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风尘之孽缘 by 色如空【完结】(3)
2019-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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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少爷?安当家?或者……”
“少游,你以前不一直是这样叫我的吗?”安少游硬是忍住了火气,“安承瑛!?”
听见这个两个久违的名字,橙音略显无辜地耸耸肩,“那是以前,现在不适合。”
他是真的这么觉得,一个小倌和一个当家,两人身份就差了十万八千里,更不要说其他的了,何况往事已矣,他们回不到过去,而他也没想过再回去。
但是这话入了安少游的耳朵却别有一番意味,他打量着橙音许久,这才眯起眼睛发出了嘲讽的哼笑声:“安承瑛,你好样的,居然也学会在我面前上演欲擒故纵的把戏了……”
怎么这人还是那么多疑啊?他活得不累吗?
橙音翻了翻白眼,干脆侧过身去不和他多话,是他不信自己,那他也没办法了。
“你敢无视我?”听得出,安少游这话已经是接近爆发边缘了。
睡在床上的橙音真是佩服他,怎么无论他做什么,这个人总要找碴呢?
既然横也是错,竖也是错,那他还问个屁啊,要上直接上就好了!
“无聊……”
“……!”
不知是不是故意想要激怒安少游,橙音这一声在房内清晰可闻,安少游自然也是听到了,这结果如预料中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安少游原本力气就大,一拳就将手无缚鸡之力的橙音挥到了床铺内侧,不待他起身反抗就立刻压了上去。
“安承瑛,在惹怒我这方面上,你真是个天才!”说着,男人犹如发狂的野兽一般扑了上去,撕裂啃咬着属于自己的猎物。
整个过程中,橙音感觉到痛,也感觉到自己**的勃发,忍不住的**引来了男人的鄙视与侮辱。听着那些熟悉的词语,橙音只觉得好笑,望着上方,充满情欲的眼眸中多了一丝讽刺的笑意。
淫乱如何,下贱又怎么样?这些不都是他们加注于这具身躯上的印记吗?既然嫌弃,那还抱他做什么?家中的妻妾不合他的口味吗?真是有趣!
他不在乎,也无所谓,过了这么多年,他早就学会了一个词——放弃。
他放弃了安承瑛的过往,放弃了对安少游的执著,放弃了安家的继承权与名位,放弃了所有属于自己的一切,亦在这个同时放弃了自己……
005
床第之事的过程永远是那么老套,前戏、律动、**然后结束,而面对之人的动作、嘲讽甚至表情都与十年前相差无几,橙音觉得有些无趣,但还是敬业地收缩着后庭,想让客人在那一瞬间达到充分的满足。
而事实证明,他成功了,在最后一刹那,他清楚地听见了安少游满足的低吼,随即便有一股热流留在了体内。
经历了一场欢爱,两人皆是疲惫不堪,汗水淋漓,安少游放开了橙音,翻转至内侧不断喘息,橙音也暂时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只是身体内的粘稠感令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橙音向来讨厌客人把东西留在自己体内,处理起来实在是太麻烦,如今安少游也是一样。
于是他深吸几口气,闭了闭眼算是休憩,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呼吸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急促,习惯性地向身边瞥去,安少游这个始作俑者果然已经闭起眼睛,处于逐渐入睡的状态,丝毫不管别人死活。
这个没良心的混蛋!——橙音心中暗骂,却没胆子真的说出来。
再朝窗口那边望去,算算时间,现在铁定是过了子时,这屋外寒风阵阵,投在窗上的树影摇曳,想想也够冷的,橙音再看自己一身狼狈模样,此时不得不再感叹一声自己过分的受虐倾向,难怪会被安少游欺压那么久。
可叹是叹,却没有不走的道理,这也可以说是十年前,两人在床事间培养出的另一种默契,或者说是协议——事情过后,安承瑛不能与安少游同睡一张床。
以前安少游对安承瑛实在是厌恶至极,说什么他在身边就绝对睡不好。那个时候,安承瑛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小子,为了所谓“心爱之人”自甘堕落,心甘情愿地让出身体供他发泄不算,每次完事还要负责善后和睡地板。当然,安少游也没有要他睡地上,只是说不能睡一张床,是他自己不想离开,宁愿睡地上也不要回自己的房间。因为那时,只要看见安少游的脸,安承瑛就会心满意足,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说习惯了也好,说规则也罢,总之他就是不能留下。所以橙音开始慢慢移动身子,尽量轻、尽量缓地朝床边移去,下了床,披上一件薄薄的里衣,轻轻打开门,顿时一阵冷风袭来吹得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瑟缩一下后,他反射性地关上了房门,转身又移到了房间内的一张长椅上。
不出去,绝对不能出去,这天气绝对会死人的!
