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鸿连忙从怀中扯出一块手帕,递给庄静,换在以前,她不知道庄静格格的真实身份,一定会把庄静揽在怀中,帮她擦干眼泪。
庄静用手帕擦干了眼泪,抬头问道:“宝儿姐姐她们呢?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
吕鸿连忙说道:“我们分头来找你,还算我们有缘,碰到一起了。”
庄静听到有缘二字,眼眶又是一红。
吕鸿此刻又开始打起算盘,心想,难得格格将我错认为江玉璘……好啊江玉璘,你的死期终于来了。
吕鸿对淮安并不熟悉,但对风月之地有天生的敏锐触角,凭借着感觉,吕鸿将庄静专门往烟花巷子领,说是去跟宝儿和九斤二去会合。走到一家名叫“芳菲楼”前,吕鸿突然假装头昏,跌坐在地上。
庄静慌了神,赶紧扶起吕鸿,连声问道:“秦大哥,你怎么了?”吕鸿手抚额头道:“突然头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庄静略带埋怨地说:“肯定是晚上你跟宝儿姐姐……没有休息好……”
吕鸿听出了庄静的哀怨,心里想,这江玉璘胆子看来不比我的小,已经正大光明跟宝儿住在一起了。她现在把庄静丢在这里,说明真的与宝儿情比金坚了。想到这里,又是恨又是妒。
庄静抬头一看,道:“秦大哥,这里貌似是……我们还是再找个地方。”
吕鸿道:“我头昏得利害……这条街怎么都是这些烟花地?不妨事,我们只是进去找间房坐坐,身正不怕影子斜。”
庄静心想,倒也是,急忙扶吕鸿进去,找了间房先坐下。庄静急着要去找郎中,吕鸿道:“我这里有银子,让鸨儿着人去买些药来服就行。”
庄静道:“不需要请郎中吗?”
吕鸿道:“我其实以前就有这个头疾的……并不似你所说是昨天……没有休息好。只是最近一直忙于给皇上办事,高度紧张,这病竟然一直没有犯。唉,难道是差事办完了,弦松了,才会又犯了……”
庄静深信不疑,叫人进来,吕鸿说了几味药,无非是天麻之类的中药材,那人便去了。
庄静扶吕鸿躺到床上,吕鸿道:“有劳格格了。”
庄静道:“秦大哥不要再格格格格叫我了,直接叫我庄静就是。”
吕鸿道:“庄静,好名字,好名字。”赞叹完才后怕,生怕让庄静看出端倪,好在庄静一直担心“秦大哥”的身体,并没有注意到什么。何况难得与“秦大哥”单独处在一起,还能照顾他,心里是莫明的兴奋。
吕鸿躺在床上假装休息,心里却是盘算着如何以江玉璘的身份冒犯庄静然后再伺机脱身。等伙计买来了药,吕鸿吩咐他们熬好再送来。
吕鸿道:“我们在这里,不做人家的生意总归不行,要不,我们要点酒菜。”
庄静道:“我不想吃。”
吕鸿道:“咦,怎么能不吃饭呢,再怎么心情不好,也要吃饭是吧?”说着,叫人来又点了酒菜。
酒菜很快就备齐了,吕鸿道:“咦,怎么药没还没煎好?”庄静连忙出门去问,吕鸿不慌不忙从香囊里倒出一些粉末,气定神闲放入酒壶,摇了几摇。
庄静那里知道已经着了吕鸿的道儿,服侍吕鸿喝完汤药,吕鸿倒了一杯酒给庄静说:“可惜我今天身子骨不太好,不能陪庄静你喝酒……实在遗憾。”
庄静道:“我平时也很少饮酒的。”
吕鸿道:“是极,只是不管怎么样,总管是我跟宝儿怠慢了你,你才会负气离开。这杯酒我喝了当陪罪吧。”说完,假装要将酒喝掉。果然,庄静按住吕鸿的手道:“不可,秦大哥你才饮了汤药,不能喝酒的。”说着,接过吕鸿的酒杯一饮而尽。
吕鸿殷勤地给庄静挟菜,道:“酒只是用来助兴,多吃点菜。”庄静何曾被她心目中的“秦大哥”如此关心过,不由芳心大悦,不由自己又多喝了几杯。
吕鸿道:“你自小在皇宫长大,疼爱你的人肯定不少吧?”
庄静道:“在宫中有很多人服侍,但我一点都不喜欢。自从母后去世以后,父皇忙于处理政事,很少关心到我。而那些妃嫔都忙于争宠,谁又能顾及到谁的感受?所以我宁肯出宫走走,透透气。”
吕鸿道:“是极。在宫廷有无数皇家礼仪,繁文缛节。哪能像我们这些平凡老百姓,自由自在,快快乐乐。”
“秦大哥说的很对,对了,秦大哥在家中一定有许多人疼爱吧?”
“哎,不提这个。”吕鸿怕穿帮,赶紧转换话题,“还是多吃点,要不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着,又挟了一筷子菜给庄静。
庄静笑道:“秦大哥不愿意提这些事,是不是带宝儿姑娘回家后没法跟其他两位夫人交代?”
吕鸿“呵呵”一笑,放下筷子道:“最难消受美人恩。我与宝儿邂逅于西安,说明我跟她之间的缘份是天定的。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对于感情向来认真,只是我与宝儿的感情……”
“秦大哥似乎有难言之隐?”庄静问,说话间扯扯衣领,“怎么似乎感觉有点热?”
“是不是酒气上涌?唉,我说要你少喝几杯的嘛。”吕鸿说着,拿过一把扇子,靠近庄静坐下,替庄静搧了几下。
“我自己来吧。”庄静的心呯呯直跳,连忙接过扇子。吕鸿也不勉强,笑着坐远,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酒。庄静看到了,连忙起身来阻止,道:“秦大哥,你又不听话,你才服用了汤药,断不能喝酒的。”说着用手去夺吕鸿的酒杯,吕鸿一手抓住庄静的手,道:“喝酒应该两人对饮才有趣,难得你现在心情大好了,秦某当舍命陪君子……哦,应该是舍命陪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