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快乐的快要掉下眼泪,然而却应该感到恐惧的……为这种异样的感觉感到恐惧,但感觉不到,更为感觉不到觉得恐怖……为什么…………?
她侧翻在地,用尽最后一丝抵抗的意识,陷入了茫茫的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多字的??想想最近的自己每两天更3000,丢人啊(
第3章 喂养
星海。宛如永不停歇的漩涡一样吞噬星球,再也吐不出任何存在,令人只能感觉自身的渺小的冰冷的海洋。虽然远处看到的星球有生命,上面能有着灼热的地形,但包裹着茫茫宇宙的,只是冷寂。学者们把宇宙的结束称之为热寂,但问题是它本身就处在那样的事件里。
宇宙并不是变得‘热寂’或是其他,而是慢慢的就被吞噬了任何热量,什么也不会剩下。这就是所有东西的尽头,这就是熵的最终道路。
而人类却想着开拓。
他们的动力从何而来?从心?从脑子?从那根本瘠薄的剩不下什么的脑灰质里面诞生的小小想法?人类为什么在即使是知道了自己这一族的命运之后仍然能够前进?是个体思考的愚蠢,亦或是无知无畏?他们明明知道这之后是什么,是光子,是平衡,是平衡之中的死寂。
他们早就知道。什么都知道。如果终将死寂,为什么还要开发灿烂的文明?为什么要去探索一个终将死亡的世界?
美提亚轻轻松了一口气。她似乎又开始陷入了一种死循环……是说,一个人假如意识到自己长生不老,无法磨灭,她就总会发现自己的时间莫名其妙多出很多。那些战斗和思考如今都已经逝去,却剩下了对终极问题的想象与思考。
人类也许不用面对这些,但她却在将近几百年的历史中得到一个可怕的想法:她也许会面对这些。她也许会眺望远方的星海,目睹行星崩裂,宇宙坍塌,然后万物归于奇点。那些她杀害的人和或许还留着痕迹的什么一并坍缩,聚集在那个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然后再度爆发,成为新的世界。
或者,其实什么都没有。她只是在某个日子一下就失去意识——永久,永久的失去。然后再也没有什么然后。或者某一天,她观察着热寂,她成为最后的热量,然后这些能量慢慢成为宇宙中最后一点,最后这最后一点也消失,什么都没有了。
时间不是我的敌人,而永恒才是。
她再度通过观察口看向远方。耶梦加得在制造之初只是一个小小的类似人类运输船的虫类。但过了那么多年,吞噬了如此多的生物体之后,它达到了行星运输中心更大的体积。
如今它环抱着一个恒星系,利用恒星的热源作为热力吸收池,展开一望无际的丝足。假以时日,她也许会成长为横跨几个恒星系的巨兽,但脑部又成为了问题。
耶梦加得又轻轻颤抖起来。但美提亚现在只是继续观察着星海,望向远方。
那个少女让她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
现在这些新来的人类并不知道黄金城的存在,所以也不能理解美提亚的心情。但美提亚知道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现在早已不知道去了何方的空中方舟。他们管它叫方舟,叫金之国度,叫贤者之城。但管它叫什么,美提亚只是知道它叫做艾尔伦比亚。黄金城只是她用以称呼的词语,因为直呼其名字总让她在舌尖上或者心灵上带来一股子令人厌恶的腐烂气息。
她有的是理由不喜欢那里。无论是改造,亦或是创造了她这些方面出发——她有的是理由。
在无数年之前,黄金城只有寥寥数十人。他们的科技无从考究,但他们确实,也的确是科技的先锋。如今新来的人类在他们的遗迹上疯狂采掘,发展了折跃等一系列科技。但他们永远无法从文献中解读出黄金城的存在,也更不可能到达那个高峰。黄金城是他们的堡垒,其宏伟甚至超出人类想象。它通过虚幻技术使它在移动过程中不会碰撞任何星球,但却能通过内部的机械化装置在星球上改造或种植。
人类总觉得此等科技已经惊为天人,却不能想到更加超前的事情:他们现在所居住的星球,包括最宜人的艾尔斯和艾丽丝双子星球,也不过是当年黄金城的试验品。
水文,温度,植被,他们实验着一切,并且创造生物。美提亚就于那时被创造并改造。时隔近一千年,她仍然能模糊的想起当日种种,如死前走马灯:培养槽中单色的视觉里看见的文字,标明她是EB3BD号生物,以十进制来说就是963517号。
但那在黄金城里,只是一个数字。
美提亚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实验,为什么要制造环境并空投物种下去做存活实验,更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可言。直到黄金城覆灭,她仍然无从得知。
而在那之前,她都只是一个连游动都十分艰难的不知道是什么的生物体。也许是肉块,也许是水母,还有可能是其它什么原始生物体形状。她如今挖掘这些初始基因里的记忆,仍觉得十分惊奇。也许正是因为她无意识的存储记忆于基因(被代谢证明失败)或者线粒体等一切物质中的行动被发现,她才获得进化机会。
他们轻易地发现这些原始生物的小把戏,迅速破译了那简单而粗暴的密码后,便为她换了个罐子。
那是个很大的罐子,美提亚记不清在里面度过了多少时光。如今的催化素也是按照那个罐子里的液体制作,然而可惜效力连百分之一都不到。在那种催化素中,美提亚游弋,生长,并且总算长出了眼睛,看到了文字。她的编号,EB3BD号,美提亚心里一瞬间掠过小东西的序列,随即她的胸口开始悸动起来。她想起她将文字储存于新生大脑中,如同一个意义一般依赖它。她甚至在身上长出了那个文字。
而那些人只是注视着她的进化,并且在她到达自我进化的顶端后开始操纵她的基因序列。在一段时间内,所有的罐子都是自己——美提亚厌恶的想到,并且意识到自己居然对被复制这个事实感到恶心。
她在生物体的初期早就被如同最便宜的幼虫一样复制了几千,几百,几万——谁知道多少,她对自己的幼虫也做一样的事情:拼接不同的基因序列,来测试各种数据如何。她知道的,她都知道。但她不会再放任这些小东西有什么情绪,事实上,整个虫群的基因就决定了无法违背美提亚。但她再一次想到“一样”这个词语,并感到自己的脸微微绽放出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