橙音不想死,所以只能再委屈自己和安少游共处一室,不过这次他可不再睡地板了,转而趴到了长椅上,姿势虽然不好看,可却能避免压到痛处,男人毕竟不比女人,虽然那里这些年做多了,可还是会痛,尤其是遇到类似安少游这样的粗暴类型。
躺下后,橙音也没再多想什么,疲劳令他有了倦意,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但可能是安少游的出现太过突然,这一夜,他竟又梦到了久违的年幼时光。
那时,橙音还是“安承瑛”,还能在阳光下对一脸冷漠的安少游露出天真灿烂的笑容……
翌日清晨,安少游辗转醒来,伸手抚向身边却诧异地发现身边已是空无一物。
“……!”
巨大的震惊令他完全清醒,他来不及套上鞋袜便想冲出去寻人,可是就在他即将踏出房门时,长椅上多出的一抹白色又令他停止了匆忙的脚步。
他为什么睡在这里!?难道这一整个晚上都……
安少游显然是有些不满,也没有思考太多,直接用力推醒了还在沉眠中的橙音。
“起来,谁让你睡这里的?”
被摇醒的橙音还迷迷糊糊,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口中喃喃道着什么“老板……还要睡……”之类的话语。
而安少游听见他醒来喊着其他人的名字,心中又是一阵不爽,眉头皱得更深了。
安承瑛一直以来都是他的东西,无论打骂或是厌弃,这家伙都决不会反抗,事后还会再次喜滋滋地贴上来说喜欢他,是一块撕不下来的狗皮膏药!
安少游一直这么认为,也理所当然地觉得这块膏药会一辈子贴着自己,可就在十年前的那一天,他居然离开了!?不给一个解释,只是留下了一封信,说走就走,这无疑触犯了安少游的游戏规则。
只有他甩别人的份,哪有别人嫌弃他的道理?
所以他拼了命也要找到他,甚至不惜答应父亲无理取闹的要求,利用了安家在外的所有人脉关系,为的就是找到这家伙,然后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再抛弃他,就是这样。
如今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他逮住了他,可是经过了十年,这家伙……似乎有了某些改变。
安少游伸出手,再想要晃醒橙音,谁知这时忽然有小厮闯入屋内,这也吓了安少游一跳,手的力道没有掌握好,一下子重重地将橙音推了一把,睡得迷糊的橙音没有稳住身子,额头砰的一声撞在了椅角上。
“哇啊!”
疼痛使人清醒,橙音喊叫出声的同时,立刻伸手揉揉自己的伤处,眼眶也因为突如其来的伤痛而有了些许湿气。
看见他这样,安少游也颇为不忍,可是在小厮面前,他又不好表现地太过在意,只能淡淡地问:“你没事了?”
橙音抬头看他,咬了咬下唇硬道:“没……事。”
才怪,好疼的!
低下头,继续揉着额头,橙音暗暗祈祷不要留下乌青,伤口事小,没了生意事大啊!
小厮见两人,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可又不好意思多问,只能偷偷观望,但他没瞥两眼,安少游就将目标移到了他的身上。
“大清早的,你来做什么?”他的口气有些不悦,可小厮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触怒了主子。
“回、回少爷,门外有客……”
“什么人?”
