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雾摇了摇头，“我知道很蠢。”她握着白水的手放在心口：“欠你的还不起，只能把我有的一切都给你……你别生气了……不是天要弃你，都是我的错呢……”
“我说的蠢。指的不是你……”无常低喃。
蓝映只是觉得头很疼。她抱着脑袋蹲了下来，什么也看不见了。
总之。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几日后，蓝映的赎罪任务宣告完成，不久她顺利地通过了考核，成为了正式的红娘。
霜晓回到了地府，亲手将寰雾的魂魄送上了奈何桥，一年休假结束后，她依旧在无常的职位上工作着。
事情似乎发生了改变，似乎什么也没变。旧神归位新神上任，折腾了五百年，五百年前早该发生的事推迟之后还是发生了。对于神仙而言时间的流逝意义不大，总之，没有谁会在意用掉了多少年。
事件中的神仙经此倒是意外的成为了朋友，偶尔会聚在一起喝喝小酒。
有那么一天，能够完全平和的提起相识那段经过的时候，乘着百草仙子去拿醉仙酿，红娘问出了其后让她后悔了很久的话。
“你当时说的蠢，指的是谁？”
无常愣了一下又犹豫了一下，如是回答。
“是我。”
哐啷。酒坛碎掉的声音。
那日无常前脚送走寰雾，后脚就进了轮回司，也不管什么上下级，提着轮转王的领子直接开骂。那边轮转王像是早有预料，倒也好脾气地让她臭骂了一顿。
霜晓说的蠢的确是指自己。
白水有富贵之命，是上天有眷顾。那被贬下凡的百草仙子不是寰雾，而是白水。她九世轮回到第八世，只差最后一世了，蓝映的错牵红线却让白水去了地府，霜晓的失误更是铸下大错。这错偏生不是天界手底下人犯的，而是两个挂名部门，地府月老阁卖了天界个面子，各自把事情压了下去。月老有意让蓝映历练，地府则是顺水推舟调动职务，临了两神仙又被利用一番，为的便是五百年前卖给天界的面子——这第九世的百草仙子必须归位。记忆未清，只得亲手断缘。寰雾飞升寰雾下界，都不过是百草仙子归位的劫。寰雾记忆能恢复得如此迅速，也是天界从中做了手脚。
不管怎么说，两个神仙都是被利用的下场。只是有错在先，虽然不悦也无可奈何。倒是这事被西海龙女听说，虽则细节半点不知，只知道这女子折腾了百草仙子五百年，龙心大悦，便出手提点了几下，那寰雾下一世亦是修仙，得了提点，不到百年就修成了地仙。
百草园的酒局里仙子喝得大醉，红娘抬头往上，只觉得九重霄实在很是讨神厌。
第26章 折子（其之四）
“话说……话说！！晓晓你这个故事很奇怪啊。”云苓一拍桌子，诚实地表示不满。
坐在她身后的谈晓趴在桌子上，脑袋底下垫着金属笔盒：“怎么奇怪了？”
“一开始明明很欢乐的啊，怎么结局变得这么诡异？！你坑我呢！”云苓伸手捏她的脸。
“这就是现实。”后座的少女摊手做了个没办法的手势：“开局总是欢乐的结局总是无……外惹……”后半句因为被捏脸已经说不清楚。
云苓眯着眼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我觉得心里有股怨气没处发，一开始以为是搞笑故事结果是这么个坑爹的发展！你还我的好心情！”
两个人还在闹着，隔着过道的座位上坐下了一个人，“故事说到哪了？”
现在时间是午休，A市一中高二六班中午放学时间有七人留校，因为分科的缘故四个人串班玩去了，目前留在班里的只有三个人。谈晓，云苓，以及与两人关系甚好的苏锦。一中是高完中，这三人都是从初中部一同升入高中部的，虽然初中也是同班同学，不过关系只是一般般。这届初中部仅有三分之一的人升入本校，老校友见面分外亲切，又分到同一班，关系自然就好了起来。
方才苏锦接个电话，故事听一半就走开了，等回来的时候，谈晓已经说完了结局。
看到苏锦回归，云苓立时揪住她抱怨开了：“你走得正是时候，你一走谈晓那本来轻松愉快的故事节奏你妹的急转直下，瞬间就说成了个怨妇结局。”
“咦？！”
“法克。白水寰雾居然没能在一起！”
“晓晓你不是吧！”苏锦一听也数落起谈晓来：“居然不是大团圆！”
“故事本来就是这样的，我又没什么说故事的本事篡改不了情节。”谈晓耸肩，不置可否，“大团圆太不真实了。”
“这谢特的结局也不见得就。真、实、了！”云苓说着，飞速把梗要给苏锦说了一遍，又道：“强烈要求听大团圆故事！我就不信那个大姐姐没跟你说过大团圆故事！”
话音刚落，就听苏锦道：“什么大姐姐？”云苓哦了一声，道：“你还不知道吧……”说着把谈晓听故事的事给她说了，末了加上一句，“神秘的大姐姐。跟她说的故事一样神神秘秘。”
“你没见过那个大姐姐？”苏锦兴致来了。
“没有啊。”云苓想了想，“每次去都不在。后来假期结束，晓晓不是也说就没看到了么？”
“确切的说假期还没结束就没看到了。”谈晓语带遗憾，“起先她每天都来，后来就很不定期了，最后一次出现在还有半个月结束假期的时候吧，然后没再见到了。”
“大姐姐卖相何如？”苏锦挑眉，做了个□□的表情。
“卖相不错。”谈晓学着她的动作，回了个更猥琐的表情。
那厢云苓不高兴了，扯着谈晓猛摇了几下：“不要转移话题！我要听大团圆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