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并没有捅出去,而是横着一划,借着两边轿车车门便跃起,直直从上往下举着螺丝刀砸了下来。
不,估计这个动作应该是刺吧?
脑海里再次响起一阵嘶鸣,但这次更像是惨叫,持续了很长时间后,便渐渐消失了。
空气里的温度一下子回暖,慕宇没能适应过来,浑身都抖了抖。
炎红病号服上滴滴答答地落了一地绯红,但她却毫无感觉地站在那里,转头看了看那个女孩子,突然笑道:“不愧是翦家。”
“路过而已。”女孩子回答道。
随后炎红点点头,不再说其他,嘴里便流出一道青烟,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慕宇正要上前,女孩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纸包,拍到她手里。“给她敷上,不然今晚得进陆家少爷的那个房间了。”
说罢,似乎赶时间,转眼间就跑远了。
慕宇打开那纸包,里头却是一捧极为难闻的香灰。
那夜月缺,夜色明朗,国府各处的繁华里似乎都响起了一阵阵嘶鸣。慕宇在床上辗转了好几次都被这嘶鸣给扰得完全睡不着,这天背着炎红回房间,完全没遇见半个医生护士,而走廊上的保镖都不见了踪影,那个小护士还在看连续剧。
外头那被破坏得一塌凌乱的公园和停车场,实在是无心理会,只能静静等待明天的发展。
沙发上的母亲还在熟睡。慕宇后来走出了房间,来到炎红这边,推开门发现那孩子正睁着眼看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似乎察觉到她的到来,炎红转头问:“睡不着?”
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怎么可能会睡得着?慕宇沉默着点点头。
炎红叹了口气,不说什么,摸了摸腰部。
那香灰效果特别快,慕宇那时刚抹上,便看着伤口立刻止血结痂。根本不需要什么紧急处理。除了炎红失血有点多之外,状态都还算控制范围内。
她盯着那孩子苍白的脸,叹了口气,走进房间坐在沙发上。
慕宇说:“明天让人给你送点补血的东西吃了吧。”
“只要不是什么奇怪的补品,我就谢谢你了。”炎红也不推辞,只是这样嘀咕了一声。
“嗯。”
之后相望无言。炎红似乎并不记得那时发生的事情,而慕宇正考虑着要不要跟她说,关于外婆的声音,以及那个年幼的女孩子。
沉默半晌,慕宇便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炎红回答:“就明天吧。”
她愣了一下,而对面的那孩子神色认真,并不是随意说说,也不是在开玩笑。
慕宇点点头。“我知道了。”
其实炎红记得自己那时做了些什么,被人做了什么。自从第二次被附身后,意识断断续续便会在中途自己苏醒,但依旧不知道该如何控制四肢。似乎听不到慕宇叫自己,就没有半分力气。
她知道自己吐出的声音是蛇婆的,女孩子风一般将螺丝刀捅进自己腰部。意外还蛮痛的。
那蜈蚣化作一道黑雾消散,而四周的气温也瞬间回暖。
凭空出现的那个女孩子姓翦。应该跟翦项离有一定关系,不是妹妹就是表妹。
而至于声音变成蛇婆——炎红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她要回无枳看一眼。
慕宇在炎红这边坐了一晚,没睡也没说任何话,就看着地板,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炎红也不敢打扰,只能迷迷糊糊在床上半梦半醒,凌晨来的时候脑袋疼得要命。
后来慕宇的经纪人就帮她办理了临时出院的手续,理由就是要回学校考试。原本慕宇想送她回去,但被炎红以你一个公众人物会被堵着为理由拒绝。
拎着早餐和衣服,她坐了最早的高铁回无枳,下车的时候有两个大叔要帮她拎东西,都被炎红拒绝了。
她踏着清晨的阳光回到廉价的出租屋,打开门。
“蛇婆?”她叫了一声。
老人家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而电视上播着早间新闻,声音开得很大,门口贴着两张邻居的投诉信。炎红顺手拿下,走进客厅时发现堆在墙角的水果发霉了,散发着一股子腐烂的气味。
炎红捡起一个还算完好的苹果,转身问:“蛇婆,这些水果要扔吗?”
她这一转身,心中却突然一惊。快步走到老人家身边,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指一探蛇婆鼻息,发现没有半点呼吸。
开玩笑吧?
当时炎红心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但随后又摸了摸老人家的手,发现早就凉透了,握着杯子的五指完全掰不开。
炎红吓得后退了几步,啪地坐倒在地上。
她想起不知道从哪里见过这样的一句话:有时候只有真正触碰到死亡,才愿意相信死亡的存在。
口袋里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炎红抓起时还想到怎么关机开机最后还是慕宇教自己的。
于是她找到那串没有署名的号码直接拨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期末要考试了2333
第18章 十七
蛇婆是个独居的老人,但也是一个街坊上下都有点名气的灵媒。这个还是后来报摊的张大爷无意中跟炎红说起的。
后来张大爷念着旧情来帮她办理蛇婆的后事,问了好几遍是不是没有别的亲人可以通知。
炎红点点头,又摇摇头。
张大爷拿着一个小本子不停地写着什么,皱眉看向她:“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她孙女吗?”
“我不知道啊。”炎红回答。
“难道你父母都不在国内?亲戚也没有吗?”
“我不认识。”
炎红这么嘀咕,随后便想起之前发现蛇婆断气后自己拨通了慕宇的电话,但那头接电话的却是一个她所不熟悉也不曾听过的中年妇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