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风尘之孽缘 by 色如空【完结】(7)

　　但是橙音的不归就仿佛是在安少游心头压上了一块巨石，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之前对待工作的专心勤奋现在荡然无存，之前对待柳若颜的耐心大度也毫无保留。
　　“为了一个亲戚你竟然这么对我！？讨厌！”
　　经过了几番争吵，柳若颜再也受不了未婚夫的冷淡与漠然，毅然转身离开。
　　安少游也没有追上去，这些日子他也被这个女人吵得够呛，真不知之前为何会看上她这样的蛮横脾性呢！？
　　头痛地倒在椅子上，距橙音失踪已经过了五日，安少游担心不已度日如年，却又不能出去寻找，这样的日子再过下去，他迟早会发疯。
　　然而就在他即将弃械投降的第七天，情况出现了转机，失踪了六日的橙音在这日的午后出现在了安府的门口……
　　022
　　橙音再次失踪了！
　　之前是在安少游离府之际，可如今却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安少游急了，当即抛下了自己看上的未婚妻，一路寻回了府上却依旧没有找到橙音的下落。
　　原想派出府中所有人去找，却被父亲安继禹给阻止了。
　　“少游，这麽做太不明智了，可能那个男……我是说那个橙音玩疯了，等等就会回来的。”
　　听父亲这麽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於是安少游只好忍下心头的焦急，等到这日的傍晚，可依旧未见橙音回来……
　　耐心全部用完，安少游再也按耐不住，不顾众人的反对，连夜带著一群下人在城镇内分散著寻找橙音的踪迹，但是一个晚上下来，依然毫无线索……
　　翌日清晨，当云开日出之时，安少游才拖著疲惫不堪的身子回了府邸，那群下人也是累得快走不动了，有几个甚至一进家门就倒了下来，一群人寻了整晚也难怪会累倒。
　　这些人中唯独安少游脸上带著倦意却不愿停留，他只是看天亮了，觉得需要回来给长辈们一个交代，随後还打算出门继续找。
　　“来人！”他一边说一边快速进屋，“待会儿去告诉老爷，我……”
　　大厅的房门吱的一声敞开，安少游看见的是父亲那高大的背影，他缓缓转身对视著儿子，安少游的声音也因此戛然而止。
　　“你还知道我这个父亲啊！？”安继禹讥讽道。
　　安少游低下了头，不情愿地喊了一声：“爹。”
　　“哼！”安继禹冷哼著走到了儿子面前，看著他的模样，哪还有之前的潇洒可言？
　　再一想到他会变成这样，全拜那男妓所赐，顿时气更不打一处来！
　　“你看看你，都是个什麽样子！？”他指著安少游一身道，“你疯了是不是？”
　　“爹，我不是！”安少游反驳道，“橙音失踪了，我要找他而已。”
　　“橙音、橙音……又是安承瑛，那个小混帐有什麽好！？”安继禹厉声吼道，“你可别忘了，那小子是本家的少爷，以前害你受了多少苦……”
　　“我没有……”安少游不耐烦地撇过头去。
　　“爹，他以前虽然过分，可至少没有伤害我……何况他还让位於我，养他於情於……”
　　“於什麽於！？你那麽聪明，难道就没有看出那个混小子对你心怀不轨吗？”
　　“……！”
　　“不要以为我老了就是瞎子！”安继禹提到橙音就咬牙切齿，“那小混蛋根本就是想要你陪在他身边，要我绝後！我怎麽能让他得逞！？”
　　原来，爹一直都知道……
　　“那时……他还小，根本不懂……”
　　安少游还想替橙音掩饰，却不及父亲那般犀利的言辞。
　　“他会不懂？”他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事，“少游！你清醒点儿吧！”
　　“安承瑛分明是利用了你念恩的性情，想要以此束缚你一辈子！”
　　“这……”
　　知道、他知道的……安承瑛将当家之位让出的目的，还有他的想法，一切他都知道，可是明明知道，他却不曾想过要让他离开，只是想和他在这个家中拉开距离，并不是希望他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安继禹不知儿子的想法，继续游说道：“少游，醒醒吧！这个狡猾的本家之人根本不值得你浪费心力啊！”