“那人说是矜鸳楼的老板……”
他的话还没完,听见这话的橙音立刻跳了起来,乐呵呵地笑道:“原来是老板来找我了啊,太好了,那个谁谁,快带我去。”他指的正是那小厮。
“呃,可是……”
被指名的小厮见着笑容满面的橙音和阴沉着脸的主子,刚还有想说的话立刻没有了声音。
橙音不明所以,还一味地沉浸在能回去的喜悦中,谁料安少游从后面牵制住他,然后低声道:“去换衣服,和我一起见客。”
“好。”橙音答应地快,却忽略了安少游眼中的阴狠。
老板?好啊!他倒是要看看,那家伙能耍出什么花招!
006
耀翎很是为难,昨夜和那个来买轩清的不速之客谈了好久,看在他人品性格都不错,还许诺会善待轩清的份上便应允了他的请求,将轩清送出了这矜鸳楼,可这决定刚完,踏出房门竟又来人报——橙音被客人强行带了出去,还留下了五百两银票。
耀翎的父亲曜彦是矜鸳楼的前任老板,所以在接管矜鸳楼之前,他就认得店里所有的小倌,橙音在其中年纪较长,历练也较为丰富,常常以自身的经验“教育”各位同僚,因此免去了不少事端。
可在感谢他的同时,耀翎也察觉到了橙音的问题。
橙音的相貌不算出众,最多只能说是眉目清秀,皮肤白皙,店里不乏有比他好看的小倌,可他总是能笑呵呵地面对任何人,无论别人如何激怒侮辱,甚至虐待,他都能笑眯眯地隐忍到最后,所以引来了许多要求过分的客人。
面对这群客人,耀翎都是持以回绝态度,宁愿不赚他们的钱,但橙音倒好,来者不拒,还反来劝耀翎不要拒客,这样的性格令人匪夷所思。
耀翎询问过原因,“橙音,为何如此甘愿糟蹋自己?”
橙音依旧笑呵呵地回答:“没关系啊,反正无所谓……”
无所谓……这个就是橙音的答案,从那时起,耀翎已经隐约明白,这个人缺少了某样东西,很重要的东西。
也是从那时起,对于橙音的客人,耀翎总是会进行选择,也尽量不让他多接客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只是橙音笑呵呵说着无所谓的样子令他觉得悲哀。
“原来是安家的人……”看着门上的牌匾,耀翎心里也有了几分打算。
这安家闻名酒业界,橙音最爱喝的九酝春酒便是出自这家,耀翎也是有所耳闻,可是安家人为何要独要橙音呢?
表明了身份被迎进大厅,耀翎静静等候,不久他便见到了橙音的身影。
“老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橙音好想你哦!”橙音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扑过来抱住了耀翎,就差眼角上没挂两滴水来表现他的“想念”。
这在店里是两人常演的戏码,大家也乐得看戏,可耀翎一进屋就感受了一股异样的眼神,带着危险和魄力,向橙音身后看去,果然有人不喜欢这一幕。
耀翎伸手拍拍橙音的背脊,笑着说“我也是”,随后视线便落在了那个男人身上,细细观察起来。
男人英气十足,眼中透着傲气,看着橙音的目光就像看中猎物的黑豹,充满了危险的独占**,可不好对付啊!
“橙音,不介绍一下吗?”耀翎笑着问道,“他是谁?”
橙音闻言,这才转身,老老实实地道:“老板,这位是安家大少安少游。”
“哦,原来是这样,安少爷光临敝店,真是荣幸荣幸。”耀翎虚伪地客套道,随后便从怀里掏出了四张银票,这正是昨夜安少游留下的。
“安少爷初来乍到,敝店也不能欺诈少爷,这四百两是多余剩下的,我今日来接橙音回去,顺便也将钱还给少爷。”说着,他便将钱递了出去。
安少游看见这银票十分不屑,盯着橙音恶毒地讥讽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了区区一百两就甘愿下贱不成?”
“不敢不敢,实际上买我一夜只要五十两,不过带回家里折腾还要再附加五十两才行,这是规矩。”橙音淡定从容地回答,说的全是实话。
听见这话,安少游的脸色更黑了,冷笑一声道:“承瑛,没有想到十年不见,你竟成了这般淫乱不堪的男妓。”
橙音没有回答他的话,依然笑着耸耸肩。
耀翎听他们一来一往,一时间也抓住了许多信息,他们两人互相认得,而且是十年前的事,那么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橙音为何又会沦落风尘呢?
