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统领瞪着眼睛喝令道:“还不快传御医!”
御医们接令匆忙赶来,见此一幕险些没吓晕过去,勉强稳住心神上前诊断一番,随后均悲痛地摇头,“完了,太子殿下怕是从此,再不能人道了。”
纵然有心里准备,那统领的心也是震了一下,当即下令:“立刻封锁宫门,搜查每个角落,一定要找出这个刺客!”
一个白衣少年体态轻盈地落在地上,手中的剑刃还在滴血,他眸中掠过一丝快意。耳边听见杨开的声音:“苏姑娘。”
苏白衣跑过去,见杨开已坐上车,她连忙闪进了车内,抱起昏睡的三月。
车轮滚动起来,杨开架着马车直奔清州之路。此刻人已团聚,那也就没必要再去江南了。他有些担忧师少松的处境,故此,想赶回玉尹山庄看看。
车厢内,苏白衣颤抖地抚摸着三月的脸,眸光贪婪地扫视这张容颜的每一寸,最后定格在三月苍白的唇上,不由自主地吻了上去。
我终于又见到了你,三月,当你醒来知道我的决定,你会恨我吗?
她之前是打算找到三月后便与萧靳一起回玉尹山庄的,可是,她心中那关始终过不去。
她已经对不起三月,就算那天没有真的与徐兰发生什么,但这也算是一种背叛!
“对不起……”苏白衣不舍地吻了吻三月的唇,终是下定了决心,将她轻轻放下。
杨开正在驾车,苏白衣却出现在身旁,对他说:“前方会有人接应你,三月就拜托你照顾了,一定要治好她。”
杨开听苏白衣这么说,便吃惊地道:“你什么意思?你不打算与我们一同回山庄?”
苏白衣摇头道:“算我欠了她的。还有,告诉王爷,白衣今生今世都感谢他的栽培之恩,此恩,我已经还他了。”
杨开听的不是很明白,马车依旧在飞驰,车上却不见了苏白衣的身影。
行到半路,果然看见前方的茶棚内有一队人在等候。待到近处杨开才看清了那人,居然是萧靳。
萧靳自苏白衣走后,总觉得她说的那句话另有深意,故此便按照约定打开了苏白衣留下的包裹,里面有一封信和一块漆黑的令牌,他大吃一惊:“丹台令!”
这丹台令不是在三月的手中吗?怎么又到了苏白衣的手里,而且,她把丹台令留下,是什么意思?
萧靳收起丹台令,展开信看了内容便了然,原来苏白衣早就安排好了,她是去亲自救出三月后,让他在指定地点接应。
他倒是要找苏白衣问个清楚,为何留下这样一封信和丹台令。然而,自那日接到三月后,与众人协同杨开一同将三月又护送回了玉尹山庄后,便再也没有苏白衣的音信。
萧靳万万没想到,苏白衣居然食言了。
他正想着如何向庄主,如何向赫连夫人交代,回庄后才知,原来沐王已带赫连夫人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就连庄主也不曾问过。
三月苏醒之时忙叫一声:“白衣!”抓着的却是杨开的手。
杨开轻声说:“三月姑娘,你感觉怎么样?”
三月气喘了一下,这太像一场梦了,梦里她好像见到了白衣。当脑海中的影像与现实重叠后,她发现根本不是梦,便一把抓住杨开问:“她是不是回来了,是不是?她在哪?我要见她!”
杨开苦笑道:“三月,白衣她,她已经走了。”
“她又走了……”三月神魂落魄地呢喃着,“她又一次离开了我……”
杨开听得有些心难受,忙劝道:“三月姑娘还是放宽心,静心修养为好。”
三月漠然地说道:“又回来玉尹山庄了?”
杨开道:“是的。”
三月苦笑着叹道:“辗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我母亲呢?”
杨开说道:“赫连夫人随王爷离开了。”
三月此时也没什么力气再生气了,她想了很久,便说道:“杨先生,我的眼睛还能治好吗。”
杨开笑道:“三月姑娘,只要你静心修养,按时服用我给你开的药,你的病会好起来的,你的眼睛也有可能会复明。”
“有可能吗。”三月这句并非问句,而是一种感慨。
杨开却道:“会的。毕竟你的眼睛没什么大碍了。除了气虚之症,你只有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你要明白这一点。”
三月暗淡的眸光忽然亮了一下,淡声说:“好。那就劳烦杨先生了。”
杨开笑道:“三月哪里的话,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然会尽力治好你。否则我医圣的名号,不就白叫了吗。”
由于太子殿下被刺客所伤,故此不能正常登基,只能躺在床上修养。而且他损伤的是那种关键部位,御医们都束手无策,那地方极为脆弱,被一剑斩断了根部,根本无法治愈。就算治好,也丧失了生育功能,如何繁衍后代?
此等重大之事涉及到江山社稷,根本瞒不住满朝文武,那些年迈的老臣们自然反对起太子登基,可太子不登基,这江山又有谁来担当?他们突然想到,那位早已被皇族除名的沐王爷,先皇驾崩了,太子被废,国不可一日无君,满朝文武提议,重新迎回沐王,让沐王登基为帝。
想起那曾经战功赫赫,骁勇善战,以德服人的沐王师少松,大臣们都纷纷起了一丝希望。虽然沐王曾经被扣上造反的名头,可他们深知,这沐王根本没有造反,而是皇帝无法容忍皇后娘娘的失踪与沐王有关联。再者,皇后娘娘本来就不是先皇的正妻,说句不好听的,人家赫连雅当初和前朝皇帝小日子过的美满着呢,要不是先皇窥视赫连雅的美貌,怎会造反杀入皇宫改朝换代?
说到底,还是师家先对不起上官家,坐拥人家的江山,霸占人家的妻子,本就是丧尽天良之举。回忆起这件事,当朝的几位老臣子眼里都射放出鄙视的火花,而如今,这就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