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玄见着门口的人,心中万分奇怪,心道:果然是他,他怎么来了此处?莫非他知道了玉王等人合谋刺杀他的事情?但如今只有他一个人特地来到玉王府上,怎么着也不像是找玉王算账。
于是侧身请进了门口那人。
走廊里,却见他身上占满了泥土碎草,平时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发髻也被雨水打湿,伸出手的时候,隐约看见袖子里露出的擦伤的痕迹。
可见他的确遇刺,但却没有选择回到林府,而是连夜到了玉王府。
这让金圣玄顿时就看不懂这女干臣林销的心思了。
到了会客厅,玉王已等候在那里,见到了林销,他假装关心道,“林大人,您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受伤?你来找本王是有什么需要本王协助的吗?”
林销冷冷一笑,解开了斗篷。放下了背上背着的佛座,然后掸了掸发髻上沾着的雨水,虽然身上狼狈不堪,但脸还是如往日一样的雅俊。
“玉王殿下,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要送你一份厚礼以证明我的决心吗?”她侧身扬手一指,指向了那金身佛像,道,“这便是我特地送来的礼物,你也知道,我刚从孤山上下来,孤山便是第一份藏宝之地,这佛像,便是那份宝藏了。”
金圣玄闻言,靠近那佛像自习地看了看,眉头深深锁着。他深知凑到佛像边上曲指敲了敲。
玉王一直看着金圣玄的眼色,原本对着这一人高的佛像微微失落,但还想着或许有什么玄机,见到金圣玄对着自己摇摇头,心里便清楚这佛像根本不是什么绝世之宝。对林销此时来的用意也就愈发没有底。
“林大人,这佛像既然是孤山上下来的,那必定是要献给天子,您怎么能擅自拿到本王府中?还是说,您路上遭遇了劫匪,无奈之下才求助于本王?若是如此,就由本王派人送你回府,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
玉王心道:派去的人居然没能拿下林销的性命,真是可惜。如今林销已经在我府中露了面,若是途中出了差错必定怪罪到本王头上,所以林销今夜一定要安安全全的回府。
林销道,“王爷是不是觉得此物不像是稀世珍宝,故而认为我不是真心投诚?”她笑了笑,语带嘲讽道,“王爷你看清楚了。”
说着她就走到了金佛地边上,在玉王和金圣玄的注视下,将那佛像倒在地上,只见那金佛的底座下居然有个隐隐约约的小小的环形痕迹。林销便用匕首对着底座的环形痕迹使劲地划,三两下便听见了“咔嚓”的一声。
玉王和金圣玄瞬间便愣住了。
林销道,“拿木盆和铁锤来。”
玉王便让金圣玄亲自去了,顺道还吩咐府中上下之人切勿将今夜之事泄漏出去,否则便杀无赦。
金圣玄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极大的木盆还有一柄铁锤。
林销背着手站在倒在地上的佛像边上道,“王爷的判断没有错,这佛像的确不值钱,但是那些孤山上的和尚不要命的保护这东西,说明其中有我们还没发现的价值所在。后来我发现这佛像居然是空的,那么就有一个可能,就是佛像原本就仅仅只是一个容器而已,而真正的宝藏就在这不起眼的佛像之中!”
“你将这佛像搬到木盆之中。”林销吩咐金圣玄道。
金圣玄居然也没反抗,便运上力气,将那佛像放在了木盆之中。林销高高举起铁锤,对着佛像的头顶便是用力地一敲——
“嗡——”
那佛像瞬间便碎了大半。
玉王和金圣玄虽然早已有了准备,但见到眼前这一幕还是觉得惊奇不已。
原来这佛像之内,居然藏着数不清的透明晶亮的晶体石!这晶体石极硬,又极其稀罕,偌大的大晋皇朝之内,自始至终也只有十几颗,现在就在皇宫之内,是个价值千金的宝物。
而如今这不起眼的佛像之内,居然藏了不下百颗,且色泽均匀,大小一般,一眼看去,极为璀璨夺目,令人心中愉快。
这的确是倾国的财富,无价的珍宝!
玉王和金圣玄早就愣住了,林销笑了几声,将铁锤丢在了地上,重重地发出“铿——”地一声,这才让他们回了神。
林销道,“这些就是我的见面礼,不知道王爷满意不满意?”
玉王道,“皇兄将宝藏的位置告诉了你,可是你却将宝藏送给了本王,回去你要如何交待?”
林销不疾不徐道,“我在路上遇了劫匪,身受重伤,宝藏也不知所踪。”
玉王愣了一下,道,“这些东西不能留在本王府中。”
若是林销回过头告诉了天子,岂不是将罪责全部都施加到了自己的头上?虽然他是天子的弟弟,但天子也不蠢,知道近些年朝野的动向。他早就对自己忌惮有加,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若是府邸里无端多出了这些东西,岂不是正好让他抓住了把柄?
玉王越想越是心慌,“林销,你莫要再开这样的玩笑!本王忠心耿耿,这些东西本王是不会留在府中的!”
林销朗笑几声,眯着眼睛微笑道,“玉王殿下居然连这种胆色都没有,我错看你了。”
玉王一口气憋在了心口,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居然过着这样猪狗不如的生活,的确叫人闹心。
林销道,“我若是想要害你,何必亲自将东西送到你的府上?何必当着你的面揭穿佛像藏着的宝藏?若是想让你放松警惕,倒不如直接留下完整的佛像即可,何须如此?”
金圣玄低声道,“林销此言不虚,若是想嫁祸王爷,大可直接放了佛像就走,这佛像不值钱,值钱的是里面藏着的东西。”
玉王点了点头。
林销继续道,“佛像就留在王爷府中,我说过,这仅仅是我的见面礼而已,现在元氏之女在我的身边,若是日后有了宝藏的消息,我会及时告诉王爷。这倾国的宝藏就是我和王爷合作的诚意。”
说罢,林销便重新披上湿漉漉的斗篷,盖上了帽子,从王府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