“好了,帐算清了,那我们走了。”说这话的不是耀翎,而是橙音。
他一手拉起老板,一手朝安少游挥挥,“多谢安少爷捧场,以后要时常光顾本店哦,我会想你的。”
就像对自己以前的客人一样的态度,橙音笑着与他告别。
可是还不等两人走出大厅,只见安少游向门口的管家使了个眼神,管家便点点头,招来了几个看管院落的大汉,齐齐守在门口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个……是什么意思?”橙音面色不改地回头问。
安少游的脸上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容,他坐到了椅子上,喝了口热茶对橙音道:“安承瑛,你十年前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我还没找你算清,你就想走吗?”
橙音闻言一惊,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嗯……这个……我觉得……十年前我也挺惨的……所以……那个……我补偿地还不够吗?”
又是十年前……?
耀翎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选择安静地聆听。
“我说不够!”
这一声犹如雷电一般劈在了橙音身上,让他浑身一怔,顿时找不出反驳的话语。
看他这副愣愣的神情,安少游有种回到了以前的优越感,慢步走到了橙音的身边,附在他的耳边低语道:“你的身子我还没玩够呢,你竟然敢给我逃?信不信我整死你?”
橙音听后,没有露出惊讶或是愕然,而是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哎……随你吧,我无所谓。”
既然他还没玩够,那就继续让他玩吧,反正没差。
“把他们两个给我关到屋里去。”安少游听见他的话,不但没有感到满足,胸口居然还泛出了一股怒气。
“等等,你要玩的是我,关老板什么事?”橙音有些慌乱了。
他们之间的事早就牵扯不清了,没有必要再去连累无辜的人。
可安少游没有再听他的话,大步离去,而他们两人也只能面对着那几个唯命是从的大汉。
007
耀翎和橙音被关进了一间房里,门外上了锁,还有人负责看管,在橙音看来,两人真的是插翅难飞。可耀翎不这么想,凭他的本事要带着橙音逃走那是轻而易举,但是现下这个状况,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他不想走。
“哎……罢了罢了。”橙音叹着气坐到了一边的塌上,双腿一抬,整个人就睡倒在塌上。
他这悠闲模样更令耀翎对他的过去好奇不已,于是乎他也坐到了橙音身边,眼朝门口问了起来。
“橙音,你是不是该向老板解释解释?”
“安少游的事?”橙音也是个明白人,“说起来也是我不好……”
“你不好?”这个倒是出人意料。
橙音眨了眨眼,看向耀翎,事不关己地问道:“老板,我以前也姓安,名字叫承瑛,你听说过没有?”
“安承瑛?那个前任的安家少主?”耀翎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实在不怪他诧异,这事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诡异。
安家在酒业方面闻名于世,故而每一次安家易主都会有掀起不少传闻,其中最令人觉得古怪的便是上任当家安承瑛的弃家而去。
据传,这安承瑛在父亲死后继承安家产业,可是不及一年便让出了当家之位,而继任者就是他在分家的远亲安少游,自后安承瑛就宛如消失一般,安家人说他是志在天下,游历四方,久而久之他的去向和行踪就成了一个谜。
“你真是安承瑛?”耀翎还是不敢相信。
哪有人好好的当家少主不做,反而来**当倌儿的!?
可偏偏,那事情的主角就是点了点头回应。
“你是不是被人陷害了?要不要我帮忙?”这是他想到的唯一可能性。
然而橙音早就没了那念头,无所谓地摇摇手道:“不是啦,当家的位置确实是我让给安少游的,因为那个时候我喜欢得他要死,恨不得把全天下都送给他,所以当然他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你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安家送人了?”耀翎哭笑不得,怎么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傻瓜存在?
“嗯。”橙音闭眼想了想,“一方面是补偿,另一方面是想让他喜欢我,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
已经过得太久太久,橙音几乎记不清当时的感受了,那时他怎么会那么喜欢安少游的呢?