　　闻言，安少游咬咬下唇，双手紧紧握拳，一时间也不知心里是什麽滋味。
　　面对沈默的儿子，安继禹不满地出声道：“莫非……你是被那小混蛋给迷惑去了心智？”
　　“不、我没有！”安少游这话接得快。
　　安承瑛怎麽可能迷惑了他？他只是同情这个被迫卖身的少爷，只是可怜失去了一切的他，为了弥补父亲所做的一切，所以才……
　　“我……和他……不可能。”
　　“知道不可能就好。”安继禹稍稍放心下来，“他的生死也无须担心，在窑子里能过上十年，他也不是什麽一般货色，放心好了！”
　　父亲著话就是阻止了他再次出门寻人，安少游心有不甘却不能直言，不然就是打了自己嘴巴，无奈下他职能留在府中继续忙碌公事，还有应付那“未婚妻子”。
　　但是橙音的不归就仿佛是在安少游心头压上了一块巨石，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之前对待工作的专心勤奋现在荡然无存，之前对待柳若颜的耐心大度也毫无保留。
　　“为了一个亲戚你竟然这麽对我！？讨厌！”
　　经过了几番争吵，柳若颜再也受不了未婚夫的冷淡与漠然，毅然转身离开。
　　安少游也没有追上去，这些日子他也被这个女人吵得够呛，真不知之前为何会看上她这样的蛮横脾性呢！？
　　头痛地倒在椅子上，距橙音失踪已经过了五日，安少游担心不已度日如年，却又不能出去寻找，这样的日子再过下去，他迟早会发疯。
　　然而就在他即将弃械投降的第七天，情况出现了转机，失踪了六日的橙音在这日的午後出现在了安府的门口……
　　023
　　有人说人生短暂得犹如一场梦，可真的到了终结之时才能体会──人生根本就是一个圆。
　　无论这个圆多大、多难走，到了最後，你终究还是会回到起点……
　　……
　　橙音带著略显不稳的步伐回到了安府，这日豔阳高照，午後的阳光格外刺眼，照得橙音晕眩不已，他一手遮在额际，微微抬头再次看向那熟悉的牌匾──安府。
　　他笑了，温暖、柔和、带著淡淡的歉意，不同於以往的任何一次。
　　这一次真的是要结束了……
　　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以前的一切都仿佛是昨天发生的一样清晰可见。
　　就在橙音沈浸在回忆之中，安府中已有人看见了他的身影，他们立刻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安少游便匆忙赶到了门外。
　　来不及喘气休息，在门外搜索到橙音身影的那一刹那，安少游的心几乎跳到了心口！
　　“橙音……”他轻轻低唤一声，换来的是橙音的与他的对视，然後是他灿烂的笑容。
　　“少游，这些天过得不错吧？”
　　应该是不错的，少了他这个大麻烦，又有美人相伴，怎麽会不好呢！？
　　听见对方真实的声音，安少游只觉得心中一根一直绷紧的弦瞬间放松下来，身体比理智更快地做出了反应──他迅速向橙音冲了过去，双臂紧紧将他锁在了怀中，那力道象是要将橙音揉入身体中，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似的。
　　“……！”
　　橙音有些意外，原来他对他也不是全然的无所谓啊？这是不是该托他爹的福？还是该庆幸两人是青梅竹马呢？
　　……算了，不去多想了，太麻烦，他没有时间。
　　这样想著，橙音伸出双手，露出狡猾的笑容著回抱住安少游，一双手不规矩地在他背後乱摸，脑袋也奋力往他的怀里钻，吃尽这免费飞来的豆腐──不吃白不吃！
　　不久，原本还沈浸在重聚中的安少游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他蹙了蹙眉，轻轻推开橙音，捉住了那双贼手，有些不满地出声了。
　　“你在干什麽？”喜悦归喜悦，可他依旧没有抹去两人间的那道界限。
　　安少游清楚地知道：他和橙音之间除了以往的恩情，不该再有其他的感情交集。
　　“嘿嘿！”干笑两声，橙音收回手，用以前安承瑛才会有的无赖语气道，“你是男人吧？摸一摸又不会少块肉，少游，不要小气嘛！”
