩办和珅的案子里也尽了一些绵薄之力,但比起梁红玉实在差得太远了。这次皇上委派自己出来办事,到现在还是毫无进展,家中老小又在皇上手中……想到这里,不禁连饮几杯水酒。
宝儿见玉麟神色有异,眼神中满是询问与关切,玉麟见了心中更是愧疚。其实说真的自己一直没能给予宝儿什么,且不说这次任务是否能完成,但说任务完成后就要面对余忠正及一双孩儿,要将宝儿置于何地自己心中也没有根底。这些天与宝儿夜夜欢娱,倒像是要预支往后的幸福与欢乐……想到这里,内心倒海翻江,几欲流下泪来。
庄静眼也很尖,问道:“秦大哥,你怎么了?”
玉麟笑道:“如果我没有品错,这酒应当是产自淮安涟水高家沟的高沟大曲。”小二听了,道:“这位客官好见识。”玉麟道:“入口绵香,酒色微黄,饮之齿颊留香,应当是徐氏‘长春’槽枋产的美酒。哈哈,‘高沟美酒冲天香,六塘河上喜洋洋,醉后泛舟行千里,不知何处是他乡’……哈哈,好酒好酒……哈哈,好一个醉后泛舟行千里,好一个不知何处是他乡……”
庄静心道,原来是秦大哥喝多了酒,思念他的家乡了。宝儿却不这么想,她与玉麟青梅竹马二十年,玉麟的悲喜就如同她的悲喜,此刻她十分理解玉麟的心情,差事未果,前路迷茫,便是那吴承恩笔下无所不能的齐天大圣孙悟空,怕也是没有良策来应对如何化解皇上赐给的难题。但如今忧愁也是无宜,只看造化罢了。想是如此想,但却不忍浮上面容让玉麟又多几分担心,于是含笑用纤纤玉手轻轻按住酒壶,柔声道:“相公既然想醉后泛舟,那我们就租船回客栈,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