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
“师兄”
是个女人,一身黑袍,脸用纱巾遮着。
原来是来这里会情人,怪不得这么偷偷摸摸。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非礼勿视的好,正准备离开,忽见那个男人撕下了一张脸,原来是易容的。
“嗬”一只手及时捂住了我的嘴,也堵住了我差点发出的惊响,我转头,只见凉愁一边捂着我的嘴,一边紧盯着屋里的情形。
我的眼睛里蒙了一层水汽,他近在咫尺的容颜开始模糊。
他就这么看着我,眼里有种我读不懂的情愫,是开心,愧疚,还是悲伤?
他低头,盯着我的眼睛,然后亲了我的额头,我满眼的水汽瞬间凝结成珠,滚落下来。
他轻轻地拿开捂着我的手,示意我安静地看着里面。
才想起,刚才差点喊出声是因为,那个男人居然是凉易忧。而此刻,我又要忍不住失声了,因为那个女人,她就是我刚想去找的那位---祭司辰星。
屋里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窗下两人紧紧挨在一起,画面静止了一两分钟。就在我以为他们就要这么一直抱下去的时候,说话声又响起来了。
“师兄,我们的孩子很好,我已经见过了”
“嗯,弋儿很乖,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我想以后告诉他,他也能接受我们的。”
我脑子一阵嗡嗡声,他们的孩子叫弋儿,那凉愁呢?我抬头看了看身边的他,脸色亦是苍白,抓着我的手有些颤抖,我亦用力回握了他。
他看着我,我知道自己此刻笑的很难看,但是这是我现在唯一能给你的。估计被我恐怖的笑容吓到了,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马上恢复了一脸的云淡风清。
“弋儿本该在我们的爱护下好好成长的,但是,但是……”辰星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凉易忧轻轻地抱着她不停地安慰,“星儿,等我们成功了,我们就可以好好补偿他了。”
怀里的女人不住地点头,“那,那个孩子呢?叫凉愁,是吗?”
我一惊。
“他……他我自有安排”凉易忧眉头一紧,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他可是我最后一颗棋子。”
“毕竟是个孩子,能不能……”
“嗯,要是他有这个命,我只会放他一条生路”
我的心真当是拔凉拔凉的,比在寒冬腊月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还要激灵。被自己从小到大一直尊为父亲的人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只是一颗棋子罢了,这不是腊月的萝卜真真冻了心么!
我不敢去看他的脸色,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很难过,我真想立马冲进去杀了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替我爹和山庄的人报仇,也替他……
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凌空抱起,刚才的位置一枚暗器卡在裂缝里,看来被发现了。
屋里一阵动响,我也被凉愁抱着离开了那里。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反正今天听了很多秘密,更重要的我找到了自己的结症。我恢复记忆后,把一切深仇血恨都怪在了自己和他身上,但是我似乎完全忽略了他也只是个棋子罢了,真正的幕后老手是凉易忧吧。
安慰自己也好,逃避也罢,我只是还不想放下身边这个人。
第三十章
自从被凉愁带出皇宫后,我们便落户在了丞相府。
不晓得他和那个妖孽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南宫离北居然看了我们俩一眼,便豪爽地大放厥词,两位尽管拿丞相府当自己的家里好了,爱住多久便住多久。
又不怀好意地看了看我,“胆儿挺肥啊,堂堂丞相府也敢牵着小手呐”。撅着嘴向后堂奔去,阅儿阅儿,你连手指头都不让我摸,你看看人家……
凉愁不着痕迹地仿放开我的手,我不解地看着他,他却径直向后院走去。我愣在原地,对着自己的左手发傻,手指修长白皙,挺好看的呀,凭什么不牵?
前面的人也停下来了,转身,我抬头,手还维持那个姿势。
他面无表情地向我走过来,我迅速低头,想收回这只尴尬的左手。
有只手安静地伸在我眼前,手掌平摊,尾指和无名指微卷,标准的邀请手势。
“啪”
打落他伸出的手。
“哼”,我眼睛朝他一翻,“你胆儿也肥了啊”,特爽地摇摇身子走了。
走了五步开外,后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回头。
他正盯着自己的右手----傻傻地笑。
这个傻子,我快速走过去。
“啪”
干脆利落,牵起他的手。转身,拉着便走。
他不动。
“你倒是走不走啊?”
“嗯嗯”他忍笑点头,牵着的手反客为主握住我的,“是这个方向”
我满脸黑线,不早说,不是害我丢人么。
……
坐在这个寻音阁里,生活甚是惬意,用进贡的紫砂壶煮一壶上好的紫笋茶,偶尔低调地偷窥一下正躺在榻上睡觉的他,要不就是那一杯刚沏好的茶去庭院里看妖孽和小帅哥下棋,妖孽总想赖账……要是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不错,我本不是一个喜欢单调的人,现在却极其渴望平凡的生活。
也是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我却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然后那个妖孽家的八个小伙子就出现在了寻音阁。
妖孽便在这阵势中出场,好不气派。
我正想破口大骂,不就昨天赢了你一盘棋么,这架势你至于吗?
而接下来出现的那两个人,却让我收敛了起来。
一个是他南宫佚,我在皇宫见过,而她身边的那个女人,却是那样熟悉和陌生。
我隐约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我转身想进屋去叫凉愁。
“音儿”
我一顿,多久没听到这声音了,我慢慢吞了口口水,却不敢转身。
“音儿,不记得娘亲的声音了吗?”
哽咽了……
那样温柔的声音,怎会不记得,那是多少个夜里曾心心念念想听到的声音。
我擦擦眼角,微笑转身。
“这位夫人,想必认错人了吧,在下左杳音,并不是您口中那位音儿”
微笑,点头,转身,离开。
凉愁,凉愁你在哪里?
慌张地带翻了路边的盆栽,瓷盆碎了,泥土撒了一地,花儿也在哭泣……
“音儿,是娘亲啊”那女人带着哭腔,口口念叨,“是娘亲啊……”