　　“……”
　　这口吻令人怀念、令人疑惑、令人讨厌……
　　可安少游的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一手轻轻敲击了一下橙音的额头，略带宠溺的口气使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说什麽呐！？不要瞎胡闹，快和我回去！”说著，他便牵起橙音的手往屋里走。
　　橙音顺从地跟随著他，看著他那宽厚的背脊，思绪不禁又飘向从前。
　　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儿时起便长得俊俏，橙音最喜欢靠在他的背脊上午睡，那时他冷淡地背著他，漫步在午後的安府後院，虽然他的表情真的很冷，可橙音永远都不会忘记那通过背脊传递来的温暖，以及那令人安心又有力的心跳声。
　　“少游……”
　　“什麽事？”
　　“我很喜欢你，从小时候开始就喜欢。”带著淡淡的微笑，橙音说出了这句久违十年的爱语。
　　安少游顿了一顿，没有了以前的愠怒与暴躁，平静地回应道：“恩……我知道的。”
　　仅仅只是“知道”而已，没有回应，没有结局。
　　很好，这样就够了，橙音想要的也不多。
　　……
　　见到橙音的归来，喜悦的只有安少游一人，感受到安继禹以及分家的几位叔伯看著自己的眼神，橙音就明白，不过他没有担心，反而提出了要和安继禹谈上一番的要求。安继禹原本不屑一顾，可又听橙音说事关安家未来的问题，他有些动心了，於是这晚，他让出了一个时辰给橙音，两人独处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麽。
　　当两人走出屋子，也未曾理会周遭好奇的视线，他们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一致保密了谈话内容，甚至连安少游都不清楚他们说了什麽……
　　回到房里，安少游对橙音的守口如瓶感到了不悦，他覆上了橙音的身子，将他桎梏於双臂间，语气带上了些许威胁道：“橙音，不要逼我来硬的，告诉我，你和我爹说了些什麽？”
　　这样的口吻应该十分具有威力，但橙音却不为所动，笑盈盈地伸出双臂拦住了安少游的脖子，硬是将他拽向自己，令两人下身紧贴。
　　“你做什麽！？”
　　见他眉如青山黛,眼似秋波横，安少游对於这放浪的行为产生了排斥，刚欲起身远离他，谁想橙音却又主动缠了上来。
　　“少游，不要这麽无情啊……”
　　**里混了十年，如果他再掌握不到**男人的诀窍，那他真的可谓是白活了！
　　下身似有似无地摩擦著，双手也不停地抚过一些敏感处，橙音轻抬起身靠在安少游的耳边吹气道：“少游……像以前一样……抱抱我吧！”
　　安少游闻言，顿时倒吸一口气，想平静自己，却是无所作为。
　　橙音的身子微微泛热，他那带著情欲的话语和动作无一不挑战著男人的极限。
　　沦陷是早晚的事，安少游在这里也不过是个平凡的男人而已……
　　知道自己胜券在握，感受著安少游激情的释放，橙音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了微笑。
　　既然人生如梦，那就让这麽梦再长一些，再完美一些，再无憾一些吧……
　　024
　　一轮翻云覆雨过後，两人皆是气喘吁吁地倒在床上。
　　安少游累了，所以合上眼不再看橙音，看似与平时无异，但这次他却让出了一只手臂给他。橙音枕在上面亦没有多语，他侧著身子，虽然已经疲惫不堪，可眼睛依旧睁得大大的，像是要将眼前一切牢牢印刻在心中一样。
　　“……少游，明日我想回矜鸳楼一次。”橙音忽然出声道。
　　安少游没有睡著，听见了这话还是不由地皱起眉头，虽然不说却也能明白他的不悦。
　　橙音知道他不开心，於是变通著道：“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我不是要走……只是要去拿些东西……”
　　“什麽东西以前不用拿，反而现在要了？”安少游也转过身，奇怪地看著他。
