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王文不明所以,等着她的下文。
“比布丁好吃。”怀付墨刻意加重语气,然后像只斗胜的公鸡一般,雄赳赳气昂昂地跟随着端菜上桌的盛偌离开厨房。
留下黑人问号脸的张王文独自懵逼。
——
总的来说道歉之行还算愉快,唯一不满意的是怀付墨,因为经历过道歉一事,盛偌和张王文的关系更亲近了。
两人有共同话题可以聊,偶尔找对方谈论一下关于妹妹的教育问题,一来二去不知不觉地从普通同事晋级成为聊得来的朋友。
圣诞节前几天,盛偌接到母亲的跨洋电话,问她今年来不来过年。
每个中西混搭的家庭都有这样不知该感到幸福还是该感到麻烦的特点——三百六十五天之内要过两次年。
“你知道的,国内圣诞节不放假,小霖要上学,我也要上班,所以今年也不去了。”想到妹妹顽固不化的样子,盛偌头疼的同时又忍不住心酸。
母亲很遗憾,埋怨道:“你们老板也太不人道了,大过年的还上班,你就不能请个假吗?”
“就算老板肯放我假,我也不放心留小霖一个人待在家里。”
这个透着无奈的理由说服了母亲,电话那头安静了半响才传来母亲低低的声音:“小霖她还是不愿意见我们吗?”
忠言逆耳,盛偌沉默。
“我知道了。有人找我,先说到这,圣诞快乐。”母亲叹了口气,随后挂断电话。
盛偌放下手机揉了揉眉心,忽然觉得有些疲倦。
“盛经理,你圣诞节那天有没有空啊?”小助理张王文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我要陪妹妹。”往年圣诞节不论盛偌有多忙,她都是赶回家过。
每年到了这个节日,妹妹都会抱着抱枕坐在电视机前,神经质地不停换台,直到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她才恍恍惚惚地上床睡觉。
她曾经试图改变,最后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索性早点回家默默地陪着妹妹一起熬,这一熬就是十四年。
小助理不死心,追问道:“那圣诞节前一天呢?那天是周日。”
盛偌笑着看她,调侃道:“你就这么想约我啊?”
张王文跟个小孩子似的不经逗,老脸一红,吞吞吐吐道:“有一部最近热映的电影我超想看,可我在a市只有你一个朋友,芝硕下午有课不能陪我看……”
她说得如此可怜,盛偌不禁为之动容,松口道:“好,等我……”问一下怀总去不去。
“我买好两张票了!”张王文欢欣鼓舞。
“……”
像是感觉到盛偌的视线,怀付墨从文件堆里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朝她们望了一眼。
明明是休息时间,盛偌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我忘了说,怀总和我们一起去。”
怀付墨早已将她们的对话一字不差地收入耳中,明知故问:“你们要去看电影?正好那部热映片我也想看。”
小助理似乎很怕和身为上司的怀付墨出去玩,瞪大了眼对盛偌使口型。
怀付墨轻飘飘地扫了张王文一眼,拍板定案:“加我一个。”
盛偌仿佛听见张王文心碎一地的声音。
——
看电影那天盛偌总感觉怀付墨有点奇怪。
具体不同寻常的点要从出发开始说起,电影是下午三点开场,她们约好两点半在附近的肯德基碰头。午睡过后,一向准时起床的怀付墨竟然破天荒地赖床了。
好不容易把困倦的怀付墨从被窝里拉出来,争分夺秒地帮她穿好衣服坐进车里,怀付墨却又把车开得奇慢无比,美其名曰安全第一怕出车祸。
有道理,于是盛偌忍了,最后果不其然迟到了。
盛偌不好意思地道歉,张王文大方地摆摆手说没事儿。
一行三人排队验票入场,张王文订的这家电影院十分女干猾狡诈,网上出售的票也不允许退订,盛偌和张王文坐在影院中央相邻的位置,怀付墨后订的票,只剩下倒数第一排的位置了。
播放厅中央是最佳的观影视角,盛偌周围的客人都不愿意和怀付墨换位置,而偌大的电影院,中央一排与最后一排的距离远远超过了五米。
“……”盛偌对张王文道,“我和付墨去洗手间一趟。”
电影票上标有这一场的时长——九十分钟。
影片开头总有广告,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她们起码要湿吻四次才够。
湿吻一次都艰难,四次那简直要人命了喂!
盛偌严重怀疑自己今天要交代在电影院的洗手间里,竖着进横着出:“你今天还用牛奶巧克力吗?”
她对怀付墨喜欢在她紧张的时候喂她巧克力来分散注意力这件事记忆犹新。
怀付墨一脸正直地摇头:“不用那个,用别的。”
还有别的?盛偌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头一次在紧张之余还多了份期待,暗暗猜测会是什么。
结果还是巧克力球。
盛偌一把推开怀付墨,气势汹汹地指着自己的嘴巴质问:“你不是说不用巧克力的吗?”
怀付墨从容不迫,一本正经道:“确实不是牛奶巧克力,而是榛仁巧克力。”
“……”
这厚颜无耻的程度也是没谁了……
盛偌……心服口服。
榛仁、黑巧、白巧、焦糖,四中截然不同的口味轮番上阵,亲了四下。从洗手间回到观影厅的时候,盛偌满嘴都是混合巧克力的香甜气息,时刻提醒着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盛经理,你刚刚去洗手间就为了吃巧克力啊?我都闻到味道了。”张王文一副探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