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担心的事?”梓然明显长舒了一口气,她很惧怕舒椒言会去伤害自己,于此相比这些事情在她看来都算不得什么,她做过的事情其实不比舒椒言要好上多少,有些甚至更糟。她承认自己并不是什么道德卫士,甚至于她的底线比一般人都要低很多,尤其是在面对舒椒言的时候。
看到梓然的反应,舒椒言心下才稍微安稳了一些。她早就置身在一片泥淖之中,可是她不想要梓然也身处其中,只是如今她突然发觉,可能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很多事情已经悄然发生无法挽回了。
梓然走上前去,轻轻抱住舒椒言,在她的耳边呢喃:“没关系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舒椒言微微歪头,看着梓然的侧脸,扯出了一个笑容:“那就跟我一起坠入深渊吧!”
“或许我们也可以一起得到救赎。”
舒椒言耸肩,说到:“谁知道呢。”
她们从对方眼里面都可以看见笑意。
等到第二天一早,舒椒言将昨天的事情都告诉了碧华真人,不过刻意略去了关于她和魅交易的具体内容。
碧华真人皱眉:“它为什么会如此心急?”
“当时我也觉得它有些不太对劲,就我所知,它从未主动提出过条件。它想要维持住在舒家高高在上的姿态,才能够将舒家完全掌握在手里。不过我想这一次它应该是遇到什么麻烦。”舒椒言若有所思地说。
“麻烦?可是知道它存在的都没有多少,又有什么人或者其他随便什么生物去给它创造麻烦呢?”梓然有些疑惑。
“就我所知,并不是没有,”碧华真人说,“至少有我们。”
“所以它是为了对付我们?”
“很有可能。”
“它当时说不定是在试探我,既然它放我离开了,想来就算有所怀疑它也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我没有答应它的条件,那么它一定不会只找我一个人,现在舒家的人一定有一个人答应了它。”舒椒言想到这里,有冷汗顺着她的脊背留下。
“你能不能想到它究竟找了谁?”
“一定不会是舒智渊,如果是他,就算魅没有对外下杀手,他也绝对不会放过我,他看我可不是一般的不顺眼。可是除了他之外我也没有什么头绪,要知道舒家可从来不缺少充满野心的人,这点我倒是遗传了十成十。”说到最后,舒椒言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
“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要阻止这一切,尽快。”
这一次她们切实感觉到了时间的紧迫,她们的敌人很可能已经有所察觉,但是她们却对它到底做了多少准备一无所知。
碧华真人皱着眉,思索了很久,又回到屋内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在这种时候,舒椒言和梓然一点忙都帮不上。
最后,碧华真人走出了屋,手中还拿着一封信。“你们拿着它去邺州永庄观,自会有人告诉你们该做什么。”
邺州离京城并不远,若是有好马,再快马加鞭只需一天就可以到达。永庄观也是远近闻名的大观,并不难找。
“那你自己留在这里是不是……”梓然有些担心。
“你们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尽早出发吧。”碧华真人现在连安慰的话都不说了。
“你不会是要把我们支走吧?”舒椒言问。
“要是想要完全消灭掉魅,你体内的那一部分也必须完全消除,把你们全部支走有什么意义?”碧华真人反问。
舒椒言和梓然对视一眼,看来这一次情况确实有些出乎预料。舒椒言不喜欢这种出乎预料,她喜欢把所有东西都握在自己的手里面,每一件事情都能够了如指掌。可是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了。
“走。”梓然当机立断,去找了两匹马来,只随便装了少许干粮就跟舒椒言一起上路了。这一次,她们终于要放弃一直以来舒适的马车了。
京城看起来还是与往日没有什么两样,街上行走的人并不知道在暗地里都悄悄发生了什么。舒椒言和梓然一路没有受到阻拦,很顺利地就出了京城,因为专注于赶路梓然并没发现在踏出城门的那一刻,舒椒言瞬间苍白下来的脸色和按在心口的手。
舒椒言感觉到在她离开京城的时候,有些什么变化悄然发生了,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心脏处传来的一阵阵不能忽略的疼痛。
第40章 第四十章
舒椒言不喜欢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即使那个人是梓然也一样,不是因为什么可笑的面子问题,只是她觉得若是对方与自己毫无瓜葛那么根本不必要让他察觉到自己的脆弱,若是那个人是她在乎之人那么又何必让对方徒增担心呢?
很显然,梓然是属于她在乎的那一类人。
即使她没有机会确定这一阵阵的疼痛究竟是为何,但是毫无疑问一定与魅脱不了干系。既然是现在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那也唯有忍耐了。
幸而疼痛对于舒椒言来说并不算是多么难以忍受的东西,一路上除了泛白的脸色和冷汗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以至于梓然根本没有发现。
等到了正午,她们才停下来休息了片刻,顺便解决了午饭。直到这个时候梓然方才注意到舒椒言看起来脸色不太对。
“你看起来好像不舒服。”梓然凑过来问道。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吧,你知道一直赶路什么的,我还是不太适应。”舒椒言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若说是完全无事梓然肯定不会信,这番说辞倒也算得上合情合理。
梓然也没有怀疑太多,只是轻吻了一下舒椒言的额头,说道:“等这一切结束就好了。”
“嗯,我知道。还是快些上路吧!”舒椒言点头表示同意。
再次上路,梓然有心想要放慢速度,但是被舒椒言催促着还是接着快马加鞭。
然而离京城越远,舒椒言就觉得自己的疼痛就越发严重,似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撕扯着她,想要把她拉回京城去一样。她用手摁住胸口,仿佛这样就可以压制住这股疼痛一般,结果当然是徒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