　　被问到的橙音表情不变，没有一丝异状，“是这些天我忽然记起的……银子。”
　　“银子！？”安少游闻言有些无力，“为了这东西？”
　　“当然，那些可是我用性命换来的！”
　　现在想想，这句话真的是贴切地不能再贴切了。
　　可惜，安少游此时不能体会其深层的含义……
　　“多少？我给你，明日就……”
　　“不要嘛！”橙音撅起嘴，他不高兴了，“我就是要去拿，少游，和我一起去啦！”
　　他开始拽起安少游的手臂，就像以前一般开始撒娇。
　　被他这麽一缠，安少游习惯性地叹了一口气，以前他一直就对安承瑛的死缠滥打没辙，没想到到了现在还是没变……
　　“好好好，我和你去拿，不过说好了只在那里待半个时辰！多一刻都不行！”他对那个老板实在没有好印象。
　　“行！”橙音也爽快地答应下来，反正他也没有打算多逗留。
　　得到了安少游的同意，橙音满意地起身，在安少游还没明白他要干什麽时，只见他已经抱著小被子下了床，然後直接躺到了地上。
　　“你做什麽？”
　　“睡觉啊！”橙音理所当然地回答，“放心，我不会占你媳妇的位置的。”话後还咧嘴一笑，开朗的模样令安少游哑然。
　　这话是不错，但为何如今他说出来，却令人觉得有些不对劲，而这具体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为什麽呢？
　　不待安少游思索深入，橙音已经倒下躺进了自己的被窝里，见他这样，安少游暗想可能是自己多虑了，於是也没有再追究，躺在床上再次闭上了眼睛。
　　“地上不舒服，还是回房里吧！”安少游躺著道。
　　可橙音似乎已经熟睡，没有听见他的话语，背对著他没有动作。
　　安少游微微瞥了他一眼，也不再说什麽，转过身使两人背对著背。
　　不久，床侧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这时，躺在地上的橙音才转回身，一双漆黑有神的眼睛在暗夜里紧紧盯住了安少游……
　　翌日上午，如昨晚约定好的一般，橙音在安少游的陪同下去了矜鸳楼。
　　原以为父亲还会前来唠叨阻止，可是出乎安少游的意料，今日他的父亲安继禹居然放任了他与橙音的厮混，甚至不予任何干涉与评价，沈默得可疑！
　　“你到底和我爹说了什麽？”安少游更加好奇了。
　　这一路上，他重复著这个问题，可橙音就是笑而不答，他总不能去打笑脸人，所以终究未果。
　　到了矜鸳楼，这里白日不做生意，清静得很，橙音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老板耀翎才拖著一脸睡意前来开门。
　　“来了、来了……哈啊……谁啊？这麽早……橙音？”
　　打这哈欠的耀翎前来应门，没想到看见的却是久违的橙音，而站在他身边的还是那个该死的嫌人！
　　亏了弟弟的帮忙，他将安承瑛与安少游的过去查了个仔细，对於两人之前的那段历史也是略知一二，这感情的事外人很难插手，何况两人都缠了这麽多年，他要帮忙也没什麽立场，也只能先看了再说，可没想到他们今日居然自己来了。
　　是怎麽了？该不会……冰释前嫌，来请他吃喜糖了吧？
　　耀翎看橙音笑得欢，那安少游的眼中也是透出了一丝温柔，自然是将一切往好的方面去想，谁料……
　　“老板，你好，我是来取我的包袱的。”橙音开门见山地道。
　　他的话语让耀翎一愣，随後又是一惊，他的脸上敛起了以往的笑容，神情严肃地看著橙音。
　　橙音明白他的惊愕，使了个眼色，让耀翎隐瞒住安少游。
　　两人间默契十足，耀翎让橙音和自己一起去房里拿，而安少游则被留在大厅中等待。
　　安少游不明白为何耀翎一惊一乍，可听橙音说没事也就放下心来等候。
　　走到了楼上的房间里，锁上门，不等橙音出声，耀翎便翻起了自己的箱子，一边翻还一边问道：“还有……多久？”
　　“快的一年半载，慢的最多三年。”橙音老实回答。
　　“怎麽这麽快！？”耀翎几乎是吼著问。
　　橙音耸耸肩，他也很无辜啊，原本还计划著能拖个七、八、十年的，谁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可能是心情问题，还有以前那些顽疾一起蹦出来作祟，所以就……”
