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不忍心打搅庄静跟吕波,才要招呼一起的人悄悄闪开,却听到董嬷嬷带了一大群打着火把的人往这边赶来。人声鼎沸中,听到董嬷嬷激昂的声音:“给我把这里翻遍了,也要找到格格。皇上和二阿哥让我照顾好格格,凭怎么就走丢了?都是你们这些狗奴才平时办事不力,事情一早就有苗头不告诉我,现在找不见格格了,才急忙忙告诉我。哼,要是格格有什么三长两短……呸呸呸……格格福大命大,皇恩浩荡……快,一定要找到格格。”
宝儿急忙迎过去,向董嬷嬷请安。董嬷嬷斜眼瞧着宝儿道:“怎么你也在这里?见到格格了没有?难不成格格失踪与你有关?”
董嬷嬷的动静搞得不小,庄静和吕波都听到了,一下不知道如何是好。宝儿见状,赶紧道:“格格,额驸,让我们好找,快快过府才是。”
董嬷嬷不明就里,暗夜里也瞧不得分明,加之吕波本来就跟玉麟长得一模一样,心中也没什么怀疑,只是拉过庄静悄悄数落:“皇家礼仪是最重要的,虽然今天是上元佳节,但格格还是要守礼。难不成格格要让额驸到公主苑歇息,是奴才一直拦着?要是传出去,让知情的人只说格格跟额驸是少年夫妻,喜欢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不知情的人都以为是奴才贪婪,不肯让你们少年夫妻恩恩爱爱缠缠绵绵……”
宝儿听董嬷嬷说得啰嗦,插嘴道:“额驸府跟公主苑的人都知道董嬷嬷是天下最公允最体贴的嬷嬷,对格格跟额驸都极为担待……”董嬷嬷笑嘻嘻招手给宝儿,道:“你过来……”宝儿才走过去,董嬷嬷冲宝儿脸上就是一记耳光,道:“凭你是什么试婚格格?每天缠着额驸,全然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还真把自己当根葱,当头蒜了。”
吕波见宝儿脸上吃了董嬷嬷一记耳光,再也忍不住,大声道:“你不过也是个奴才,凭什么……”话还没说完,庄静赶紧扯住吕波的袖子,道:“董嬷嬷是我的奶妈,她愿意打骂谁是谁的造化……还有你,以后万万不可用这种语气跟嬷嬷说话。还有,今天我们贪玩,伤了风,你听你嗓子都哑了,还是回府调息才是正理。”
宝儿见庄静圆场打得好,捂着脸笑道:“是啊,我们快快回府才是。”
几人才走了几步,董嬷嬷看到吕波一身的平民装扮,心中生疑,道:“额驸,你今天的服饰怎么……”庄静抢着说:“是我让他这么穿的,我跟他初识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一身装扮。”
董嬷嬷“哦”了一声,道:“奴才也听说额驸爷是格格早就结识了的……这在大清朝是很少有的事了吧?”
宝儿心中气不过,抬头冲着月亮说了一句英语: “What a stick in the mud! (真是个老古董)”
董嬷嬷听了,冲过来扭着宝儿就要打。庄静赶紧拦住她,道:“又怎么了?”
董嬷嬷气呼呼地说:“我明明听到这个贱人骂‘该死的,妈的’,别以为我没听到。”
宝儿彻底无语,道:“我只是看到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圆,旁边却有乌云,怕天狗要吞月亮,就说‘死狗,滚远点,妈的’。”
吕波在旁边忍俊不禁,笑道:“right!”
董嬷嬷瞪圆了眼珠子,道:“额驸又在说什么?”
吕波道:“我说‘让走开’。这不是比宝儿说的体面多了?”
宝儿这才知道原来吕波也通英文,问道:“can you speak English?”
吕波笑道:“A little!”
董嬷嬷眼珠子几转,道:“哦,我听人说额驸跟这个什么宝儿姑娘喜欢用鸟语说话,原来是真的。”
庄静见吕波居然也通英文,对他的喜欢与钦慕又多了几分,心里想:“原来这个吕波也不怎么差,看来我终生有靠了。”
快要走到额驸府了,宝儿、吕波和庄静都心中焦急,生怕玉麟一不留神就跑出来,可就坏事了。真是这壶不可提这壶,玉麟虽然没有碰到,董嬷嬷却道:“今天是上元佳节,格格跟额驸又如此恩爱,这么着吧,让额驸直接跟格格去公主苑。至于你嘛……”她斜视着宝儿道:“你就领着你的一伙人回额驸府吧。”
宝儿跟庄静对视一眼,庄静已是飞红了脸。董嬷嬷看到了,道:“怎么?天天霸着额驸爷还不满意?我要再不管些着,额驸爷的身子就让你这个小贱人掏空了。”
吕波也浑然没了主意,只得跟着庄静他们进了公主苑。
宝儿见他们走了,带着她一起的人回额驸府。其中一个人嘀咕道:“奇了,我明明记着额驸今天穿的不是这身衣服。”马上就有人随声附和道:“是啊,我记得额驸……”话还没有说完,宝儿就打断他们的谈话道:“我们做奴才的,有这样在背后议论主子的么?”那些人当即噤声不语。
走到额驸门口,宝儿道:“啊,我差点忘记一件事,额驸爷最喜欢吃城北罗记的糯米团子,你们几个马上给额驸爷买回来,再送到公主苑去。”那几个人道:“现在天色这么晚了,哪儿有得卖啊?”
宝儿道:“只要有银子,有什么卖不来的?什么时候买到什么时候才准回府!”
那些人拿了银子要走,宝儿又道:“也无须多买,买几个就好了,余下的银子各位就分了吧。”那些人捧着银子千恩万谢走远了。
宝儿回到额驸府,玉麟听到房门吱呀一声,就往出蹦。宝儿赶紧一把将她推进屋里,悄声将晚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玉麟喜道:“原来吕波已经在京城了!虽然九斤二扑了个空,但这样最好,只要格格喜欢上了吕波,以后的事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宝儿却摇头道:“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按理说吕波应该跟我们联系,通个气什么的。但这次他行踪飘渺,嗓音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