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去了再说。”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梓然觉得出去的路都变短了。而且不再像是进来的时候那样漫无边际的黑暗了。她没有算时间,所以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心情不同。
等到了山洞外梓然才发觉时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长,从天色来看时辰还早,她们在洞内根本没待多长时间,简直要让梓然疑心山洞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玄机了。
不过这些还都无关紧要,最让梓然觉得奇怪的是她没有看到天睿道长的身影。舒椒言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告诉她:“他已经走了,我们直接启程就好,从这里下山比从正门走要近一些。”
梓然明白肯定又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反正每次她总是最无知的那一个。
舒椒言仿若一下子就对整个后山了如指掌,带着梓然朝某一个方向走去,那是和来时截然不同的道路。在路上,舒椒言向梓然解释了在洞中发生的事情。
说起来事情也很简单,那位曾经一手建立了永庄观的前辈虽然已经死去了,但是他的一缕灵魂还是留在了这里,而那缕灵魂告诉了舒椒言很多事情,其中不仅包括了后山的路,还有很多关于魅的消息。
舒椒言不知道那位前辈是什么时候的人,但是按照他的话来看,他还在世的时候正是魅刚刚诞生的时候,还与它打过交道。那时魅的力量还很是弱小,不过却十分精明。
魅与一般的精怪不同,它是纯粹的恶念的化身,所以碧华真人可以一直照顾着青思和青念,跟整个依海山上的精怪们交好,但是却没有人会容忍魅的存在。然而魅十分狡猾,它会躲避在普通人的身体里面,完全收敛自己的气息,慢慢壮大自身,它一直都知道,自己与人类相比最大都优势就是近乎无限的寿命,它有的是时间与耐心,每当它又得知它的那些急不可耐要去扰乱世间的同类的时候都会在内心嘲笑它们。
本来这是万无一失的,没有人知道它的诞生,也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只要它足够耐心,等待足够长的时间,事情终有一日会改变。
只是它没有想到,在它寄居在一个人的体内沉睡的时候,那个人竟然跑去了永庄观。那时它的力量还太过弱小,抵不住观中正气给它带来的压力,忍不住就显出了原型。
当时的永庄观主马上就发现了它,只是却不小心被它逃走了,此后的很多年,他一直都致力于寻找魅的下落,只是奈何他一直没有找到。
等到他死后很多年,魅才渐渐敢开始一些活动。最终它用了上百年的时间一点点控制了舒家,却始终没有被人发现过。它做得太谨慎,以至于让所有人都认为舒家只是一个凭借自己的实力崛起的家族。一直到舒家一家独大,几乎已经可以把控朝政的时候,才开始有人觉得不对劲,但是更多的人倾向于不去理会这种朝堂斗争。
像是魅这类的生物,以恶为本,它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折腾整个世界,二不存在丝毫的怜悯与愧疚。若是真的让它成长到了无人可以撼动的地步,必将导致天下大乱。
但是这么多年永庄观主虽然没有再找到魅的行踪,但是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他终究还是找到了一些对付魅的手段。
舒椒言从他那里得到的不仅仅是有关于魅的记忆和信息,还有可以对抗魅的力量。永庄观主将这些东西都留给了舒椒言。现在舒椒言的体内不仅有魅的力量还有了永庄观主的力量。
现在魅的力量被压制,连带着那股难耐的疼痛都消失,这让回城的路程简单了不少。
等她们回到京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但是碧华真人还没有睡,看样子似是一直在等待着她们回来。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自从踏进京城起,舒椒言就一把攥住了梓然的手,脸上渐渐浮现起了痛苦的神色。
梓然有些不知所措,她本来以为事情应该得以解决了,舒椒言已经可以压制住魅的力量了,但是还是发生了变故。
“整个京城都是它的地盘,在京城里魅的能力远超你的想象。”舒椒言如此解释到。可是解释并不能够让人安心。
客栈里碧华真人知道她们快要回来了,所以还没睡。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梓然觉得碧华真人看起来苍老了许多。这段时间每个人都过得很辛苦,或许只有自己什么也不清楚什么也不知道,还能够乐观而且满不在乎吧。梓然近乎是自嘲地想着。
碧华真人见她们二人进来,连忙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一切都好,没什么问题。”说完,舒椒言便向碧华真人要来了星文盏。
舒椒言将星文盏拿在手上,感觉到一阵熟悉,当年永庄观主也曾经是星文盏的主人。原本寄居在舒椒言身体里面的力量开始向星文盏聚集。
一直显得有些黯淡无光的星文盏在那股力量的催动之下慢慢发出了光芒,不同于一般火焰的颜色,而是完全的纯白色,可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那纯白之中还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灰黑之色。
虽然她们三人一开始谁也没有注意到,但是过来片刻那股黑色的杂质就被逼了出来,凝聚在一起不再与白色相融。只需要一眼舒椒言就知道那股黑色的杂质属于魅。
而那一丝属于魅的力量被扒鸡出去之后就开始想要逃窜,但是星文盏自身又仿佛有一层结局笼罩,无论它怎样努力都不能够撼动分毫。经过许多次的尝试,最终它还是选择了放弃。
那一小股黑色的雾气最终被白色所同化,而白色的火焰也归于寂静。
紧接着白色的火光变化了形状,成了一个人影,一个广袖长袍的道士形象。
“往西南方去。”那个人影开口说道,西南方正是舒家所在的方向。
闻言三人即刻动身而去。期间舒椒言颇为不赞同地看了梓然一眼,说道:“你可以不去的,这本来就与你没有关系,这太危险了。”
“只要和你有关的就是和我有关的。”
舒椒言听后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可是眼中又有泪光在闪烁。
“别哭,”梓然伸手抹去了一滴滑落的眼泪,“别因为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