　　“没有什麽方法……可以……”
　　“有！”
　　“那麽……”耀翎似乎看见了一丝希望。
　　但是橙音却一针点破了这唯一的希冀。
　　“不要想了，我没钱、没药、没药引，所以没得救。”
　　“所以……你就打算在他身边……等死吗？”
　　“错，我要回‘隐巷’……那里才属於我。”
　　“安少游会放了你？”耀翎不信。
　　“由不得他。”橙音笑得灿烂，“谁叫他是独子呢？”
　　025
　　耀翎原本还想再劝说什么，可见橙音笑容满面，这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抿了抿嘴唇，他从箱子内掏出了一些银票然后递到了橙音手上，橙音看了看银票的面值再数了数，不由眼睛一亮！
　　“哇噻，老板，你真有钱！”他以为“底钱”应该不会很多，可没想到……“没能摊上你这个金主是我的失策！”说着，他还重重地亲了一口那些银票。
　　“呵，我可不是金主。”只是俸禄拿得比一般人多而已，“这些你先拿着，乖乖给我去隐巷治病，这钱我来出好了。”
　　“老板，真是温柔啊！”橙音赞道，眼中也流露出一丝不舍，“可是我刚才说了不是吗？我不光缺钱，还缺药引……”
　　“那去买好了。”
　　“这不是用钱能买到的东西……”
　　“什么！？”
　　……
　　橙音和耀翎进去没多久，在大厅等待的安少游便察觉了来自周围探视的目光，首先是一道，然后逐渐增加为几道，楼上楼下都有……
　　他皱皱眉头，不喜成为众人的焦点，缓缓站起正欲走向楼上带橙音回去，忽然一道灰色的身影阻止了他的去路。
　　“请等等，客人是不能随意上楼的。”
　　“……！”
　　看清来人，安少游有些惊讶。
　　看那身粗布衣和那平板身材，面前的确实是个男人没错，应该是在这店里打杂的下人，但是……这样的一张脸，在**做下人……是不是可惜了点？
　　两人间一阵默然，而看见安少游观察的视线，那人似乎也是明白了什么。
　　他微微一笑，简单地自我介绍道：“安少爷，不要误会，我不是卖进来的，我是嫁进来的！”
　　“噗！”他话语一出，安少游还在消化中，楼上已经有人喷笑了出来。
　　可这人似乎没有听见，用更加哀怨的口气叹息道：“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也认了，可我家夫君也真是不讲理，硬是要我干活，想我这盈弱的身子，白日要工作，晚上还要应付他旺盛的……”
　　“小卓子，你又找死咯！”他话还没有完，楼上楼下已经有不少人跟着起哄了。
　　“明明是你压你夫君，璃华现在都还在睡觉呢！”
　　“等他醒了，铁定又要追着你打了。”
　　被这群人这么一搅和，安少游头都晕了，哪还记得自己原先的目的，愣愣地站在原地听着他们那些宛若戏言的话语，完全不能理解。
　　“你娶了这里的倌儿？”他感到不可思议。
　　而那人笑眯眯地为他纠正语病道：“不，是我嫁，我的嫁妆和陪嫁可都带来的！”说着，他一击掌，立即从后面走出两个人。
　　一人魁梧高大、肌肤黝黑，一看便是武人，而另一人略显精瘦，一脸精明，显然是属于脑袋比肌肉好使的类型。虽然外表迥异，可同样一身下人的灰衣，再加上那站在他们俩之前的主人，三人站一起，实在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抑感。
　　安少游不自觉地后退了一些，周围有些看着的小倌也暗暗松了口气。
　　他们不是想多议论他和橙音之间的事，可是此次橙音前来“拿东西”的目的大家都了解，也知道橙音不希望安少游知道，所以他们就在这里想方设法想引开安少游的注意，而新来的“嫁娘”小卓子倒是帮了一个大忙。
　　“何况……小倌又怎么了？”看了安少游一眼，小卓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里可是我见过最‘干净’的地方，我家夫君也是我见过的最‘干净’的人，我就是喜欢他，你……有异议吗？”
　　安少游闻言，总觉得这话隐约藏着信息，可一时间又琢磨不透。
　　“你的嫁娶与我无关……”瞥了一眼四周的人，他冷漠地道，“或者该说，这里的人都与我无关。”
　　“你关心的只有刚才那个……橙音吗？”小卓子神秘地笑问。
