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昊可不认为师云是真心实意的来祝贺,他不是一直都喜欢三月的吗。但他此刻是太子殿下,过不了多久就会登基为帝,因为陛下的身子已经不行了。连医圣杨开都无法诊治的病,那些手法拙劣的御医们就更不要指望了。
他原想,将师少松抓回来,但现在看来不必了。师少松死与不死又有何区别?他也威胁不到皇权,威胁不到陛下,更何况,陛下若真的出事,师少松能不回来看他最后一眼吗?只要师少松敢踏入京师,就别想再回去了。
常昊一抬头,月蓝轩三个大字映入眼帘,此时皓月悬挂,池水清凉,他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这里。
晨儿经过长廊,见那月光下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吓了一跳:“谁!”
常昊迈前一步,月色映出他的真容。
晨儿连忙拜道:“将军。”
常昊点点头,道:“夫人睡了吗?”
晨儿道:“夫人睡下多时了,将军要去看看夫人吗?”
常昊摆手道:“既然她睡下了,我就不去了。这些天本将军忙于国事,对夫人的关心有些疏忽,她还好吗,眼睛还疼吗?”
晨儿笑道:“将军可真是疼惜夫人,只是夫人,并不知将军对她的深刻感情。夫人这些天还好,没事就喜欢在院子里晒太阳,心态倒也乐观了些。”
常昊了然道:“那便好,照顾好夫人。她需要什么,你尽量满足她,若有难处,直接找我。”
晨儿有些犹豫,不知有些话该不该说。
常昊看出了她的犹豫,便道:“有什么话,直言。”
晨儿觉得,还是将此事告诉将军为妥,毕竟,这涉及到少公子。“这些天,公子来的很勤。”
常昊立刻皱眉:“友人。”他怎么就忘记了,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好侄子,还窥视着三月的美貌!“这个逆子!”
晨儿忙道:“将军别发怒,公子每次来只敢远远瞧着夫人,没有将军的许可,他不敢靠近的。”
常昊沉道:“下次他再来,叫他直接来找我!”
晨儿道:“是。”
三月睡的有些不安稳,就连梦中,也是皱着眉头。晨儿就守在床边,半步也不敢离开。
直到,朝阳渐渐升起时,却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晨儿呆愣愣地看着眼前之人,一袭水蓝色的长裙,一脸的素净,倒是衬得她清雅了许多,少了些往日的妖媚。这,这真是三夫人?
徐兰皱了一下眉,睨着这个挡着自己的小婢女,“我只是想瞧瞧妹妹,你让开。”
晨儿依旧是纹丝不动地挡在门前,“四夫人怕是还没起,三夫人请回吧。”
徐兰冷笑一声,“这都日上三竿了,她居然还没起?是你这婢子说谎话呢,还是她不愿见我?珠儿!”
“是。”珠儿立即拉住晨儿,晨儿惊怒道:“你要干什么?三夫人,你不能惊动四夫人!”
徐兰不屑地哼道:“我怎么就不能惊动她了?她哪那么娇贵啊!”便一把推开了门。
三月正在桌旁坐着,她早就听见门外的吵声,只是她现在眼睛看不见,便不想去招惹那些麻烦。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谁料想这蛮横的三夫人居然闯了进来,珠儿拽着晨儿往外拖,晨儿叫道:“三夫人小心,我这就是去禀告将军!”
徐兰也不关门,直接走到三月面前,不屑地盯着她的容颜,好一阵才道:“果然是个美人胚子,难怪你能迷住将军。但是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个戏子而已,一个卑贱的戏子,你有什么资格与我平起平坐?”
三月闭上眼,说道:“我从未想过要与你们争什么。这深宅大院,我早就待腻了。若夫人看我不顺眼,大可将我放出将军府。只是,你有这个能耐吗?”
徐兰冷哼道:“你别跟我玩欲擒故纵,我若放你走,将军能绕得过我吗。”
三月端起茶杯,笑道:“那就请夫人回去吧。”
徐兰讨厌死了三月这不卑不亢一副淡定从容的姿态,凭什么一个戏子会有这般儒雅的气度?她以为她是江南才子吗!
徐兰气急败坏地打翻了她的茶杯,抓住她的手臂,冷冷地警告:“你不要以为你此刻占了优势,等将军腻了你,我看你还有什么依仗!”
三月空洞的眼神里毫无生气,却说道:“兰夫人,你以为你做的事情,真的没人知道吗?”
徐兰心中一惊,试探地道:“你在说什么?”
三月并不在意手臂上的痛感,而是微微一笑,“你以为你与别人通女干,此事没人知吗。”
徐兰怒道:“你血口喷人!”
三月拂掉徐兰的手,淡定地饮了口茶,说:“那我问你,将军身上,可有海棠香啊?”
徐兰后退了两步,闻了闻身上的味道,这女人好敏锐的嗅觉!
三月笑的温雅:“无话可说了吗兰夫人。”
徐兰勾起唇角,反驳道:“就算我身上有别的香味,你就可以污蔑我?”
三月叹道:“我有没有污蔑你,你自己心里有数。谁让你改变的装束,又是谁,为你出谋划策呀?”
徐兰觉得这个女人好可怕,她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瞎子,居然,居然会知晓自己的秘密。
那一瞬间,徐兰的眼眸里划过一丝阴狠!
一道人影飞掠围墙,像只灵巧的雁子直接闯入了屋内。
却见,徐兰的手,正掐在三月的脖子上,见到此人立即尖叫一声。却被那人一下制住。
当府内的卫队们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四夫人摔在地上,手也磕破了正在流血,而那个穿着黑衣的蒙面人,正挟持着兰夫人,手中的刀刃就抵在她的咽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