“我很小就认识了安少游,他是我爹从分家找来的小哥哥,与我一起念书、玩耍、生活……他人不坏,有时还挺温柔的,小时候对我应该算好吧,所以不知不觉,我就喜欢上了他,整天粘着他不算,还硬是要他娶我做老婆。”
在亓羿,男子与男子成亲是被允许的,步骤与男女成亲几乎一致,可是一般因为考虑传宗接代的问题,除皇族外,这亲事还是十分罕见的。
“你喜欢他,他却不喜欢你?”耀翎可以想象。
说道这里,橙音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单是不喜欢,他恨死我了。”
自安家分家的那一刻起,分家之人就特别憎恨本家的人,分家的老人们言传身教,不停给孩子们灌输对本家的仇恨,安少游从小便耳濡目染,自然是受到了影响。
“小时候还不觉得,可长大后对我的厌烦是显而易见,但他是聪明人,从不在本家长辈面前失礼。”
但是那时的安承瑛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依旧我行我素,觉得只要自己够诚心够努力,对方就一定会喜欢上自己。
“我那时也是脸皮厚得要死,死缠烂打,还不惜做了许多坏事。”他一边回想着一边点头,“赶走了家中的所有婢女和年轻的小厮,还不惜监禁他,强暴他,不准他看别人,只有我能靠近……”
“你强暴他?”耀翎怪声叫了起来。
橙音继续点头,“不要想歪,受的还是我,不过我强迫他有感觉就是了,哎……现在想来,也难怪他那么讨厌我。”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
“真是贱受的典范呢!”耀翎言辞间没有嘲弄的意味,只是不可思议地惊叹。
他认识的橙音可没有这么积极过,至少对人,他都是处于无所谓的状态。
“人会改变的嘛!”橙音耸耸肩道。
而他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那之后呢?你又怎么会到**里的?”耀翎继续问道,“你让出了当家之位讨他开心,结果人家以怨报德,把你卖了?”
“差不多……起初是把我关在家里当小厮兼暖床的,后来么玩腻了就卖了,不过经过这十年,似乎对我的兴趣又上来了。”
回想刚才安少游的那番话,橙音觉得是这个意思。
“有钱人家的少爷真是闲哦!”话说着,橙音双手缚在脑后,无所畏惧地开始闭目养神。
耀翎看着他的脸,心中却有着抚不平的小疙瘩。
监禁安少游的安承瑛固然有错,可他让出了当家之位以与补偿,还甘愿为侍,伺候安少游及其家人,那怎么算也该是抵过了,更何况被上的又不是安少游,他凭什么这样对待一个真心喜欢他的人?真是过分!
“不觉得不甘吗?”耀翎出声问道。
“有啊,可能我现在还是没有想通,为什么他就不能喜欢我一点点呢……不过算了,我已经懒得去想。”橙音闭着眼睛回答。
他的言语没有一丝感情的起伏,耀翎感觉得出来,他不是勉强自己伪装,而是他真的不在意了。
“可以问问原因吗?”
“什么?”
“让你如此放弃自我的原因……”耀翎认真地问。
这次,橙音没有回答,可是他却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看着上方,眼眸中空洞无神。
“呵……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可能没有……但是我想知道。”
“这样啊……”视线停留在上方,橙音勾起一抹微笑,“原因我也不清楚,只是当我看到那一幕的时候,自然就成了如今这般。”
“那一幕?”
“我被卖今**后拍卖初夜的那晚。”
橙音缓缓合上双眼,从他平静的脸上,耀翎读不出任何信息。
“我觉得他应该会来买我,然后告诉我,他只是吓吓我,并不是存心要卖我……可是我似乎太高估我自己了……”
“他没有来?”