　　安少游也不避讳，点头回答：“没错，他是我兄弟，与我一起长大，我自然……”
　　“呵呵！”他话语未完，就引来了对方一阵笑声。
　　“安少游、安公子是吧？”打量了安少游一番，小卓子笑得更欢了，“你年纪比我大，可是在某些方面却嫩得很……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你这话是……”
　　“你们在聊什么呀？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不待安少游问完，橙音已经缓缓从耀翎的屋子里走出来。
　　不想暴露太多的情绪，安少游摇了摇头回答没事，小卓子也是笑而不答，橙音看他们这样也就没有了深入的意思，他简单地向耀翎和众位伙伴道别后，就跟着安少游离开了这里。
　　安少游满意他断地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路上他心情很好，也就不去计较那个人的话，却没有想到在不久的将来，他却为此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026
　　日子就这麽一天天平静地过去了，橙音回到了安少游的身边，也不提及这失踪的几日去了哪里，而安少游也不在乎，两人的关系似乎回到了十年前，甚至可以说比十年前更融洽了。
　　十年前，安少游对橙音心存芥蒂，时时想著报复，可现在那些矛盾已经豁然开朗，安继禹也没有追究。橙音重新穿上了那些属於他的少爷服饰，陪伴在安少游身旁，过著安分守己的生活。
　　照理说来，这样的日子应该正是安少游想要的，可是这些天，他总是觉得怪怪的，似乎有哪个地方出了错的感觉……
　　一日午後，趁著两人都有时间，安少游将橙音唤到了庭院中，两人坐在亭子里，安少游命人准备了一些橙音喜欢的糕点，想要和他好好谈谈。
　　“橙音，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他看著橙音满足地品尝著面前的糕点，却是怎麽也笑不出来。
　　不对，有些地方……完全不对！
　　橙音闻言愣了愣，翻眼想想随後反问：“怎麽了？为什麽这麽问？”
　　难道他的状况被拆穿了？不是吧……
　　“那是……”再看橙音一眼，安少游说话变得有些断断续续，“最近……我总觉得……有些……”
　　“有些什麽？”
　　“……奇怪。”
　　“奇怪？”橙音皱起眉头思索了一番，“不会啊，每天日子都照样过，你要我做什麽我都做了，生意也不错，还有什麽奇怪？”
　　安少游自己也是弄不明白，原以为橙音会与他有一样的感受，可他好像搞错了。
　　“或许……”
　　“或许？”
　　安少游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闪过了一丝茫然，“或许……是我们的关系……有些问题。”
　　“关系？”提到这个词，橙音瞪大了双眼，“啊！你是说我们晚上的那个……”
　　这些日子，两人表面对外都是以“兄弟”相称，可是一到夜晚，干柴烈火，他们总是打破这禁忌，放肆欢爱，沈醉於那最原始的**中。
　　这样的联系，或许是安少游觉得奇怪的根本原因。
　　“对。”安少游点头，“我们这麽做……确实很奇怪。”
　　明明是两个男人，明明该是兄弟，明明之前有著那麽多的积怨，明明……
　　看安少游满脸为难，橙音似乎得到了答案，他放下手中的糕点，慎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少游，既然如此，我晚上就不去你房里了。”
　　“啊……恩。”橙音的反应比安少游预料得干脆许多，以至於一时间，他难以消化他的答案。
　　甚至还有，那心中竟掠过一丝不甘！
　　安少游还是若有所思，橙音看在眼里，露出了轻轻的一抹笑颜，暗中算了算时间，他觉得，或许现在是到时候了。
　　“少游。”
　　“恩？”
　　“你现在觉得奇怪……我认为这可能是个预兆。”
　　“什麽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