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种握在手里的触感可有一大差别,木头身拿起来较轻盈、手指不易挪动,但是保存上再怎么加工一定无法像金属永存;而金属则握起来偏重、且容易滑,如果客户有手汗那这支笔绝对不是最佳选择之一。
我有种使用脑袋过度的感觉,要不要去找轻金属比较快?
“姿萦,该出门了。”
“好——”
我暂时把设计稿都收回抽屉,急忙跟着协理出去上课。
协理真的为了我去学作菜,她找了一家私人料理教室,那间教室有两位老师,一位是老婆婆另位是有些年纪的中年妇女,妇女的课几乎是年轻女性去上,教的是轻松简单又好煮的家常菜;而婆婆则是教满汉全席,有时会穿插一些养生菜,协理就选择上那位婆婆的课,说这样才不会有敷衍的感觉。
至于我,就是在距离料理教室两条街外的外语补习班上课。
第一天去的挫折很大,但是协理安慰我至少学会怎么发音,她能在帮忙一点一点加强——所以现在协理偶尔会说法语,我不懂就要自己去理解意思,染染跟补习班的教材就帮上了忙。
“都是金属?”
有次我将几个样品带回来测试,协理刚好泡了热可可进来房间,“我能碰碰吗?”
“嗯,妳感觉看看。”我将三只不同重量的放好,协理拿在手上秤了秤后放下来,这动作连续了三次,“我喜欢中间那只,只是不怎么好握。”她眉目间表示疑惑,我这才解答,“我今天才拿到样品,正要开始捏。”
“怎么现在才……”协理蹙起眉头,我苦笑了下,“毕竟还有其他两人,他们跟研发部的关系比较好,公文跑的快,我就算用红皮也得等上一天,反正不碍事。”我就是这样,越有阻力越能激发出潜能,除非真的挺不下去。
“研发部吗?”协理冷笑一下,“我会提醒他们一下,这是『三人』而非『两人』竞赛,如果真的那么不想来上班也不用强迫。”她说完后放下热可可,我握握那双暖呼呼的手又看见一条蓝色原字笔痕,看来协理真的好容易画到自己。
“没关系,我怕妳再帮我会让一些人起疑,上次光是给主任看照片就好怕他会按到上一页。”我诚实说出自己的担忧,协理挑挑眉、手叉腰,“上一页?妳藏了什么?”
呃,我自爆干嘛?
“看到了请不要生气喔……”我咕噜几声,拿起手机滑开页面点相簿。
“生气什么?”协理直接靠过来看,她才刚洗完澡全身香香的,在我被迷魂之际噗哧一笑,“妳好像很喜欢我的睡姿?”
“对、对不起,如果让妳不高兴我可以把照片删掉。”
“我没生气呀,别删。”协理点开其中一张拉大,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因为这女人又突然贴好近、胸部都靠上来了,每次她点起恶趣味时都这样,“不过……未经过当事人同意就拍照是犯法的喔,作为惩罚,妳得老实告诉我为什么要拍,不准说很漂亮这样,我想妳的答案不会这么简单。”
我抽抽嘴角,知我心者洪芃姚也。
“说不说?”协理的手又摸上腰,然后慢慢往后背滑——“我说我说我说!”我一下子跳起来后拉拉衣服,没想到她会摸到背后的敏感处,“不、不要摸那里啦!我会痒!”
“唷?”她又挑眉了,勾勾唇,“姿萦,坐下。”
……果然坐下来后又被搂腰了,但是她没有再次摸到后背,反而伸着手指在旁打转,让人有种备受威胁的即视感。我忍不住稍微动动身体、咳了几声,“因为、总之,协理希望我用什么方法说会比较好?”
“说出妳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协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边,惹得脖子发痒缩了缩,她靠过来,“为什么?看见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
“我……”该如何解释?或者说,协理能够明白我的想法吗?
“您看起来像一幅美画,用了全世界最柔软又坚韧的画笔,在一张如牛奶白般的画布点上颜色,均匀、温暖、不深、柔和,彷佛世界沉睡了一样……”我默默闭上嘴巴,不敢想象协理现在的表情。
“这样呀。”协理的声音轻盈无力,她从单手搂腰的动作转成双手抱腰,这使力像是不敢触及太深入,“其实,知道妳的粉丝团后我每天都会去看,从最旧到最新的贴文,妳的画总是让我觉得,这个人的心里好像一直渴望着宁静。”
我瞪大眼睛不动,视线落在前方却失焦了。
“姿萦,妳想要什么?”
协理在我耳边问着,明明非常小声,却在我心里扔下震撼弹。
“我记得,妳在粉丝团提过自己很喜欢素描画,尤其是人体的。”
为什么现在要说这个?我盯着桌上摆放的永恒笔身样品,尝试将自己拉回工作状态,可是协理却发出哼哼笑声,她知道我的意识开始混浊起来,无法那么快恢复理智。
“来打赌吧。”协理轻笑着,“妳不可能只靠拍照就满足了吧?”
“我、我……”
“毕竟赢得人跟我去法国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我想另外打个赌——如果妳能够拿到法国门票,我就当妳的裸体素描模特儿如何?”
听到这我深吸一口气。
“如何?”
我怎么觉得自己像是站在悬崖边,明知道跳下去会死,却忍不住拒绝宝藏的诱惑。她早就看穿我的心思了吧,会不会是洗澡刷背那天,协理就是在确认才故意裸体,藉由刷背的名义得到答案。
“还是不要?”
“要!”就算这是个坑,我也要跳下去!反正协理一定会扔绳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