“……他那晚成亲。”
008
以前的记忆几乎都快遗忘,但只有那一夜格外清晰。
安承瑛之所以让出了当家之位,放开了安少游,是因为想通了,爱一个人不是霸占、独有,而是让他幸福,所以他极尽所能地弥补过去自己做出的荒唐事,任凭安少游及其家人欺凌,毫无怨言。
但他所做的一切并没有得到安少游的原谅,无论他如何付出,安少游总是待他冷冰冰的,甚至后来不惜带来**的**或是男娼在寝室中,在安承瑛面前上演活春宫,以此折磨他。
那时安承瑛经常哭,躲在自己那小小的房间里,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可他依旧没有放弃这段感情,直到后来,安家原来的下人们也看不下去,便劝说他离开安家一段日子,出去散散心再回来,他接受了,于是留下一封书信就离开了安家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可他离开安家不到半日,路上就遇到了奇袭,被人打晕过去,当他再次醒来,看见的便是陌生的屋子,以及浓郁的胭脂香气。
那是城里的**,据**所说是安少游将他卖来了这里,安承瑛死都不信,直到那**拿出了印着安少游印章的卖身契,还有安少游的贴身随侍站在他面前所说的一切。
“我不信,少游不会卖我的!他不会的!”安承瑛被几个大汉制住了双臂,面对着**大喊,眼泪驻在眼眶内,硬是没有流落。
可那**却悠然自得地将一张卖身契展示在他面前,语音语调很是轻蔑:“看看吧,傻小子,安家少当家可是亲自承认了这桩买卖,上面还有他亲手下的印章呢!”
安承瑛一把抢过卖身契,上面清楚地写明,安少游将安承瑛以三百两的价格卖入了春柔院,特此为证,还留有安少游的印章。看见这卖身契,承瑛颤抖着双手,心已经凉了一半。
随后又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更让橙音宛如跌入了冰窖。
“哎……你那样待我家少爷,你以为真能得到他的原谅?”这个声音是安少游的贴身侍从,安承瑛闻声抬头,看见的便是那人一脸嘲讽的笑容。
“他恨我……可不会卖我的……”安承瑛还在坚持。
这说出的话,语音颤抖,任谁听了都会觉得缺乏说服力。
那侍从冷哼一声,也是打心底看不起安承瑛,“我家少爷向来记仇,他不杀你就已经很宽容了,更何况少爷说了,你不是轻贱得就喜欢被人骑吗?那好啊……这工作很适合你啊!”
“不是的,我不是的!”承瑛想拉住他的手解释,但是被大汉的力量所制止了。
情急之下,他再也顾不得颜面,泪珠潸然落下,望着那侍从就像看见救命稻草一般,希望他能帮助自己离开这个地方。
“请你去和少游说说,以前是我错了……我知道……”他哭得梨花带雨,可周围的人均是视而不见,这场面他们可是见多了,也没有任何人同情可怜他。
“让他不要卖我……我是喜欢他的,我只喜欢他呀……”
这令人心疼的哭诉换来的不过是侍从的冷漠,“啧,喜欢我家少爷的人多得是,他若各个估计,那还让不让人活了?”
说着他白了一眼安承瑛,笑得令人发寒:“少爷说了,你这长相和性格,相信会喜欢的人不少,将来那么多人等着上你,也好让你断了去寻他的念头,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他头也不会地离开了那里。
之后安承瑛有哭有闹,可是在严密的看管下,一切都毫无意义。
那时起,他就从曾经的安家少主成为了一名小倌,鸨母为了招揽生意,便为他取名“橙音”,并且号称他是个清倌,定在来月的初十拍卖他所谓“初夜”。
安承瑛死心眼,硬是不肯相信已经成为定局的一切,还怀揣着一丝希冀。听**的其他小倌说,这里的清倌拍卖时的动静很大,几乎会搞得全城皆知,他相信安少游那一夜一定会来,至少不会让他落到其他男人手里。
他坚信安少游虽然对他绝情,可并非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自己为他唱歌、捉蛐蛐那一点点恩情他应该还挂念着,还惦记着,他不会那么过分……
如此的信念,让他撑到了那决定命运的夜晚。
那一夜,**的大堂高朋满座,他一个人身着薄纱衣站在台上,感受着那露骨刺人的视线,望着台下的客人,听着那此起彼伏的喊价声,他的眼神从起初的希望开始渐渐转变为失望,至直最后一声定价变成了绝望。
安少游没有来,没有惦记那一点点恩情,彻底将他打入了地狱。
最后买下他的人姓王是个员外,橙音不及的他当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是知道他似乎很中意自己,于是那一夜,他提出了自己作为安承瑛的最后一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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