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销心里也佩服他的镇定。
金圣玄道,“有宝藏必然就会有麻烦,天下人谁不是追名逐利的?不过幸而林大人福大命大,平安将宝藏带了回来。”
林销点头道,“实不相瞒,我今日来是想继续履行之前对玉王殿下许下的诺言的。”
“诺言?”
“嗯,我曾经对玉王殿下说过,我要站在他这一边,帮助他扳倒天子,寻求宝藏。”林销手中慢悠悠地转着茶杯,缓缓道,“先前我已经送了见面礼,如今,我要奉上第二个大礼,也就是,东海的宝藏。”
金圣玄顿了一顿,回神道,“东海的宝藏你不是已经送入宫中了,如何还能运送出来转交给玉王殿下?”
林销道,“我丢了孤山寺庙的宝藏,侥幸逃过了一劫,若我再接连丢了这东海的宝藏,怕是罪责难逃。所以这一次,我只能老老实实将宝藏送入皇宫。”
“既然已经到了宫中,你又如何能说送给玉王殿下?”
林销笑道,“就是因为送入了宫中,到了天子跟前,这才好运出来送给玉王殿下。”林销用手指沾了下茶水,开始在桌上以水渍画图,一边画一边道,“这是皇宫内库的地形图,到时候我会派人协助你们,你们将宝藏运送出来。”
“皇宫内库守卫严格,你如何能轻巧地安排人将存在内库里的宝藏运送出来?”金圣玄不由奇怪。
林销却坦然道,“这你放心,我既然亲自将宝藏送进去,自然有办法运出来。我熟悉皇宫内部的地形,也熟悉禁军换防的布置,再加上禁军统领换了人,下起手来就方便了许多。”
金圣玄暗道:据说天子曾经将皇宫内防布置都交代给了林销负责,他熟悉皇宫的内部构造,就有可能有手段将这些宝藏运送出来。只是这件事风险极大,该不该信任这个人?
林销见金圣玄犹豫,视线越过了他,直接投向他身后的那堵墙,稍稍提高音量道,“如果金公子无法作出决断,那么就请你身后的那一位亲自作出判断吧。玉王殿下,您躲在后头听了许多,不妨直接和我道明,这一次生意您做还是不做?”
金圣玄腰杆子一挺,他没有发觉林销的观察敏锐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自己已经小心翼翼了,居然还是被他发现玉王就在自己后面这堵墙的后头。
正在金圣玄无言以对的时候,却听一道声音从外头传递了进来,那人道,“林大人果然心思细腻,本王在隔壁喝茶,居然也被你察觉了。”
随着声音,包厢的门开了。玉王一身便服,华贵公子的装扮,从容地走了进来。金圣玄自觉起身退到下座坐下,玉王则与林销面对面坐着。
林销微笑道,“既然玉王殿下现身了,我就直接问了,这东海的宝藏,您究竟要——”他眉眼一抬,若有深意地瞧着玉王,“还是不要了?”
玉王被她这样的眼神一看,居然有一刹那的胆战心惊,他堂堂一个王爷,居然就被这样一个女干臣压住了气势。
“本王相信林大人,”玉王道,“请问林大人,这宝藏,本王究竟该如何来取?”
林销勾起嘴角笑了,“王爷请放心,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我只要王爷这一句话。”
金圣玄坐在一边,心中暗暗吃惊。
这林销一开始就先说了东海刺客的事情,让玉王心中有愧,再而抛出宝藏这个诱饵,让玉王无法抗拒。就这样的,玉王答应了林销从宫中取走这批宝藏,林销拿准了玉王的欲望,摸清了他的脾性,这样一来,似乎连玉王都在不知不觉中听从了林销的命令,这个人,着实有些可怕。
皇宫。
祝柔儿见到阮希希的时候,她的门居然是虚掩的,门外的宫女太监也都摇摇欲睡。很容易便绕开了他们,祝柔儿直接从正门入殿,却见阮希希将她自己裹在厚棉被里,坐在床上瑟瑟发抖。
祝柔儿一见她这样,便明白了近日宫中传闻中所说的鬼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见着祝柔儿的脸色,苍白无力,祝柔儿便道,“你这样天天泡水里泡着,不多久,就会变成真正的女鬼了。”
阮希希可怜兮兮问,“你可给我带了什么?”
祝柔儿变戏法似地指了指桌上摆放着的热腾腾的罐子道,“某些人托我给你带了汤药,趁热就喝了吧。他不方便来见你,只能托我来。”
阮希希看了一眼桌上摆的汤药,蹙眉道,“苦不苦?”
祝柔儿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展开的时候,看见里面放了几颗蜜饯。
阮希希赶紧拿了一颗放在嘴里,“真甜,谢谢你,柔儿。”
“这也是某人备下的。”祝柔儿冷不防道,“喝完了桌上的汤药,你该告诉我下一步打算如何,我要如何配合你们?”
阮希希正色道,“在皇宫之内,有些事情会不方便。但到了郊外行宫,事情就不太一样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拿桌上的杯子倒扣,摆好阵势道,“你看,这是郊外行宫的帐篷布置,林销的帐篷被特地安排在天子的边上。”
祝柔儿道,“即便如此,若要林销出手,必然会被发现。”
“自然不是让林销直接出手,”阮希希神秘兮兮道,“我们有个计划。”
见祝柔儿凑过来听,虽然面上还是淡淡的,但目光显然变了。这祝柔儿俨然就是这样的性子,初见以来一直是这样平静无波,但谁也知道她内心里其实有一股韧劲儿,一旦认定的事情,她绝不会轻易改变。
可见当初殷行露讨好她的不易。
但阮希希却俏皮一笑,转了话头道,“今夜你想不想看大戏?”
殷行露问,“什么大戏?”
不一会儿,门外便有道道火光疾速掠过,脚步声也变的急促嘈杂起来。
祝柔儿瞅着阮希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问道,“你们又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