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麟被余忠正搅得糊里糊涂,但还是听明白一件事,就是现在有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三胞胎。现在疯了一个,面前站着一个,还有一个还没找到。
余忠正见长麟若有所思,急忙道:“草民素闻长大人有青天之名才会拦轿告状的。”
长麟呷一口茶,故意问道:“胡说,你是从哪里听说我有青天之名的?”
余忠正道:“草民听说长大人从云贵调来,初任闽浙总督,就听说浙江等地贪污腐败现象严重,长麟大人您于是微服私访,去到浙江仁和县,听说仁和县贪污腐化,便微服察访。有天晚上,大人您看到县令招摇过市,于是直冲过去,被行役喝令退避。大人你拒不退回,被行役推到县令轿前,县令一见是大人您赶紧跪倒求饶。大人问县令意欲往何?那县令居然说自己是在巡逻。大人您长笑几声,道:‘夜间巡逻,是为查究女干人,你这么大的排场,好人贼盗早已藏匿,能巡察什么?’大人您并不让县令回府,而是与他单独到一酒家。到了酒家坐定,大人您与掌柜攀谈,掌柜的告诉大人您仁和县的实际情况,告诉您仁和县令的所做所为,并拿出底帐,列举科派的种种名目。大人您听了之后故意说:‘我看你也知足了,我们那个地方的县官,不只是苛捐杂税多,其他的坏事也都做尽,还是你们这个地方好呀!’ 掌柜的摇头道:‘我们的父母官,不只贪财如命,其它也是坏事做绝,让我说与客官听听……’这不说不打紧,一说说了十来件仁和县令所做的坏事。”
长麟点头微笑,道:“看来你这个天下第一牙真是见多识广,当日的确是这样。”
吕波听闻,笑道:“此事本宫也有所闻。当时长大人又故意问道:‘你们的县令如此枉法,为何不上告?上面又为何不察?’掌柜道:‘以前的巡抚州官,与这县令都是吃里爬外,怎会管他?至于我们百姓,那是不敢告官的,从古到今,民能告得了官?’ 长大人跟县令离开酒馆后,安抚县令道:‘本督并不轻信,你也不要生气。此时正好巡夜,就此告辞吧。’县令离开后,长大人又返回酒家,声称是来保护酒家的,掌柜虽很疑惑,但不审留下大人。到了半夜,县衙门吏来拘捕掌柜,长大人出门说自己是店主,结果就被门吏五花大绑,吓得掌柜浑身筛糖,心中暗暗叫苦。到了大堂,长大人被推到仁和县令面前,县令定睛一看,大惊失色,赶紧挣掉官帽,叩头求饶。长大人即刻登堂,夺其印,罢免了仁和县令。”
“此事不胫而走,人人都传诵长大人您是包青天再世!”余忠正急忙抢着拍马屁。
吕波淡淡一笑,道:“是啊,长大人的清名后来再传到皇上耳中,皇上对长大人厚望更存。这不,如今官拜礼部尚书,此后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长麟拍手道:“你们两人说得活灵活现,倒让我这个当事人语结了。嗯,闲话不要再说了,既然余忠正你没有证据,我看这件事暂且放下,待我明日修书一封给西安府,等调查清楚吕门失火案再议好了。”
余忠正心中不服,气往上撞,道:“从来都是官官相卫,没想到长大人你也是这样习惯稀泥抹光墙。”
长麟收住笑道:“大胆,你不要仗着给皇上办过几件事就在额驸府咆哮。额驸爷其实在朝廷也是立过一等一的大功的,当日富纲案要不是额驸爷与之斗智斗勇,富纲又怎会露出狐狸尾巴?”说着,长麟手一挥,道:“秦额驸,不过昨天我也接了一个公案,却是跟富纲案有点关联,我有点吃不准,想请额驸帮我辨别一个人。”
长麟说完,着人押上来三个体态相似的男子,道:“富纲一死,手下做鸟兽散,但偏有不知好歹之人仍在作女干犯科。这三人中有一人便是当日富纲府的管家刚安,但三个都不承认自己是刚安,请额驸爷帮我辨认清楚,看我不打断他的两条狗腿!”
长麟目不转睛看着吕波,吕波强笑道:“长大人谬赞了。既然长大人需要在下分忧,秦某荣幸之至。”说完,拿眼睛瞟了宝儿一眼。
长麟笑道:“这位姑娘想来就是试婚格格了,听闻她在富纲案中也出过不少力气,想来也是认识刚安的喽。”
吕波心中暗暗叫苦,长麟看来私底下已经做了不少功课,没想到自己会在阴沟里翻了船。宝儿心中也十分矛盾,不知该不该帮助吕波。但其实她自己也清楚,长麟已经盯住了她,就连一点细微表情也不能流露出来,她又如何暗示吕波这三个人中没有一个是刚安?
玉麟站在一旁心中也非常焦急,不管怎么样,现在不是让长麟识破吕波的时机。如果这件事就此起底,皇家颜面不保,所有的人恐怕都活不了。所以自己必须得提醒吕波,告诉他这只是长麟故布疑阵,但自己应该如何提醒吕波呢?说英文?长麟就是翻译出身。说满文,长麟就是满族人,而且跟嘉庆他们一样都姓爱新觉罗,何况吕波未见得懂满文。正在情急之中,却看见宝儿轻轻吸了一下鼻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直在调节自己的情绪,更得有些慢。但一定不会坑的。
第73章 二阿哥力挽狂澜 余忠正拔刀自戕
且说玉麟看到宝儿轻吸了一下鼻子,不由心中大赞,同时也期盼吕波能够解得其中含义。鼻子在英文中的发音与“none”相近,意思是没有人。当是听宝儿说过吕波原来也是懂英文的,希望他能够领会才是。
只见吕波却似浑没注意到宝儿的细微表情,转而向长麟道:“长大人,当日在淮安我跟刚安的确有过数面之缘。只是我与之交集不深,再看这三人体态相似,若是错认了长大人也别见怪才是。”
话音才落,余忠正就指着吕波道:“你若真在淮安办案,哪能不识得富纲府上大管家?莫非是在额驸府养尊处优,连记性也差了许多?”
吕波道:“秦某每日要见许多人,难不成每个人秦某都要记得?”
长麟看着吕波道:“如此说来,秦额驸是认不得那个就是刚安了?”
吕波微微一笑,走过去在三人脸上细细一看,不着一词。缓缓走回桌前,拿起茶碗喝了一口道:“长大人,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