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就像,自己不只一次想念的,牡丹姐姐的笑,牡丹姐姐的怒,牡丹姐姐欺负自己,哪怕是牵自己手这一点点的小事,都让蛮儿此时无比地渴求,因为她此时才深刻感受到,那笑,那怒,那些点滴小事是多么的不同。那是一种无法替代的安心和依赖,无理由的信任和付出,再不会有了,即使是换做了别人,也不一样,再不会有了。
只是当初,怎得只顾着痴笑,给牡丹姐姐添麻烦?
蛮儿心中懊悔不已,若是曾经不知何为珍惜,蛮儿现在是被珍惜这个词深深刺痛了。过去的一切仿佛还在昨天,只是像烟雾,像幻云,不可及。她多想再回到过去,懂得牡丹姐姐对自己的好,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让自己去弥补,弥补自己对牡丹姐姐的亏欠,她一定也会好好地,对牡丹姐姐再好一些。
只是如何再回去!
“啊!~”
突然间,蛮儿只觉得气血上涌,胸腔翻滚,不由得仰头悲吼一声,颈间青筋毕露,面颊涌上黑气,眼前赤红一闪便被一团金光盖了过去。
蛮儿这一声叫喊,只觉得浑身再没了力气,瘫坐了地上,大汗淋漓。
“叩叩叩”声响起,房门外传来楚清婉声音:“蛮儿,你可好?”
蛮儿此时倒是冷静了些,心中的悲伤都随着那一声吼一扫而空,浑身畅快许多,眼前也清明了许多,犹如修行过了一般。许是刚刚悲痛之时太过激动,刺激之下,体内丹气自动飞跃了一个小周天。自古所谓悟道,自是蛮儿经过刚刚的一番思索有所得,便是悟道,修行不知不觉又有了提升,只是蛮儿不自知罢了。
蛮儿笑笑,将门打开,见得楚清婉瞅着门一脸的焦急,心下便觉得温暖,也没了刚刚的不安。
“公主可是担心我?”
楚清婉见蛮儿满脸的笑意,与刚刚的大有不同,有些诧异,偏偏听得什么关心不关心的矫情话儿,不由得脸上一红,却不回答,而是继续问道:“你瞧你,怎生得出了汗,一脸都是,身上怕是也有,刚刚在地上也是随随便便睡了。还不将衣服脱下来,洗个热水澡,换个新衣服。”
蛮儿一听,也觉得自己身上黏黏的不舒服,便应道:“好,我这就去烧水来洗洗。”
楚清婉却又是脸一红,结结巴巴道:“那,那你洗吧,我就在隔壁屋内,你有事就喊我。”
说着,楚清婉便迅速跑开了。
蛮儿瞧着楚清婉奇怪反应自觉得好笑,径自去了柴房里烧了一大锅水端进室内,“哗啦啦”统统倒入木桶内,闩好门,蛮儿便开始解衣。解衣之时蛮儿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早不是白泽剑仙的乞服,而是一件白色锦绣华衣。蛮儿不见了白泽剑仙的乞服心中顿时开始慌乱起来,这可是违了修行的大事,可要如何交待。如此想着,蛮儿便急急忙忙在室内翻箱倒柜寻那件穿衣服。翻了一翻却不曾见到,蛮儿也没了洗浴的心情,坐在了床上暗自苦恼。
刚坐下床不久,眼睛回转之间瞥得了床头的一叠衣服。蛮儿凑上前随意拨了拨,便见得了那被压在最下面的乞服。蛮儿从那一叠衣中抽出乞服单放好,这才脱了身上衣物,跳进了水里。水温正好,蛮儿静心享受这安宁的一刻,却不料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喝:“仙子去了哪里!”接着又是一声嘶叫,显然是愤怒至极道:“仙子呢?仙子哪里去了!”一人又道:“放肆,你怎敢在公主面前如此大呼小叫!”那声音道:“哈哈,我才不管是什么公主王爷的,此时我仙子受了伤却又不明不白地不见了,便是天皇老子在我面前我也要质问!”蛮儿听得那狂躁不安的声音离自己的屋子愈来愈近,心下开始警惕起来,果然,不一会儿只听得嘎啦一连串响声,木门被一掌劈坏,正急红了眼勾陈闯了进来。
早有准备的蛮儿恰好将衣物随意上身,才没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饶是如此,蛮儿还是心跳加速,紧张不安。
楚清婉随之进入,瞧见了浴后还未整理的蛮儿,微微红了脸,避了开去。
蛮儿只见得勾陈直直地盯着自己,如恶狼一般。
蛮儿道:“勾陈,你,你在找百花姐姐吗?”勾陈笑了笑,眼中有着不明的意味道:“是啊,我一睁开眼睛便很担心她,到处找她,这附近方圆百里我都找尽了,却还是不见她的踪影。”
蛮儿想起了百花仙子,心中一痛,伤感道:“百花姐姐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哪里去了。”
勾陈一听,气上心头,揪起蛮儿的衣襟拧到近前大喝道:“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吗?你知道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她先前遭受的,一个女子该如何去承受!她这般不明不白不见了,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我...”
勾陈鄙夷地瞧了一眼仍自神伤的蛮儿,恶狠狠道:“若是仙子出了什么事!我定要杀了你!”
蛮儿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冷战。勾陈不屑一笑,大步出了门“嗖”地一声,身子如离弦的箭般飞出,去别处寻那百花仙子去了。
第60章 第六十回 受感应蛮儿救回赤焰 俏身姿楚清婉逗戏蛮儿
葬生林外结界不远处一黑衣女子从天而降摔落到地上,浑身浴血,背身后的金色咒印散着耀眼的光芒。赤焰额前滴着汗,封印的力量被妖后重新激起在她发挥魔力的时候深深折磨着她,让她每挥出去的一道魔气都如浑身精血被猛地抽去一般。只是从妖界闯出,凭着魔界护法对魔尊的感知,好不容易寻到了这里身子却如被抽空了浑身魔力了一般,眼见着身子不听使唤要再现出狼身,赤焰咬牙咽了一口气,使出最后一丝魔力将人身守住便无力地倒在地上,背身后的金色咒印却更加猖狂,向着肌肤四处蔓去。
一个个朱色红印一笔一划地出现在完好的肌肤之上,每一笔都带着焦灼的气味,笔画先是带着血迹的朱色,当一个字完成便发出耀眼的金光,瞬时盖住了字体原本的颜色,呈现一片金色。赤焰只觉得身子如置身于火焰中灼烧一般,让她痛苦不堪,她本是不怕火的,也从未有过灼热之感,只是现在这咒印的蔓延,一字一句灼在完好的肌肤之上,一字字如刀割般疼痛,发出“呲啦”的声响,金色咒光穿透衣衫四散而出,赤焰难以忍受这剧烈的疼痛,咬牙紧闭双眼,在地上不住地翻滚,终是再也无法忍受,“啊”地一声大吼,几乎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