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陛下,翠儿她很好,我只是在和她说别的事。”浣柔迅速调整自己的神情,如果李延在自己这里又心情不好,说不定会连累更多无辜之人。
“好了,翠儿下去吧,朕要陪爱妃好好说说话。”李延笑眯眯的,那副神情让浣柔觉得有些恶心。
“爱妃,还在生寡人的气么?”李延笑嘻嘻地准备拉住浣柔的手,被浣柔巧妙地避开了。李延心中有一丝不悦,但想着毕竟是自己动手打人在先,可能羡妃还在生自己的气呢,想到这里,这个自恋的皇帝以为自己在浣柔心中还是挺重要的。
“近日桂花开得很好,不知爱妃可有意与朕一同前去御花园观赏?”李延还是笑眯眯的,似乎对浣柔冷冰冰的态度视而不见。
“陛下,我今日略感不适,要不改天吧。”浣柔低下头,李延注意到她的语气,这个女人,从来不自称臣妾,是不是她心里根本就不承认是他的人。一股醋意席卷而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是大阡国的王,就连周边的小国国君都要想尽法子讨好他,为何这个女人就敢对他如此放肆?
浣柔看李延的脸色又阴沉下来,心中就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她忽然觉得,恐怕想要终结这些痛苦,除了自己死,就是李延死了。她从来没想到,一个嫔妃众多的帝王,竟然对自己这个冷冰冰的模样感兴趣,她以为他不过一时新鲜。她以为以她的态度,他很快就不会再搭理她,如果能在这里安安静静老死,那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了。
“略感不适?那一定是翠儿没有照顾好你。朕这就让人把她拖下去乱棍打死,这些奴才们越来越不像个样子了。”李延恶狠狠地说道,嘴角却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他知道羡妃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一定不会愿意拖累下人。
果然,浣柔温顺地跪在地上,“陛下,不关翠儿的事,如果陛下要惩罚无辜的下人,怕是也要折煞我了。”李延惊觉,眼前这个女子,身上有一种气势,哪怕她现在跪在他眼前,他也明白他根本无法让她从心里顺从。假如,假如她不是这样冷淡,以她的气质,穿上皇后的服饰,那气势应该能把皇后也比下去了吧。
“算了,算了,朕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朕会给你多派几个使唤的人,省得这些下人笨手笨脚,怠慢了爱妃。”李延一点也不知道,他越是这样殷勤地关心,在浣柔看来就越是恶心一分。
李延扶起浣柔,才觉得浣柔的身体都在轻轻颤抖,他心里明白,她一点也不喜欢他。可他就是喜欢她,哪怕把她一辈子关在皇宫里,也一定要让她的身体至少是属于他的。
“叶安,叫御膳房等会准备几样精致清淡的小菜送来,羡妃不舒服,朕自当好好陪着。今晚,朕就在这里就寝了。”李延边说,边打量着羡妃,他明显看到她的眼里瞬间失去了光芒。这让一直顺风顺水的他,感到有一丝新奇和得意。世间有多少奇女子,眷恋他的权力,眷恋荣华与富贵,唯有她对自己不为所动。原来,虐待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棒。越是看她受伤的模样,就越是显得自己很强。此刻的李延只觉得自己有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对,他要报复这个女人。得不到她的心,那也一定要霸占她的身体。
如果说上次浣柔还能为自己找借口,是因为药的原因没有力气,那这次,她好像连一个原谅自己的借口都不能找。李延阴沉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环绕:“如果你不把我服侍好,或许我会觉得是你手下之人无能,不能做好你的工作,无能之人,留在世上也无用。”“即使你想逃,你觉得你出得了黄谐么?即使你真的出了黄谐,以你的力量难道还能逃到他国么?”原来,李延不是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而是太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待李延第二日上朝后,浣柔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叫来翠儿接水,把自己关在浴房里好久好久。翠儿在外面听见很大的擦洗声,也只敢默默流眼泪。
“喂,我说你怎么怪怪的呢?都快要到黄谐了,都快要能看到你的心上人了,怎么你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黎浅月好奇地看着绝冷,她觉得绝冷太反常了,如果是她,估计激动得连睡觉都睡不好了。
面具下的少女一脸哀愁,只是缓缓叹口气:“因为我害怕了,我们太久不见,我不知道她好不好,如果不好,能不能原谅我去晚了。”绝冷要是知道一首诗这样写,那就能简单解释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了:近乡情更怯。
黎浅月心里不舒服极了,真是奇怪,如果以前决定跟着他,是图可以从胡贤的队伍里捞到好处,是想看看黄谐好不好玩;如果中途决定跟着他,是对他有一丝好感,和他在一起感到很自在;那,现在自己到底图什么呢?眼前这个藏蓝色衣服的少年,明明就是个女子,和自己一样的女子啊。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就是会为她忧伤而不舒服。
肯定是希望把这场戏演完!一定是这样的,不演完,很容易让人生疑,虽然胡贤的部队已经只剩40余人,自己奋力一拼,也是能够打得过他们的,但自己还是希望能把戏做足,对,就是这样。黎浅月在心里一个劲地暗示自己,自己只是好奇,似乎有什么东西是她不敢承认的。
“你不要心情不好,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行不行?我真是最怕谁心情不好了,搞得整个气氛都压抑极了!”黎浅月不喜欢看绝冷垂头丧气的模样,她从心里觉得,这个明亮的少女,还是笑起来最温暖迷人。
绝冷果然抬起头来注视着她,眼睛微微一眯:“你为何总是心情那样好?”
为何?因为自己没有烦恼,没有牵挂。自从成了孤儿,就要自己管自己温饱和死活,有时候为了生活去偷,也很无奈。爹不知道是谁,娘去世,自己又没有兄弟姐妹可以依靠,最疼自己的师父也死了。自己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孤儿,为了生计都要想破脑袋,哪还有什么功夫去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只会影响自己偷东西的水平和技巧的。而且,一定不能被人捉到,捉到的下场或许比嫁给她们那儿的官员更严重呢。
黎浅月不想把这些负面情绪带给绝冷,就给她讲了个笑话,她自己讲着讲着哈哈大笑起来,绝冷只是浅浅一笑。看着黎浅月这个样子,倒和以前的自己很像,以前自己哪里知道什么烦恼?就算是爱上了浣柔,这么大不讳,自己也从来都觉得开心大过烦忧。最可笑的就是父王,以为消除自己的记忆,就能消除自己的烦恼,殊不知从记忆消失又被找回来的那一瞬间,父王就害自己成为了天底下最最烦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