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唯有一个人,看上去有些不在意。她依稀记得,那个人还像是北支国的三王子吧,叫什么来着······哦,好像叫胡贤吧。
那个胡贤穿一身青色的长衫,看上去颇有几分尊贵儒雅的感觉,可惜他戴着面具,不能看看那面具下面的真容。不过单看那双眼睛,便应该相貌不俗了。但不知道为何,他像是有心事一般,自己在弹奏时,他仿佛并没有被自己吸引住,虽然他盯着自己,但更像是发愣走神,一点也不像其余人,对自己的爱慕全写在脸上。
要不怎么说皇家贵族的人其实都有些贱呢?或许是从小就衣食无忧,下人们也逆来顺受,而自己也优秀惯了,对这些爱慕,就觉得稀疏平常了。反倒是这个一身青衫的王子,这个对自己看上去兴趣不浓的王子,引起了自己的注意。他在发呆啊,看身板,他应该也挺年轻的,看上去还有几分青涩和稚气,说不定还没有自己大呢。倒是他身边的那个侍女,也是奇了。自己从小生在皇家,以为全天下最好看的人,应该都在皇宫了,毕竟父皇后宫三千,藏了不知多少佳丽,她们有的妖娆,有的清纯,有的和善,但没有一人和那个王子身边的侍女给人感觉是一样的。
那个侍女有一种什么感觉呢?天真活泼、放浪形骸?但又妩媚妖娆,一颦一笑十分勾人?反正就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那样美丽的女子,竟然是个普通的侍女,还真是有些可惜。不过再看那侍女和那个王子举止亲昵,或许,两个人早就有一些什么事发生了?李瑶只觉得自己的思绪已经不由自己控制了,一门心思全放在那个奇怪的王子和奇怪的侍女身上了。
李延看看李瑶,皱皱眉,从未见她这般盯着谁看过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原来是那个北支的三王子啊。北支国,其实李延是瞧不上的,他总觉得北边的人都比较粗犷,重武不重文,应该比较粗俗。虽然北支国近几年国力越来越强盛,如果两国能结为姻亲,那么至少自己在世时,大阡绝对无强敌敢来进犯。可是,总觉得让瑶儿找一个北支国的女婿,不如他意。李延假意咳嗽几声,李瑶这才回过神,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
“喂,王子殿下,咱们的公主可是在看着你呢。”黎浅月准备膈应膈应绝冷,故意逗她。
绝冷一脸无奈:“别胡说,在座的能人多了去了,她怎么可能注视着我?”绝冷一心都在发呆上,哪里能看出什么东西来?
黎浅月哼了一声,这个呆子,明明自己也是女子,为何偏生那么不懂女子的心思。不是看她,那是看谁?难道还是看自己啊?气得黎浅月又扭过头,不愿意和她说话。
这场盛大的宴席,终于在举办了一个时辰时结束了,绝冷只觉得浑身轻松。
“诸位王子与诸位大人,今日就请好好休息,朕会给诸位安排最好的寝宫。两日后,将举行选亲大会的武试,所以还请诸位务必好生休息,争取取得一个好成绩!”李延笑容满面。
那些王子和贵胄倒是势在必得,异常兴奋,一个个面如桃花,就像自己马上就要中选了一般。
绝冷魂不守舍地往外走,经过走廊时,看见李瑶正走在前面,一个淡黄色的手帕落在地上。李瑶仿佛并不知道一样,还是在往前走。
“喂,她手帕掉了,你快帮我捡起来,皇宫里的布料定是最上乘的,更何况是她用过的东西,以后我好卖个好价钱呢。”黎浅月看到那手帕眼睛都开始放光了。
绝冷撇撇嘴,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正色道:“别胡说,是你自己说的,要是演不好,咱们都得身首异处。”绝冷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拾起手帕,叫住了李瑶。
“九公主······”绝冷轻唤。
李瑶回过头来,竟然是他?
“胡贤刚才看到有一个方帕从九公主走过的地方掉落,不知可是九公主的?”绝冷说着就把手中的手帕递到李瑶眼前。
李瑶笑起来:“谢谢三王子殿下,这确实是我的手帕。如果不是三王子殿下,恐怕李瑶得好一顿找呢。”
绝冷微微一笑:“殿下可要把它收好,现在风大,掉了或许就不好找了。”
李瑶也笑着接过手帕。
“殿下请留步。”李瑶忽然叫住转身准备离开的绝冷。
“不知九公主还有何指教?”绝冷微笑着,十分有礼貌。
“指教不敢当,”李瑶笑起来:“只是李瑶刚在弹琴时,无意间看到殿下似乎对李瑶的琴声不太感兴趣,不知殿下是不是也异常精通琴艺。李瑶自小就对琴兴趣浓厚,如果殿下琴艺也十分高超,不知可否指教一下李瑶?”
绝冷心想这下可糟了,这还真让黎浅月这个小丫头说对了。
黎浅月在绝冷身后冷哼了一声,同为女子,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李瑶什么心思?如果绝冷否认心不在焉,就意味着绝冷说自己有意思于她,她就占了上风,如果绝冷不否认,那至少绝冷也得真的指教指教她了,两个人又多了接触又多了感情。这个李瑶真是讨厌极了,看吧,自己眼睛尖吧,一下就能看穿她了。真不知道绝冷是怎么当女子的,这么明显的心思也不懂,还痴痴傻傻愣愣的,简直就像个不解风情的男子。
绝冷丝毫没像黎浅月想的那样复杂,她的心思,她的智慧,她的小心思,也只想全部用在浣柔身上,这些无关人等在她心里根本没有地位,自然干什么也都无所谓。
“九公主言重,胡贤不敢不专注听。不过听闻九公主也喜爱古琴,胡贤恰好也对古琴有些兴趣,愿在九公主面前献丑,还请公主不要耻笑胡贤。”绝冷笑吟吟的,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黎浅月的目光像要杀了她。
李瑶听了就乐了,这个王子真有意思,还真不谦逊呢,有趣!
李瑶做了个手势,那些搬运古琴的下人们,便把古琴抬到了一个开阔的地方,将凳子也摆好了。
“三王子殿下,请吧。”李瑶笑了起来,她觉得这个胡贤真的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